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突然问起这个问题,顾之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明明前一秒钟还在说离开江城的时候还是下午两点,而到了纳粹国那边,却是上午十点,隔了快七个小时的时差。
就是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南溪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过来,“我好像有一点点想你了。”
南溪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感觉,觉得只不过是离开几天而已,很快就会回去,舍不得之类的情绪是一点都没有。
可就是从飞机的机舱走出来的时候,眼前见到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人,陌生的地方,就连头顶这一钱天空都是陌生的,就突然意识到这个城市没有顾之年了。
这一瞬间就特别特别想他。心里甚至还有点酸酸的,就想看看他。
记得当时她一个人去海城的时候,一个人背着背包就走了,也根本没有这种感觉,
最后想了想,大概是爱一个人,就有了牵绊,有了念想。
顾之年是不擅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让他说出想呀爱呀诸如此类这种煽情的话,他说不出来,觉得肉麻。
但是知道南溪说这些,他应该是要有回应,所以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口,但迟疑了一下还是很认真地开口,“我也想你。”
声音很轻,语速很快。
但南溪还是听到了,听完好想抱抱他。可隔着千山万水,抱不到。
南溪觉得这电话不能再打了。毕竟没打电话的时候还不觉得有多想念,可听到了声音就觉得想得不行。
又安慰了一下自己又不是长期在这边,隔不了几天就能回去当面说。
而另外一边的顾之年,等南溪那边将电话挂断了之后,心里像是有猫爪子在挠一样,坐立不安。
南溪说想他的时候,他就恨不得马上立刻飞到南溪面前。
挂了电话之后,担心南溪会不会在那边水土不服,又想了想,那毕竟是国外,担心南溪会不会不习惯。
然后给陆涵打了个电话,让他尽快联系阿震跟阿义跟着定位过去纳粹国。
陆涵听到那边平时什么都不怎么关心的一个人,从小到大好像都没觉得他有特别关心过什么,现在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操心得像个老妈子一样,事无巨细都替南溪安排到位,就觉得太阳像是从西边出来了一样。
原来结婚真能改变一个人。
两人聊着聊着,顾之年话题一偏,聊到了陆涵结婚这件事上面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是遇到差不多的,就安定下来。”
“找老婆,就得找像你嫂子那样的。不娇气,有能力。”
“行了行了,你说的我都懂。感情这种事情随缘吧。说不定缘分到了,哪天我就结婚了。”
陆涵听到顾之年也跟他妈一样开始嘴碎催婚,就觉得可怕。
而且听顾之年张口闭口都是南溪,就离不开一样。
从以前的对结婚不屑一顾到现在觉得男人必须得结婚,这个观念的转变,也不知道南溪是怎么调教出来的。
陆涵倒不是不想结婚,只不过是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会不会也喜欢自己。
还有就是,以他现在的能力,更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她一个确定的未来。
知道婚姻不是儿戏。不是玩玩而已。是要对对方负起该付的责任的。
*
南溪到了酒店准备入住的时候,沈知意跑了过来,说是沈老爷子那边人还没帮她安排好酒店,她等得不耐烦了,问能不能跟南溪同住。
说是这里是异国他乡,她认识的也只有南溪一个。
南溪还是拒绝了。
她向来就不喜欢跟人同住,不喜欢跟别人那么亲密,也不想去委屈自己适应别人的生活习惯。
更况且,她跟沈知意不熟。
沈知意自讨了个没趣,忿忿地走了。走的时候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埋怨她不近人情。
南溪觉得沈知意还挺好笑的。
非得别人委屈自己去迎合她才算是近人情?
南溪跟叶佳琪两人房间就在隔壁,在提着行李去房间的路上,叶佳琪还拉着南溪议论起沈知意,“你这次带的那个助理听说是沈老找回来的外孙女?怎么我看着这个人老是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打量人。沈家一家骨子里都是正派人,怎么我感觉这个找回来的外孙女有点婊里婊气?”
“她好几次跟我找话题,明着暗着问我能不能给她也安排个工作,我就明着告诉她,这一次的名额是有限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各有各的任务,我是安排不了。”
叶佳琪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蛮准的,毕竟之前在人事部专门负责招聘,形形色色的人是见多了。
觉得沈知意就不像是一个正派人,什么都想着攀关系找后门不择手段,这种作为就不是一个正派人该有的。
其实在单位里,这种处处玩心眼的人不少,尤其是在国家单位里,越是能玩心眼的人反倒是能身居高位。
但叶佳琪所在的考古研究所里就没有这种人,毕竟做研究的,有能力有本事才是第一位,因此叶佳琪也很是看不惯像是沈知意这样的人。
南溪没想到沈知意还能问叶佳琪安排工作,明明沈老爷子都已经说了她没那个能力,还能厚着脸皮去问。
觉得自己就做不出来这种事。
虽然她并不喜欢沈知意,但却没有跟着说什么。一方面是她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另一方面觉得她跟叶佳琪不是很熟,这种论人长短是非的话还是少说。
叶佳琪倒是不遮不掩,对沈知意评头论足了好半天,然后让南溪小心这个人,觉得这种人就像是藏在暗处默不作声的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扑出来将人咬一口。
南溪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
下午就开始干活,来的人分为若干个小组,每个组都是一男一女,讲求的就是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就是让南溪意外的是她居然被分了跟宋泽一组。
两人负责的是一个房间里的古画,大概有十几二十幅的样子,宋泽用专门的仪器检测,而南溪则是做记录。
宋泽还是挺绅士的一个男人,搬抬仪器之类的重活基本上没让南溪一个女孩做。
而沈知意则是在边上看着,玩着手机,不帮忙,也不知道怎么帮忙,那些专业名词太深奥她根本听不懂,而且,对着这堆古画,觉得快要无聊死了。
觉得空气里都充斥着一股纸张腐朽发潮的味道,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一堆破烂也小心翼翼。
看着比那些印刷精美的商业画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也不知道价值在哪里。
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看到南溪一声惊呼,手不知道被什么划伤了,宋泽听到声音匆匆忙忙跑了过去也顾不上避忌拿起南溪的手就察看伤势。
看到两人不经意的亲密动作,沈知意眸眼里面划过一抹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