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秋,华夏凉州省。
祁连山北冰泉子北边,山坡上寸草不生,一眼望去全是荒凉的戈壁,太阳晒的地表的空气微微扭曲,一只石油勘测队正扎营在这里,营地中间是一台古老的塔式石油钻井设备,几个破旧的帐篷稀稀拉拉的围在钻井设备的周围。
营地的周围没有围墙,外围拴着两只村里的土狗,两只狗缩在帐篷的阴影里面睡着觉。偶尔动两下尾巴,赶一赶虫子。
“老王,这地方真能出来你说的那个什么油吗?”烈日炎炎下,两个全身包在灰布里的人围绕着钻井设备忙碌着,其中一个趴在钻台上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取下腰上的烟杆咂啦几口。
“放心,就快了,等石油挖出来,回去你就可以盖房子娶媳妇。”钻台下的被叫的人看了眼赵老汉,抱着手里替换的钻头爬上了旁边的钻台准备更换。
老王是跟着勘测队一起来的,赵老汉则是当地的居民,住在祁连山附近,勘测队来的时候找了几个当地的农民过来一起搭建营地。并且顺便帮忙干活。
距离当时进山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和赵老汉一起进山的都已经离开,只有赵老汉这个单身汉还守在这里天天被太阳烤,因为留下来可以拿到更多的钱,而且在这可以吃饱饭。
老王换掉坏掉的钻头,拍了拍赵老汉的肩膀,递给赵老汉一支卷烟,赵老汉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抽卷烟,劲小。
老王点起烟,深吸一口,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明天,最迟后天就可以出油,等出油了你就可以回家盖房子娶媳妇了。”
“这个你说的这个油,是不人吃的油?人吃的油不是榨出来的吗?你这咋还是从地下挖上来的?”
“这是石油,对于机器来说,就像人体里的血液,可比人吃的油值钱多了。”
“到时候我们送你几桶,你拿去卖,卖完就可以盖房子娶媳妇了,哈哈。”钻台另外一边钻机的驾驶室里钻出来一个晒的油光油光的光头,他叫李强,四川人,年龄和老王差不多,但这个年头就会这玩意的可是个厉害人。听说去过国外留学。
“我不知道老王的说的机器,但是像人体里的血液为啥不能吃?不能吃我就不要了,你们自己留着吧,我不和你们抢宝贝,你们给我钱就好。”赵老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石油,砸吧一口焊烟,转身扛起了换下来的坏钻头,朝着堆放废旧零件的帐篷走了过去,勘探队的人不让这些村民碰新的零件,只有换下来旧的零件才会让他们搬运。
下午,太阳稍微收敛了一点。
营地的一处帐篷,帐篷里面摆了几张桌子,旁边有个土灶台,就是营地的食堂加厨房,李强除了会开钻机,作为川渝男人,做饭也是一把好手,人员紧张的情况下,营地的厨子也非他莫属了。
李强老王还有赵老汉坐一桌,另外一桌上坐着四个年轻人,老王是勘探队的头,李强是司机兼钻机驾驶员,另外一桌的四个年轻人都是搞勘探技术的,干不了重活,不然也不会从村里找人了。
这四个人白天就窝在帐篷里研究图纸,摆弄机器,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出来,赵老汉因为一直在外面干活,晚上也不和他们睡一起,所以并不相熟。相反他和一直在外面的老王和李强比较熟悉。
吃过饭的赵老汉拿盆装了剩饭剩菜,走到了两只狗边上,一只狗是赵老汉养的,另外一只是同村的,不过和赵老汉的狗也算是有血缘。
“吃饭了,等咱有钱天天可以吃这样的饭。”赵老汉摸了摸两只狗头。
两只土狗头伸进盆里狼吞虎咽,勘探队来,两只一辈子没怎么吃过好东西的狗也跟着沾光。
等到天黑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了,赵老汉还在钻台周围忙绿,四个年轻人已经睡下,老王和李强在帐篷里用无线电汇报今天的情况,按照估算明天就要出油,最近几天每天都需要汇报情况,之前都是一周汇报一次。
汇报完的老王走出来招呼赵老汉回去休息“老赵,睡了,就看明天了。”说完老王向自己的帐篷走了过去
“好。”
赵老汉从腰上摸出来烟杆,靠在钻台下面的柱子上蹲了下来,抽起了烟。心里可能想着回家盖房子娶媳妇的事情。
赵老汉抽完烟站起来,把烟头在鞋上拍了几下,抖光里面的烟灰,别在腰上走进了帐篷准备休息。
而那两只土狗则两眼放光,开始了自己看家护院的工作。
黑夜降临,所有人劳累了一天都已睡去。
那四个年轻人的帐篷里一个身影正摸黑摸索着起身,不一会,帐篷的帘子打开,刚才的那个身影走了出来。
腰上挎着一个布包,虽然布包看着破旧,但是上面却绣着一个精美的绿色曼陀罗花的图案。
年轻人朝着狗的位置看了看,因为一个多月的走动,狗对这几个人也算是熟悉,所以并没有叫。
年轻人放心的走向了钻台的位置。
在钻孔的位置停了下来,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子,小心翼翼的打开玻璃瓶子将瓶子里的银色液体倒在了钻台靠近钻孔的位置。
随后从包里掏出了一台禄来的inal F3.5相机,这是一台1928年产的双反式相机,在这个年代价值不菲。
借助钻塔上几盏光芒微弱的吊灯,他开始拍摄银色液体的照片。
银色液体流到了台子上,这团液体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四个细小的水流从大水流中突出来,如同触须一般像是在探查什么。
忽然,其余三根触须全都缩回,其余的液体都向着剩余那条水流的方向流了过去,而剩余的那条水流俨然朝着钻孔的方向。
水流如同寻目标一样,从钻孔的位置流了进去。
年轻人看到这一幕,眼里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快速按下快门,拍到了液体流入钻孔的照片,随后快速收起了手里的相机,将刚才地上的瓶子和瓶盖也都装了起来。
看了四周,发现没有人迅速跳下钻台,猫着腰出了营地,然后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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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冬,华夏碳水省一个小县城食堂。
刘修文正在和县地方史志办公室主任马世风坐在桌前讨论着延长县的历史,以前这个地方叫做高奴,当然对于高奴是哪里,则有着好几种说法。
在《汉书·地理志》、《后汉书·郡国志》、《酉阳杂俎》中都有关于高奴出产石油的记载,且延长县至今都有石油出产,则有人说高奴就是延长县。
刘修文戴着眼镜,头发乱糟糟的,衣着普通,背着灰色的斜挎包,听说他是江州大学的一位老师,研究石油化工,是个妥妥的读书人,不过从他被太阳晒的黝黑的皮肤可以看出来他也经常去实地考察。
并非是人们认为的书呆子。
而这次刘修文就是来延长县查找延长县县志,希望可以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马世风也算半个读书人,他想不通一个研究石油化工的为什么要来查找历史文献。
对此刘修文给出的解释是其自幼喜欢历史,但是长大以后又研究起了石油化工,所以利用业余时间喜欢研究研究。
马世风对此倒是无所谓,两人吃过饭马世风带着刘修文来到了延长县的档案室,一个比较大的平房,房子就在县政府的后面。
马世风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看的出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马世风挥了挥手,驱赶了一下霉味,刘修文跟在马世风身后走了进来。
房子里都是年代久远的木架子,上面放着陈旧的资料袋,封面上毛笔写着一些标注。
角落还有一些箱子,里面都是纸质文件。
“基本上我们县能查到的历史都在这,当然都是抄写的,原件能找到的也都算是文物,全都给了市里的博物馆保存,你要找哪一年的你可以自己在上面看。”马世风指了指屋里的木架。
“谢谢马主任。”马世风话还没有说完,刘修文已经开始在木架子上翻看,回头对马世风道谢。
马世风留在档案室陪着刘修文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刘修文一直在认真的看着架子上的资料。
马世风陪了一会,有人过来找说是县里有事找他,于是和刘修文告别,“刘老师,我先去忙,有事您就找小裴。”
“好,马主任去忙,我自己来就可以。”
下午,马世风忙完自己的事来到了档案室,看见档案室的门已经被锁好,而刘修文已经不知去了哪里,问过小裴才知道刘修文好像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兴奋的说自己马上回学校就直接离开了。
“你咋不和我说一声呢?”马世风问道。
“您这不在忙没找到嘛!”
马世风摇了摇头,心想真是个奇怪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怎么都不留下吃个饭再走?
然后招呼小裴一起去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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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夏,华夏凉州省
一座不知名的山谷里,8辆货车行驶在挂壁公路上,前面是一辆吉普领头。
此时正值夏日,虽然在傍晚的山谷中,但是温度也将近30摄氏度,吉普车上的人都穿着整齐的蓝色作战服,除了眼珠子,没有一块皮肤露在外面。
车上坐着5个人,驾驶员的通过无线电汇报着路况。
后面的货车则不定时的向吉普车汇报情况,并且开头都是暗语,这些暗语中带着时间以及路过的路标等信息,对过暗语之后才会做简短的汇报。
副驾驶的人警惕的环顾着四周,像是害怕有人会突然袭击他们。
车上除了驾驶员和坐在副驾驶后面的人,其余人手里都拿着枪,同样警惕的观察四周。
车队在傍晚的时候行驶到了谷底,谷底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平地上早已有营地驻扎在此,整齐的营房排列在空地上。
营房外围是一圈简易的围栏,不过围栏上缠绕着高压电网,在围栏的外面还有四人一组的巡逻队伍。
也和吉普车上的人一样,穿着蓝色的作战服。
营地的最前方是一片湖水,湖水一直蔓延到了前面的山洞里,湖水上架着悬浮桥,悬浮桥一头通向了山洞的深处。
在湖边还有几台空气泵,一头连接着管道,管道的另外一头伸进了水里,不知道通向哪里。
吉普车径直开进了营地内,停在了悬浮桥旁边的一个帐篷前,坐在副驾驶上的张和榕走了下来,顺便伸了个懒腰。
帐篷外面放着几台发电机,后面摆着一排接收设备和雷达设备。粗壮的数据线从帐篷的窗户穿了进去。
“无关人员,销毁所有有关物品,2小时内完成撤离。”
走进帐篷的张和榕摘下了脸上的面罩,面罩下一张标准的国字脸,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
帐篷内中间放着一张地图,旁边围着几台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同样穿着蓝色作战服的人坐在仪器旁操作着机器。
“地下情况如何,鸟蛋有没有动静?通道搞定了吗?”走到中间放着地图沙盘的桌子旁,张和榕看了眼桌子上的沙盘,沙盘上有一个三角旗插在了一处山谷里,这地方正是张和榕及其手下所在的地方。
从地图上看山谷应该处于碳水省延长县附近。
“报告,地下情况在预期之内,鸟蛋情况稳定。临界位置已经达到预期,可以进入。”坐在雷达示波器旁的人刷的站起来汇报。
其余人听到张和榕进来说的话都站起来开始收拾自己桌子上的资料仪器,唯独只有他在听到张和榕询问才有了动作。
“好。后面地面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张和榕挥手示意陈乔坐下。
这时其余人等都已经差不多收拾完物品,开始往外面搬运重物。
张和榕也走出了帐篷,其余所有帐篷的人都已经动了起来。
山洞里的悬浮桥上有三个身影缓慢走了出来,那是三个穿着厚重深潜服背着氧气管的人,手上还拿着凿子和锤子。
而和张和榕一起来的20名人员都在拆卸大卡车上的货物。
8辆卡车上分别装着9个圆柱形的物体,哑黑的外壳光滑无比,一头为平面,一头为半圆形,高一米四,直径六十厘米。
以及一卷卷起来的管路,也是哑黑色,看不出具体材质。
除此之外还有17套潜水服,几个绿色的大箱子。
张和榕看着眼前的景象,从兜里拿出了一包烟,取出一只点了起来。
“要不要来一根?”张和榕转身掀开帐篷,拿起手上的烟问里面坐着的陈乔。
“报告,不抽。”陈乔站起来回答道。
“嘿,不抽说不定就没机会了。”说着张和榕转放下了帐篷帘,走到一个和自己一起来的一个人身边,“小赵,抽烟。”伸手将烟递过了过去,示意要不要抽烟。
这人是和张和榕坐在一辆吉普上的,坐在张和榕副驾驶位的后面。
听到有人叫他,赵星沉看了一眼张和榕,不过也就看了一眼。
虽然只是被看了一下,但还是让张和榕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给自己续上一根。
占便宜这种事大家都爱干,你比我看着年轻,我叫一声小赵没毛病。
“我说你们这些人人,烟也不抽,酒也不喝,作息时间赶上我闹钟了,这么多年你们不无聊啊。”
“你们就跟那叫什么人来着,啊,对,机器人,就那玩意,我记得书上说这些东西没有人的七情六欲,也不会犯错,巴拉巴拉一大堆。”
“要不来一根,你谈过对象吗?”张和榕一边说着一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唠唠叨叨,旁边人一直都没有理过张和榕,不过张和榕这几年早就习惯了。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在张和榕脚下已经有很多被踩灭的烟头。
至于赵星沉已经去帮忙搬东西了。
“所有相关资料已销毁完毕,剩余人员已全部集结。”这时有人过来在张和榕身后说道。
后面的货车之前拉过来东西已经被卸下来,装在了九艘快艇上,那条特殊的管路连接着湖边空出来的两个空气泵。
需要撤离的人员已经全部坐上了货车。
张和榕走到之前悬浮桥的位置,面前是自己带来的20个人,其中16人已经换上了潜水服,有一套是张和榕的。悬浮器此时也被拆卸放到了车上。
张和榕换上自己的潜水服,随后大手一挥,九辆货车缓慢起步,趁着快要落山的太阳离开了山谷。
而剩下的21人中,17人加上张和榕一起上了快艇,赵星沉却并没有穿潜水服,只是和其他人一样都戴着氧气面罩,后面背着氧气瓶。
剩下的四人提起了地上的黑色手提箱走进了帐篷里面。
之前船上的圆柱形货物已经被放在了九艘快艇上,一艘一个,而哑黑色那一根管子则被赵星沉绑在了腰间。
九艘快艇依次开进了山洞内。山洞内除了在墙壁上还有几台信号中继器之外,其余的都行都被之前的人拆除干净。
到了洞内尽头,18人全部跳下了水。
而快艇上的货物也被抬起的托架放到了水里。
跳到水里的张和榕从快艇上取下一个遥控器,在上面开始操作。
在水里不断下沉的九件货物光滑的表面一个舱门划开,里面有两个小螺旋桨,尾部也张开,一个大一点的螺旋桨从后面露了出来,圆形货物四周伸出了控制方向的舵,螺旋桨开始旋转。
货物止住了下沉,在张和榕的控制下,九件货物排成一排开始在水下前进,所有人手扶着货物的舵面借着推力开始前进。
而赵星沉看到其他人开始下潜前进,他则将船上的几个箱子用绳子连在一起拖着它们跟在了队伍的后面进入。
而此时的岸上,帐篷内的陈乔正在紧盯着眼前的屏幕上的雷达波形。
其余四人带进来的箱子全部打开放在了自己面前,四台箱子中有三台是改造过的便携式电脑,而另外一个箱子里面有九个红色的按钮以及暴露在外的走线。
几人将便携式电脑和放有红色按钮的箱子摆放在陈乔的桌子上,将陈乔围了个半圆。
三台电脑已经开机,每台显示器上出现了六个不同心电图波形,这是检测刚才进去的18人的生命体征。
做完这些之后,三人走出帐篷围在了帐篷周围,开始当起了守卫。
“滋……滋……,01汇报,已进入水下洞穴,十分钟后抵达临界位置,完毕。”陈乔旁边的对讲机传出张和榕的声音。
“青蛇收到,鸟蛋情况稳定,完毕。”
“滋……滋……,01收到。”
水下。
经过8分钟的前进,经过水下洞穴之后,一行人来到了一片开阔的水域。
张和榕缓慢上浮,在水面探出头。
张和榕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天然洞穴,从外界进入这里的唯一通道就是刚才的水下洞穴,而从这里开始便已经跨过之前所说的临界位置。
张何榕环顾四周,拿出荧光照明棒,除了他自己周围的一块区域,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在张和榕身后的洞穴石壁上隐约可以看见几根管子被固定在了墙上,这几根管子连接就是湖边的几台空气泵,由于受使用场地限制,本来需要空气交换机的地方,被装备部用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了。
水面的张和榕发现没有异常之后,让其余的队友开始上浮。
并且向地面的陈乔汇报了队伍的情况,得知顺利到达临界区域,陈乔也松了一口气。
目前来看还没有出问题。
最后的赵星沉虽然拖着几个大箱子,而且没有辅助的情况却已经跟在后面浮了上来,其在水下的速度并不比这几个人慢多少。
要不是排队进,没法超车,说不定还会比这些人快的多。
浮上来的人集中在洞穴里露出水面的石头上,开始从几个箱子中往出拿东西,箱子装着各种武器。
其中一个箱子的最下层装着一身黑色的潜水服,潜水服的旁边放着五只金属罐。以及两把匕首。
这些武器枪械全都被暴力改装过,其使用的子弹头都被打磨,弹夹都是扩容弹夹,所有的枪都下挂榴弹发射器,最主要的是,比起和其相同型号的枪来说,这些枪的口径都要大上三分之一。
总的来说的就是这些枪唯一的目的就是一枪干爆敌人的狗头。
张和榕一边检查自己手里的武器,一边叮嘱随行的人员认真检查,这些玩意是威力大,但是稳定性也很差,装备部的疯子就差把核弹塞在枪里了。
关于稳定性,装备部的名言是:只要我一发干爆敌人狗头,他能不能开第二枪又有什么关系?
这让执行任务的人都很头疼。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其实都有两把武器,一把备用。
除此之外还有一把改装过的机枪,这东西的子弹全是特制的,穿透极强,简单来说就是带弹鼓的反物质狙击枪。
张和榕这些人在分武器的时候,赵星沉在洞穴四周的洞壁上钉了一圈粗大的挂钩,随后才爬了下来。
在他手抓过的地方,有着很明显的指印。粉末状的石粉落了下来。
而赵星沉不借助工具就能攀爬墙壁的举动并未让张和榕他们惊讶,看起来已经习以为常。
做完这些之后,赵星沉来到了岩石上,拿掉了氧气面罩,露出了下面年轻的脸,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相貌平平,属于扔到大街上消失在人海的类型。
当然,还有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张和榕和他认识到现在,遇到的危险如天上繁星,数不胜数,但没有一次见那双眼睛有过什么波动。
哪怕自己差点死在他面前,啊,扯远了。
关于这个问题,起初张和榕心里还有点不高兴,甚至觉得这位实力强大到让他这个在唯物主义太阳下长大的人发生了信念动摇的人是不是看不上他这个十公里负重越野一小时、射击比赛第一、自由搏击第一等等的菜鸡。
后来发现人家真看不上,或者说不在乎,当然,最重要的是死在他面前的队友何其多,更何况他这个没死的。
嗯,没死也是人家救的。
拿掉氧气面罩之后,他便开始脱衣服,直到脱到一丝不挂,旁边的张和榕也见怪不怪,从箱子中取出那身潜水服递了过去。
这件衣服的材质看起来并不是橡胶,在人体各个重要部位都有一片薄薄的甲片作为防护,甲片也并非金属材料,仔细看便会发现甲片上面有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生物身上的鳞甲制而成。
贴身穿好潜水服之后,张和榕身后的一个人将之前那只特制的管子接在了潜水服后面靠近尾椎骨的接口上,这根管子的材质看起来与潜水服的材质相同。
做好这一切之后,张和榕从箱子中又拿出物质金属管,将金属罐的一头对着潜水服上的接头分别接在了后脑勺靠上的位置,两边肩膀,以及腰后两侧。
随着金属管被对接,一种紫色的粘稠的液体流进了头盔中,慢慢淹没了头盔中赵星沉的脸,薄薄一层液体将整个头部包裹,而其他部位也是如此,随着液体布满全身,潜水服上的甲片也隐约出现朦胧的紫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其余潜水服的部位也都有规则淡紫色线条出现。
随后张和榕拍了拍其肩膀,赵星沉竖了一下大拇指,示意没有问题。
张和榕又将两把匕首插在潜水服大腿两侧预留的地方上,两把匕首闪着寒光,不知是什么金属做的。
张和榕曾经试过这种匕首,说它削铁如泥都有些谦虚了。
“滋……滋……,青蛇,01汇报,盈甲已穿戴完毕,弱水已灌装完毕,人员情况良好,准备进入巢穴。完毕。”张和榕拿起对讲机向在地面的陈乔汇报。
“收到,所有设备已连接,生命信号接收正常,引爆器已就位,可以进入。完毕。”陈乔检查了一遍在自己面前的仪器,随后又将三台显示生命特征的电脑于与放着红色按钮的箱子连接了起来,九个红色按钮依次亮起。
收到回复的张和榕示意可以入水,并将自己手里的遥控器交了出去。
到这一步,张和榕此时总觉的不太对劲,太顺利了,那群想让世界毁灭的疯子竟然没有找来,张和榕又提醒赵星沉小心一点。
赵星沉点了下头,示意自己明白。
随后那人拿起遥控器,跃入了水中,此时九件货物,或者说九个经过改装的温压弹在其的操控下开始一起进入水底的通道。
水底有一个直径一米二的洞穴,内壁有一些人工开凿的痕迹,这个洞穴便是之前那几个穿深潜服的人在水底慢慢用手工凿出来的。
张和榕一直看着其潜入水中之后,就开始招呼其余人,他们借助潜水服上的挂钩和绳索,将自己挂在了洞璧上,每个人的腰间都塞满了弹夹,手里拿着一把,后面还背着一把改装过的暴力枪械。
其中一人拿着那把机枪趴在之前的岩石上。
所有人都警惕的盯着水面。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突然,张和榕所在的洞穴传来剧烈的晃动,脚下的水面如同沸腾一般,无数气泡冲出水面炸裂,张和榕被突如其来的震感晃的一阵头晕。
“01呼叫青蛇,01呼叫青蛇,发生地震了吗?”缓过来的张和榕拿起对讲机询问地面。
然而等了几十秒未得到回答的张和榕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出事了!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有人袭击地面的几人!提前引爆了炸弹!
突然又是剧烈的震动,九枚温压弹依次爆炸。
巨大的冲击力让张和榕几人像皮球一样被甩来甩去,胃里他开始翻江倒海。洞穴顶的石柱被震的掉落砸在水里,发出巨大的声响。
但,除非地面的几人都是被瞬间杀害,不然肯定会有预警。
可,地面除了陈乔是个搞技术的,其他人都可都和刚才下去的那家伙一样,虽然并没有那么强,但是连预警都发不出来……除非,那群疯子中的几个大疯子出来了。
但从张和榕加入深海,所说那几个大疯子就没有露过面。
为什么偏偏这次就来了。
很不对劲。
如果水下出事,炸弹因为生命体征消失而自动引爆,那更加说不通,盈甲加上刚才下去的家伙,在巢穴里那些怪物没有苏醒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死。
张和榕一边想一边迅速解开自己身上固定的绳索,落入水里,拿起放在岩石上的氧气瓶就潜了下去。
他要去地面看看。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说明这次行动遇到的问题超出了预期,他需要马上向深海汇报。
地面
帐篷里的陈乔倒在了血泊里,右臂被利器砍断,断掉的手里还拿着对讲机,左手则握着一把手枪。
而头部则完全和身体分离,鲜血染红了陈乔面前的仪器屏幕,其旁边的引爆器都被按下,只有三台电脑上的生命体征检测界面还闪烁着。
帐篷外面,之前在帐篷周围警戒的三人死相凄惨,但都是被一刀毙命,周围都没有反抗的痕迹。
湖边,四个身形隐藏在白袍里的人站在湖边,白袍的背后纹着绿色的曼陀罗花,笼罩在兜帽里的脸在夜色下看不清真容。
湖边连接着管路的空气泵已经被破坏,管路被切断沉入了水里。
白袍的袖口有鲜血渗出,滴落在地上。
白袍下面如同有什么活物一般在缓慢的蠕动。
湖面一圈圈涟漪泛起,一个黑影从水下进入了洞穴。
不一会,帐篷里传来生命特征消失的警报。
之前亮着的屏幕,此时已经一片血红,弹出了一个个提醒框,上面写着:
无法侦测到生命体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