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南宫艳回到自己的宅子。
这一晚上她始终睡不安稳,总是梦到空荡荡的城市被烟云笼罩着,一个男人跟在身后,分不清是友是敌。
这个梦纠缠了许久,醒来之后再也睡不着。
她取出那块玉佩,仔细看了又看,最后深埋在二号空间的角落里,这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醒来推门出去,“哐当”一声,大门竟然掉了下来。
都是酸雨惹的祸,门上的合页被酸雨日夜侵蚀之后,终于发生了断裂。
别墅的顶层虽然有玻璃和琉璃瓦保护,但是墙壁仍然被雨水淋到,水泥石灰的墙面禁受不住酸雨的侵蚀逐渐脱落。
再看看院子,花草树木早就死光了,高墙上的电网也被腐蚀得一干二净。
再这么下去,能不能挨过酸雨季节都不好说呢,看来要尽快修缮才行。
吃过早饭,孙东来找她,告诉她一个坏消息,碧园有十来户人家连夜搬走了。
南宫艳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她昨天才给了粮食孙东,没想到喂出了一批白眼狼。
“有人趁我们不注意,发了这个。”孙东说着拿出几张卡片。
南宫艳接了过来。这是一张巴掌大小的卡片,上面是末世集中营的简介,下面标注了接人的时间和地点。
南宫艳将纸片碾成碎末,没再说话。
孙东问她怎么办?
南宫艳皱了皱眉头,冷冷道:“还能怎么办,吃饭的人少了,好啊。”
孙东还想再问,南宫艳却一直沉着脸不说话。
掠夺者从一开始就想尽办法抢人,人当然不是越少越好,末世中人力是最大的资本,没有人的城市就会成为荒地。
因为这样一闹,黄医生的下落已经无法追寻。
陈夫人再次被提出来审问,可惜她还是什么不肯说。南宫艳下令继续关着,饿上几天再说。
吃过午饭,她一声不响地出门了。
临走之前,交代孙东让杜大海到家里来,把门窗什么的重新钉牢固。
既然来到碧园肯定要干活,她可不想再养着白眼狼。
杜大海倒是没有提出抗议,他大概也觉察到小姑娘跟以前不太一样,气场强大不说,还有些压人。
她出了门,先到皂幕山附近。
胡氏山庄的牌子锈迹斑斑,核弹爆炸之后,这里成了一片废墟,就算有人活着,也承受不了核辐射和酸雨的侵袭。
这里看来是掠夺者的第一步计划,假如胡氏庄园还在,他们不会满城抓人,这里就有源源不断的人力输送。
只是陈夫人的意外出现,改变了事情发展的轨迹。
上一世周市长死在上任的途中,掠夺者绑架了很多人,有富豪也有政要,最终控制了整个山城。
那么这一世呢?因为南宫眉的重生,周市长也没死,凭空出世的碧园和昊天厂或许成了他们的阻碍。
掠夺者想要控制山城,应该不会放过他们。
她忽然想到那位周市长。
林警官说过,雾霾之后市长失去了联系,后来就没再提起过,生死未仆。
想起这些,南宫艳调转车头朝着四水酒店开去。
四水酒店的地下室,周市长和王秘书等人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两个多月。
很幸运,他们避开了黑真菌感染,也没有遭遇酸雨的突袭。
唯一让周坤坐立难安的是,他的夫人没接进来。
他们是临时决定进入地下室的,之后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到了后来黑真菌全面爆发,为了防疫手忙脚乱。
等到酸雨降临,黑真菌的势头控制下来,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们接到了上峰的指令,山城已经不适合居住,命令所有人尽快撤离。
周市长只好安排警卫,派人去接自己的夫人跟孩子。
自从林警官走后,市长大人的安保就由苏向东负责,他接到命令立即出发。
没想到刚离开地下指挥所,就遇到了掠夺者。
苏向东开着车,发现有人跟踪,立即加快速度。
掠夺者跟了上来,即将到手的猎物,怎么可能放弃?于是双方在公路上展开角逐。
山城的水泥路早就变成了泥路,大雨之后到处是飞溅的泥浆,南宫艳驾着车在路上疾行。
远远的,看到前方有两辆汽车正在围堵一辆灰色轿车,她立即跟了上去。
两辆越野车里大概有七八个人,都是A15级别以上的掠夺者。
苏向东只身一人,要是甩不开对方,他就无法完成接人的任务。
他的车开得很快,无奈对方速度更快,就在即将陷入危险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枪声。
他看到一辆车失速滑进旁边的深沟,砰地一声彻底报废了,另一辆车也停了下来。
骤然感觉到压力轻了,苏向东明白有人在帮他。
他本来有要事在身,不过别人既然帮了他,他也不好独自离去。
南宫艳从车里下来,她穿着一身防护服,看不清容颜,苏向东一时没认出她来。
车上的掠夺者一共有四人,个个手持冲锋枪。
南宫艳手上拿着的是傅叔改装后的手枪,一共二十发子弹,刚才已经用掉六发。
四个人对着她冲了上来,南宫艳却没有惊慌,她抬手连发数枪,子弹呼啸连连,等到苏向东去到跟前的时候,那些掠夺者已经被击毙,纷纷倒在地上。
本想留下一两个活口拷问,无奈对方拼命赴死。
“你是……南宫小姐?”
苏向东惊喜地看着她,南宫艳点了点头。
这时她也认出来了,南宫巷一战苏向东曾经跟着林警官,所以南宫艳对他有些印象。
苏向东先是谢过她,然后开口问道:“南宫小姐,你还在山城啊?”
”……“
南宫艳眉梢微挑,不明白他此话何意,她当然在山城,不然能去哪里?
苏向东笑了笑,他有任务在身,有些话本不应该说的,不过对着南宫艳,还是说了实话。
“南宫小姐,我们接到上级命令,很快就要撤离山城,你们也尽快想办法离开吧。”
南宫艳听得呆了一呆,原来真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