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找到嫌疑人的照片了，在资料库中搜索发现是一个叫陈方的男子。”陈晶晶在信息库里搜索了一下说道。
“他是一个电工，他父母双亡，在他母亲过世之后，他就来了我们市，住在那个夜总会对面的楼里。”
“那这个就能解释他是怎么注意到柳依依了。那请他回来喝喝茶吧。”吕清一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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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吕清一一边询问，万华一边记录着。
对面正坐着一个皮肤黝黑，身形有些佝偻，有些瘦削，眼神透着凉意的男人，一看就是干惯了重活，被生活重担压着的人。
“陈方。”陈方吞了吞口水，然后缓缓说道。
“大前天晚上，你在哪？”
“在家啊，晚上不在家睡觉还能去哪。”陈方一脸无所谓地回答。
“知道大前天晚上有个小区着火了吗？”
“知道，新闻里都播了。”
“知道里面发现死者吗？”
陈方闻言，眼神闪了闪：“这我不知道，新闻只说了着火，其他的我哪知道。哎呦警官，你们不会觉得尸体和我有关系吧，这可真冤枉，我连为什么被请过来都不知道。”
吕清一感觉到了陈方是一个很有警惕心的人，对于他们挖的坑完全不上钩。
“认识柳依依吗？”
“柳依依？这是什么人？”陈方笑着看着吕清一问道，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弥足的光芒。吕清一猜是因为他想起来了当时对柳依依先奸后杀的经历。
接着吕清一就拿出了陈放跟踪柳依依的视频截图，陈方大概没有想到竟然有拍到自己，神情不似一开始那样那么地自如，收敛了自己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吕清一。
“既然你不认识，那你怎么会跟踪柳依依？你不要否认，我们既然拿出来了，就是已经查清你连续跟踪了柳依依三天的事情。”
“就是看她漂亮，男人嘛，有点色心很正常。再说了她是夜总会那种地方出来的，不就是那啥随便的女人吗？”陈方后面又变得有些不以为意地回答。
“那你有必要跟踪三天？”
“哎，前面确实有点不好的想法，但是后面觉得做人不能这样，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嘛，现在不是提倡吗，就没有继续了。”
吕清一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进展，所以就先停止了问询。
“头儿，陈方这人有点难搞，如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估计他不会认罪。”万华和吕清一走出问询室之后，有些头疼地说道。
“是得好好想想怎么办。”吕清一也有点苦恼。
“头儿，有个重要的发现，可能对你们审讯有所帮助。之前因为尸体被烧焦了，所以有一些痕迹不小心忽略了，然后今天再一次尸检发现存在有用刀划伤死者的痕迹，符合虐杀。”
“虐杀？”吕清一突然想到那个时候陈方提到柳依依的职业的时候，眼神中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厌恶的感觉，甚至是恨。
“去查一下，陈方的母亲的经历，以及有没有女朋友。陈方似乎对柳依依的职业有很强烈的厌恶感，不知道是因为柳依依是卖酒的还是因为她私下有接‘私活’的事情，应该是他生命中有个女性扮演着类似的角色，给他心理上造成有创伤。查一下，这个人可能就是他的突破点。”
“好，马上就去。”
花了几个小时，万华将这些信息都调查清楚了。
“头儿，查清楚了。陈方从小到大都没交过女朋友，因为他经济状况不是很好，人也长得不是很好看，所以就一直没有交到女朋友。然后刚刚请求他出生地派出所的民警协助，询问原住所的邻居关于他母亲的信息。果不其然，听邻居说，他的母亲每天都会带不同的男人回家过夜，而且各种亲热都不避开陈方还有周围的人。因此大家都知道她是干那种工作的。也正是因为如此，陈方自小就一直被人看不起，甚至是殴打、校园暴力......而且听说他母亲喝醉的时候也会打他。”
“那就没错了，估计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陈方对于这一类女性都是打心底里厌恶，觉得只要干这种工作的都是像她母亲一样，才会对柳依依生前进行虐杀。”吕清一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审讯陈方了。
吕清一走进问询室。
“陈方，你的母亲，叫陈晓莉吧。她是个妓女？”
陈方一听到“妓女”这个词，一瞬间表情出现了扭曲，双手攥紧了拳头。
“跟你有什么关系。”陈方忍了忍，丢出了这几个字。
“那可有关系了。”吕清一笑着对陈方说。“妓女的孩子嘛，所以人的品行就不咋地，估计这个性格也是很有问题，那不就能够说明你有杀人的潜能吗？”
陈方闻言，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吕清一是想用激将法，毕竟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
“从小到大，大家都把你当作是异类吧？你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吧，大家估计都知道你妈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也害怕和你交往，怕和你说几句话就成了他们人生的一大污点一样。”
陈方还是什么都不说，吕清一示意万华，万华知道自己老大又是要玩那招了。
“是啊，头儿别说他们了，我都觉得我现在坐在他对面审讯他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真怕影响我，沾了霉运。”
“啧，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爸是谁。”吕清一下了一剂猛药。因为从万华的调查记录中，还说到从小到大陈方几乎都是忍受着周围人对他的一种欺辱，但是只有一次做出了反抗，甚至打断了别人的几条肋骨，而原因就是这个人嘲笑陈方估计连自己父亲都不知道是谁。
陈方也如吕清一所想一般，像踩中了逆鳞一样，突然暴跳起来：“你说什么？你才不知道你爸是谁。你不就是想要知道我是不是杀了柳依依那个婊子吗？是！就是我杀的！”
说完这句话，陈方突然松懈了下来，整个人靠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回忆起那晚的细节。
“有一天，我被人叫去给夜总会修电路，刚好看见了柳依依被一个大老板搂着肩占便宜。那个婊子就依偎在那个长得可以当她爸的男人怀里，和他聊着睡她一晚要多少价格，那个老板还把钱塞进她的乳沟了。就跟我的母亲一样，一样地恶心。我本来不打算对她怎么样，这样的人在夜总会到处都是。可她不该，不该嘲笑我没有爹！”
“她和那个大老板走出来，我不小心撞到他们。我都已经道歉了，那个大老板还在那里为难我，要我给他擦鞋。最过分的是那个婊子，她还说‘一看就是没教养的，没爹没娘养的，不要和这样一个渣滓计较’。可笑！和我的母亲一样恶心。我的母亲，她每天都会带不同的男人回来，甚至把我当成了他们za的情趣，让我看着他们搞事情，甚至一边搞事情一边虐打我，嘲笑我是个自己爹是谁都不知道的人。既然如此，她不是认为我是个渣滓吗？那我这个渣滓就是要享受她，然后一步步虐杀她，让她一步步走向死亡，让她知道她曾经看不起的人，也能够这么一下下夺走了她的性命。”
“所以你就跟踪了柳依依三天，摸清周围的情况，然后假扮买她一夜的客人，到了她家之后实行你的计划。再放火，趁慌乱的时候离开对吗？”吕清一追问道。
“是，没错。”陈方终于不再抵抗，全盘说出了他的犯罪情况。
吕清一和万华收拾一下之后，就派人将陈方关押起来，完善完证据链之后就决定起诉他。
“头儿，你觉得柳依依是那样的人吗？我总觉得一个在夜总会这样复杂的地方，还能收到员工喜欢，除了家庭拖累几乎没有缺点的人，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万华还是觉得在其他人嘴里的柳依依，根本不像陈方说的那样会看不起他那样的人。
吕清一没有给出回复呢，逝者已逝，又有谁知道她有没有说出这句话呢。就算说了，谁能保证她不是为了让陈方脱身，不受大老板的为难才故意这么刻薄的？真正的答案谁都不知道，只有死去的柳依依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