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年收拾好书房的床铺就进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之后却是看到邱雪莹正指挥着佣人在书房里拆床,床上的东西全都被收拾干净,床的框架也拆散,抬走了一半。
顾之年站着有点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邱雪莹,“妈,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是南溪说不太喜欢这书房里面摆个床,现在离睡觉还早,我就尽快将这床给搬走了。”邱雪莹顿了顿,又说,“说来,你房间一张床,书房再摆一张床来也是多余。”
顾之年心里想着哪里多余了。他工作乏累的时候,旁边就是床,马上就可以休息。
南溪刚好到外面喝水回来,见到顾之年一脸懵逼的样子,心里想着,这回我把你的床都拆了,看你怎么跟我分床睡!
可是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山露水,笑眯眯地开口,“哦,我忘记跟你说了。我觉得书房就应该是看书的地方,摆放一张床什么的,不太雅观,所以就跟妈说了一下。妈就说带人过来把床给拆走。”
顾之年不说话了,眼角的余光却是没忽略南溪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狡黠。
其实心里也明白着,南溪这是看出来他想去书房睡,所以才故意跟邱雪莹说那么一番话,就是为了断了他去书房睡的念想。
南溪这点小聪明邱雪莹看不出来,但却瞒不住他。
不过,顾之年虽然很清楚,但也没说什么。
只要南溪高兴就好。
顾之年也能察觉到南溪在他心里有着重要的意义,而且,这意义跟以前就凭着一股责任感照顾南溪那种不一样。
他习惯了关心南溪,也习惯了有她在身边,时不时地撩拨他一下,习惯了屋里多一个人的温馨跟烟火气。
只是,他一直觉得这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产生的习惯跟依赖,却不知道这就是喜欢最开始的样子。
书房的床没一会就全部拆走了,南溪进了书房,一本正经地环顾了一圈,指着本来摆放床的地方说,“没了床,这里可以再放一个书柜,然后再摆一个画案,到时候你工作的时候,我就可以在边上画画看书。”
说到最后南溪眯着眼睛在笑,甚至都可以在脑海里想象出来那个温馨的场景。
顾之年点了点头,“行,就按照你说的做,我明天就让人给你订做书柜跟画案。”
对南溪的想法顾之年是没有异议的,毕竟这房间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空间,而是两个人的小窝。说不定以后还是三个人,四个人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顾之年觉得自己有点想远了,等这个小窝从他跟南溪两个人变成三个人,四个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南溪是不知道顾之年的想法的,她还在规划着书房,书房的窗是个落地窗,她寻思着可以换个竹帘,摆个罗汉床。
这样顾之年累了的时候可以靠着歇一歇,但是要是上面睡的话又是不可能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小机灵鬼,甚至忍不住心里暗暗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很快就到了要睡觉的时间,南溪洗漱之后就上了床,好一会儿没见顾之年有动静,就问,“你怎么还不上床睡觉呀?”
顾之年特地将房间里的东西收拾了一圈,又放慢了动作在洗漱,就是在等南溪睡着。毕竟南溪睡着,他抱她抱得没心理压力,但人醒着,他就觉得怪怪的,有点放不开。
就是没想到,人不但还没睡着,听声音还挺精神。觉得要等南溪睡着是等不到的了,索性干脆利落洗漱完应了声,“来了。”
顾之年上了床刚躺好,南溪就凑了过来,手凉凉的,顾之年自然而然地将手揣在手心里暖。
心里想着的是要找个老中医过来给南溪调理调理身体才行,毕竟这手凉脚凉的,肯定是身体不好。
南溪觉得手暖了,可是就是不想睡觉,觉得特别精神,有一搭没一搭找着话题跟顾之年聊,“你以前有谈过恋爱么?”
顾之年没想到南溪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没有。”
南溪觉得这回答理所当然,可细想了想又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你那么优秀,身边死皮赖脸缠着你的女人应该不少吧?怎么就没谈过恋爱呢?”
据她知道的,就有一个慕晴晴。觉得顾之年跟慕晴晴青梅竹马那么多年,对方还喜欢他喜欢得光明正大,而顾之年居然没一点想法?
顾之年又沉默了,总觉得南溪问他话时他有一种在考试的感觉,可他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而且还绞尽脑汁地想,想给南溪一个标准而满意的答案。
想了半晌,才回答,“确实是不少,但是一方面觉得没有感觉,另一方面又觉得浪费时间。”
在遇见南溪之前,他是以工作为重的,做其余的事情,都觉得是浪费时间,只是在遇见南溪之后,就觉得,即便是浪费时间也心甘情愿了。
他也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心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大概是结婚之后家庭责任使然。
南溪看着微弱灯光下男人英俊的脸,又眯着眼笑,觉得自己跟顾之年也是有某种相似之处的,之前周围人都在谈恋爱的时候,她也觉得谈恋爱有点浪费时间,毕竟那些时间用来学画,不是更香?
突然就有种找到了世界上属于自己命中注定的另外一半那种感觉。
一切都不早不晚,在刚好的时间遇见对的人。
南溪又忍不住在顾之年脸上啄了一下,然后,觉得自己想问的话已经问了,一时间也没想到下一个要问的话题,所以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去搭着顾之年的腰,听着他的心跳声,安安稳稳地闭上眼睛。
顾之年被南溪啄的那一下撩得有些情动,觉得那一处像是点燃了火苗,然后席卷了全身。
毕竟也是热血方刚的男人,尤其是怀里抱着又香又软的小媳妇,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男人的本能还是有的。
就是,脑子里浮现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时,却是听到耳边传来均匀有致的呼吸声,偏过头,借着微弱的灯光能看到南溪微微蜷在怀里,闭着眼睛睡着了。
睡得很安稳,大概是下午那会实在累坏了。
顾之年看了看头顶黑漆漆的天花板,觉得今天晚上应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