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一和万华走出赵燕的问询室，转身进了旁边林书华的问询室。
林书华一个人正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慌张，整个人很坐立不安。
吕清一和万华对视了一眼之后，换成一副轻松的表情，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头儿，今晚我们去哪里吃？”
“害，都可以。你是不知道最近这个案子，张老头儿（警察局局长）老给我施压，说什么名人，还是舆论焦点的，老压着我赶紧破，还拿我乌纱帽威胁我。现在总算快破了，能不开心吗。”
“那我们可有口福了，我要跟大家伙儿说要好好坑你一顿。”
“可以可以哈哈......”
林书华看着两人走进来的轻松的样子，更加坐立不安，手从桌上放到了腿上，不停地相互揉捏着。
吕清一缓缓坐到座位上，看了看林书华，然后假装咳了咳。
“咳咳......好了好了，不要聊天了，赶紧走完流程然后下班吧，今晚我还要去见我女朋友呢，好久没见了。”
万华梗了一下，心想：不是吧，这都要我吃个狗粮。他很清楚他们刚刚的对话里只有这一句是头儿真实的想法。
吕清一正了正自己的身形：“林书华？那个......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书华吞了吞口水，已经不再是初见那样游刃有余，因为他并不清楚赵燕是否说了什么，以至于他们这么久才跑来找自己。
“说......说什么？我怎么不太清楚......”
万华笑了笑，看向吕清一：“头儿，你看，人到现在都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你刚刚还好心让他先讲，争取能够争个坦白从宽。”
吕清一假装叹了口气：“林书华，我们坐在这里，是已经掌握了很确实的证据，现在给你个机会主动交代自己的罪行，还能够在审判的时候争取从宽的处罚。你确定？你没有什么话想要交代？”
林书华并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在诈自己。
“我并没有什么想说的，我没犯罪，莫名其妙被抓到了这里，还要我交代不知道是什么的内容，你们是想要屈打成招？”
吕清一假装无奈地说：“你能死鸭子嘴硬，你的同伴可不是。人家那个犯罪破绽大的，比如酒吧，她消失了2个小时，是你接的她对吗？还有你当晚和张方约着去后山约会，因为那里是gay的约会圣地，最重要的是，金华花园有个校门，可以直通后山，并且道路上还没有监控......”
“你确定，你还是不知道要交代什么？”
林书华手心渐渐出了汗，额头也有汗留下，无不昭示着主人的心理防线即将崩塌。
吕清一再接再厉：“我要是你，就现在赶紧交代，要不等到时候证据链闭环，有没有你的供词都不再重要。何况，我们还有赵燕的......”
林书华还是不讲话。吕清一见状，和万花对视一眼之后，两个人就打算收拾东西离开。林书华还是不开口。
等到吕清一和万华走到门口，林书华才绷不住：“我说......我全部都说......”
吕清一和万花相视一笑，严肃了一下神情，坐回去座位，打开了记录本。
“说吧，要交代什么。”万华开口问道。
“我......我和赵燕合谋杀害了张方。”
吕清一：“为什么要合谋杀害张方？你们按道理一个老婆，一个情人，竟然会联手？”
林书华此时才反应过来，有些恼怒地说道：“你们不是说拿到了赵燕的供词吗！你们耍我？”
万华好笑道：“耍你咋了，快交代。都说了一句了，还差后面的细节吗？”
林书华整个人颓废了下来，缓了一下，才继续交代：“他老婆一开始并不知道他老公是gay，也不知道地下室的存在。是......是有一次张方忘记将地下室上锁，赵燕刚好过去，才发现了这个秘密......她，她一开始并没有伸张，但是隔天等到张方走人之后，就过来这边质问我。我自己本身就是被逼的，再加上我也觉得很对不起她，这才告诉了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听完之后，很沉默就走了。”
“然后呢？”吕清一追问道。
“然后，又是某一天，张方突然来找我，说有个合伙人也看上我了。因为这个小区很多gay，所以那些有钱人私下会交换情人，但是我本身就是被逼的，我没想到他还想让别人也对我......还说什么是为我好，搭上这个人对我公司也有好处。其实就是为了他自己而已！真是让人恶心！这个时候刚好赵燕来找我，说咽不下这口气，想要联合我一起杀了张方。我当时很愤怒，所以答应了。”
万华一边记录，一边询问：“那你们的作案过程呢？”
“我们约定，赵燕当天就假装夜不归宿，然后晚上到酒吧，我回去的路上将车停在监控盲区，假装去酒吧隔壁的面包店买面包。然后她趁机从酒吧后门出来，钻进我的车子里，回到金华花园。然后先到后山等待，我当晚约张方说想去后山试试，之前一直听说还没去过，然后张方答应了。在后山那里赵燕就杀了他，然后埋尸。”
万华将作案的细节记下来，然后问：“你还有什么要接着交代的吗？”
“没了......”
“好，那谢谢你的配合。”
然后吕清一和万华就一起收拾东西转身进了赵燕的问询室。
“赵燕，刚刚林书华在隔壁交代了你们合谋杀害张方的犯罪过程，你还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
赵燕低头笑了笑，眼角泛出了泪花：“我这一辈子，以为遇见了真爱，结果只是生育的工具，还在我眼皮子下偷情，真是可笑哈哈.....”
万华看着对面的女人，有些不忍，但还是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因为犯罪就是犯罪，任何人犯罪都有自己的理由，如果因为这些理由就放过了犯罪的人，那这个世界将会变得无序，法律将会变得不再受人敬畏。
“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林书华不知道的细节。”赵燕冷笑了声之后，开口说道。
“我自从那次不小心进入地下室之后，发现并不是我自己的问题，而是我爱的男人竟然是个同性恋之后，我每天都觉得恶心。我没想到我竟然和这样一个人上过床，接过吻，就是想想我都觉得恶心地不停洗澡，跟被人强奸的感觉没有什么区别......最后我忍不下去了，我还有儿子，我不能让儿子被人夺走，如果离婚争取抚养权我肯定争不过他。所以我决定，杀了他！”
“我首先得让林书华答应帮我杀人，因为我要把他拉下水！真是恶心，嘴里说着自己是被逼的，但还不是一直享受着张方带给他的好处，和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幽会，让我的儿子叫他叔叔呵呵......我故意给一个圈子里有名的，很好色的，喜欢男人的林总透露了他的存在，暗示他这个人是张方的人，而且玩的很开。果然，他就去找张方了。”
“我了解张方，他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即使他再喜欢林书华，但是他的事业是最重要的。因为林总他很会玩，就是玩一些很那个的游戏，所以林书华自然会对张方产生怨怼，这个时候我就趁虚而入，不断和他灌输张方之前逼迫他的事情。最终，他答应了跟我一起合谋杀害张方，但是最重要的是，我许给了他利益，我说等我继承张方的遗产之后，可以给他四成。”
“你看，多么可笑......”说着说着，赵燕不知不觉地，泪水留了满面。
吕清一看着眼前的女人，抽出一张纸巾走上前，递给她：“不管如何，杀人就是杀人。有时候解决的方法有很多，没必要选择这个最激进的。但是......我并不是你，我无法评判这个行为是否正确，但是我会将这个情况如实写进报告里，希望到时候审判时，能够帮助你减轻一些刑罚。”
赵燕听到之后，双手捂着脸，哭出了声.....
吕清一和万华也不再停留，收拾东西走出问询室，将这一方空间留给赵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