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信封,果然是法院的传票,她被告上了法庭,并且是亲爷爷告的。
从懂事起,眉儿就很少跟爷爷见面。爷爷和四叔住在一起,快七十岁的老人,骨子里特别重男轻女。
妈妈因为只有她一个女儿,没少挨爷爷的白眼。
后来爸爸为了维护妈妈,干脆断绝了来往,只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自己回去看看。
她和爷爷本来就不亲,没想到老头子为了家产,连最后的亲情都不顾了。
此时的眉儿还不知道,爷爷原来是想要遗产的,可是遗产继承后,孙女该如何安置,让他很是头疼。
孙女今年十四岁,没有法定监护人,接过来也是累赘。咨询过律师之后,爷爷嫌麻烦就放弃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是个女娃,爷爷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爷爷没想着吃绝户,架不住四叔和四婶在一旁游说,他们说只要老爷子点头,剩下的他们可以解决。
财产那是必然不会放过的,至于哥嫂留下来的孩子,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上一世,四叔为了遗产将她送上法庭,也正是因为这样,逼得眉儿不得不投靠大伯,最后落得个凄凄惨惨的下场。
四叔四婶虽然可恶,但老头子有继承权,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眉儿必须面对这件事,要么说服老头子放弃继承权,要么拿出财产给爷爷。
她不是没想过私下找爷爷谈,可拿什么谈?
爸妈尸骨未寒,爷爷就跳出来抢钱,将未成年的她逼上绝路,哪里还有半点亲情可言?
与其低声下气求放过,眉儿更希望一刀两断,从此互不相干。
法院的传票上写着下个月开庭,要是不出庭那就被动了。
上网找律师咨询,发了问题,暂时还没有人回答。
第二天去了证券交易所,她手头很紧张,打算把父母的股票、债券卖掉,用来支付账单。
拿着户口本、父母的身份证,跑了几个窗口,终于找到了相关负责人。
“小妹妹,如果你想继承这个证券,得先办公证。这个要到市里公证处那边打听,资料齐全的话,差不多一个礼拜就能弄好。”
这么麻烦啊!眉儿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下个礼拜就要结装修尾款了,难道要把买好的东西退掉?可万一退不掉呢?
接待人员看出了她的为难,悄声道:“小姑娘,你回去找找,爸爸妈妈有没有把密码记在哪里,有密码就能卖股票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眉儿马上回家,翻箱倒柜一通乱找,最后在保险柜里找到妈妈留下的密码本。
卖掉股票证券,账户上多了三百万,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叮!”电话铃声响起。
眉儿犹豫了很久才接起电话,是她的班主任。
“南宫眉,你怎么一个多星期没来上学,手机也打不通。”
眉儿掏出手机,果然有几十个未接电话。
“老师不好意思,我……”眉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老师知道她家出事了,心想她还有叔伯,听说还有爷爷,身边这么多亲人,老师也管不了太多。
可是听见眉儿哭了,她想了想,柔声道:“老师明天过去看你。”
“不,老师,我明天就回去上课。”眉儿吓得连忙阻止。
她不能让老师看到她一个人生活,要是老师一热心,肯定会跟居委会联系,居委会大妈出面,说不定就把她送到大伯家里去了。
“好吧,那你明天准时上学哦。”老师太忙,终于没再坚持。
眉儿连忙答应了。
末世还没有开始,她不能辍学。
好在工程已经收尾,就算家里没人也没关系。再过一个月就是暑假,到时候再继续囤物资吧。
第二天回到学校上课,地理老师正在讲自然灾害,书上的描述不及现实中惨状的万分之一,她望着课本发呆。
老师开始提问,“发生地震,我们该怎么办?”
同学稚嫩的声音回答,“迅速远离房间、建筑物……”
都是些未经世事的孩子,到了末世怎么办呢?
不过,这些好像不是眉儿应该考虑的,起码别人都有父母,亲人,她只能靠自己。
眉儿决定好好锻炼身体。
制定体能训练计划,下载女子防身术,先要练起来。
太阳能和水塔都送了过来,眉儿请了两天假,等人上门安装。
天气越来越热,已经进入盛夏,工人劳作的时候,早就汗流浃背。
上一世这个时候发生了洪灾。洪水每年都来,没有人留意天气的异常。可是洪灾过后天气酷热,酷热之后台风爆发,那时就是真正的末世降临。
眉儿不知道洪灾什么时候会来,也许就快到了,也许还在路上。
南宫家的别墅地势还算高的,就算洪峰过境也没有被淹到,天台和院子里可以种菜,她打算趁着周末运土回来。
之前她留了装修队的电话,一个电话打过去,让人送了一车土,价格也不贵,一千五百大元。
忙碌了一个下午,终于把肥沃的黑泥铺满整个天台。
眉儿看着院子,正在想着买点什么菜种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砰砰砰!”
她一时没有留意,竟然没有听清楚。
等她打开门时,面前是一张陌生男人的面孔,大概是因为等的太久了,他的眉头微微皱着。
“怎么不按门铃?”眉儿指了指旁边不太显眼的门铃。
“我系你隔篱嘅街坊……”
男子说着一口标准的广东话,对于自己没有按门铃,多少露出些歉意。
邻居?哦,她想起来了!是隔壁的那位,上次差点误会他虐猫。
“不好意思,你把走道弄得很脏,最好清理一下。”
广东话换成普通话,语气依然算不上和善,似乎对她的行为很不满。
走出大门,看到地上散落的泥土,眉儿瞬间红了脸。
她二话没说回屋拿了扫把,把地面打扫干净。
一抬头,看到隔壁大门上悬挂的新牌匾,原来是心理咨询师。
怎么说话这么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