听白和阿木乘着马慢行在子衿和木心的身后。
阿木刚刚说话了,他恢复了一点耶,如果这一趟出行能让他彻底恢复正常也是非常好的事情。
“阿木,你会打猎嘛。”只是想试探他现在的心情如何。
“嗯。”他拉着缰绳回应着她。
“嗯。”听白重复了阿木的回应,嘴巴却问不出来任何话,心情又变得低落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时间变得好慢。
“阿木,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嘛,你可以跟我说说。”听白试图做一个引导人开心的倾听者,虽然她并不擅长。
“……”
只剩下沉默。
听白好像听到了头顶上一只只乌鸦的叫声,极其尴尬。
“我没事。”不知过了多久,阿木缓缓从嘴里吐出了这句话。
“哦,没事就好,我只想让你开心一些,不想让你像现在这样低落,宁可像刚认识你的时候那样像块木头一样呆也好。”
“……”
“我不呆的。”
阿木沉默了良久认真的和她解释。
“噗~”听白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哦,阿木不呆的,吃鸟不拔毛,可真是呆的出奇。
也好,现在阿木这个样子,已经恢复了以前的呆呆的样子,虽然他现在的话更少了,但是也知道护着自己,也会坚定的站在自己身前,他会慢慢好起来的。
阿木知道自己的解释有些多余,其实自己初见听白的时候脑袋受了重伤,醒来的时候脑子浑浊不清醒,确实做了许多呆呆傻傻的事情,现在自己的解释也是非常苍白无力,竟然又惹听白笑话自己了。
但是自己现在身为罪臣之身,不仅没有办法保护她,反而会给她带来灾祸,如果将她卷入自己的麻烦当中,她也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恐怕会伤害到她。那自己如果趁现在和她分离,或许才是最好的保护她的方式。
阿木的手不自觉的紧紧握着缰绳,眉头紧锁,满腹心事。
锦水跟在四个人的身后,看着四个人乘着这两匹马缓慢的行走在他的前面,虽然自己很是迟钝,但是看到这几个人奇怪的气氛,不住地感到好奇,什么身份的人啊这是,汗血宝马比人走的都慢!
“咳咳,内个,公子~”
锦水开口,打破了沉默的场景。
“公子,咱们再按照这种行进速度的话夜晚之前是到达不了林场的,咳咳咳咳。”
催公子快点,还是要注意语气,万一惹了公子不开心让他把马留下自己跑过去还是有可能的,毕竟现在的公子已经变了,以前还没想过公子会喜欢男人。
四个人同时醒过神来,都不好意思的收回思绪。
“嗯,那我们快点行路吧,赶在天黑之前到达林场。”
“驾~”
“驾~”
“驾~”
三人策马而去。
马儿疾驰,小半天的功夫就到了郗家的林场。
阿木跳下马,伸手去扶听白下马。
子衿跳下马,想伸手去扶马上的人,转念想起了什么,赶紧逃开了。
林场的大门口栓了四条猎犬,在他们还未到达的时候便开始汪汪大叫,听着犬吠屋里的人也都早早的站在门口等着迎接。
“子衿~”
子霜轻声呼唤她的弟弟。
“姐。”
子衿赶紧走到她的面前。
“哦对了,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阿木和听白走到子霜的面前。
听白心里腹诽,原来这位天仙一样的姑娘竟然是子衿哥哥的姐姐,这简直是做梦一样,原以为自己只是路人与她擦肩而过却不曾想自己竟然有机会和她在一起相处,真是太庆幸了。
“阿木,听白,这位是我的胞姐,仅比我早出生了一刻。”
“姐姐好。”
原来是子衿哥哥一母同胞的姐姐,听白不禁感叹,这世间所有的好,是会安排在一个人身上的,他们有爱他们的家人,有俊美的相貌,有良好的品性,有身份有地位,好像从来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影响到自己的生活。而自己这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好像只有远远羡慕的份。
阿木却并没有这样的思考,他只是淡淡的打着招呼。
“这位是听白,是山顶道观的道姑,这位是阿木,是~是我的朋友。”
说到身世,子衿自然是不敢介绍,他帮助阿木,不仅是因为他是听白的好友,还觉得这位勇毅的少年善良可爱,并不像通缉榜单上写的那般罪恶滔天,况且萧家一案牵扯太广,疑点重重,救他也是自己正义之心的驱使。
“阿木~”
郗子霜看着眼前叫做阿木的人,眼中闪烁出一丝微光。又察觉出自己有些失礼,赶紧向两位打招呼。
“快不要在外面站着了,快到屋里坐坐。”
四条猎犬早就被下人牵了出去,院子里不时的传来鸟儿的啼叫声,婉转优美,清音环绕。
郗子霜步子轻盈,听着弟弟关心自己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应承着,心里却像有一团烟一样看不清眼前的这些人,准确的来讲,是看不清一个人。
所谓的阿木,他的眼神他的声音他的相貌,与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完美重合,可是他却好像不记得自己一般,对自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难道他从来就没有记得过自己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是那个人,她转过头盯着跟在听白身侧的那个人。
那就试探一下,如果是他,那他现在的情势非常危险,如果被官府的人发现,他必定性命不保,如果不是他,那他又去了何处,天下之大恐怕早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到底会在哪里。
郗子霜轻轻叹了口气,子衿正讲到和师傅比剑的事,还以为姐姐是忧心自己受苦而感叹,连连解释。
“姐姐,其实我并不觉得苦,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跟在后面的木心听到这里努努嘴,想不到这一世他竟然酷爱武术,变成了一个整天和糙汉在一起逞凶斗狠的人,那自己整日给他研磨写字又算的什么,还以为他和前世一样是个弱文人,看来变了,他真的变了,或许他早就不是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