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机井屋的小门上居然也刻着一幅钟馗捉鬼的门神,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机井是公家财产,一般都是随意按个木门,毕竟里面没什么东西可偷,按个门锁起来只是防止有人掉下去,在这里贴弄一个镇鬼得钟馗有什么用,难道这井里曾经死过人?里面有冤魂作怪?
院里肯定有古怪,我是非进去不可的,这机井屋也有古怪,这门上的锁小一点,好解决,先打开再说。
“这个给你。”
我一回头,发现王眉举着一块不知哪里捡来的砖头。
“把锁砸了吧,这个破屋子好多年了,我记得小时候就锁着,砸开看看里面有什么。”王眉把砖头递给我说道。
看来她的好奇心比我还强,胆子也不比我小,竟然听到荒宅小院女人哭声丝毫不怕,还主动找工具帮忙。
我接过砖头,对着那把小铜锁就是一下,那锁应声而开,啪嗒一声掉在地下。
我的手还没碰到门,那木门却自己“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忽然,几双绿色的小眼睛同时亮起,忽闪着盯着我们。
我俩还没反应过来,几只浑身漆黑的野猫就从里面窜了出来。
“啊……”王眉被吓得尖叫起来,我也原地蹦起老高,待看清只是几只野猫后,我俩又互相看着对方笑起来。
有惊无险,得继续前进。
拿手电往里一照,只见里面没什么东西,只有地上盖着一块木板,看来木板地下就是机井了。
“这里面什么也没有啊,看来还得去小院门上想办法。”我说着就准备把门给关上。
“等等。”
王眉直接走了进去,掀开了地上的木板。
我仔细一看,只见下面是一个比机井宽的多的方形洞口,洞壁用水泥抹的很均匀,一排用拇指粗细钢筋弯成的梯子直接通到深处,却看不清到底有多深。
“下去瞧瞧?”王眉掩不住脸上的兴奋,征求我的意见。
这院子和这洞口都太古怪了,天知道里面有什么,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小慧可能在院子里,而这个洞口八成真是通往院里的通道,所以,这洞是非下不可了。
下去之前我先确认了一下手机电量和信号接受情况,以免发生意外之后没法求救。在这里能支援我的就只有师父房子非了,但愿他老人家能保留一点清醒的头脑,别叙旧叙的太过热烈了。
我一手拿着手电照明,一手抓住井沿,慢慢的爬了下去,王眉在后面紧紧跟着。
越往深处,压迫感越强烈,甚至有轻微的窒息感夹杂其中,下了大概五六米,我放慢了脚步,大喘一口气,我忘了告诉我头顶上的王眉,让她停一下,她一脚踹到了我头上,直接就给我蹬了下去,好在没差几阶钢筋了,这才没摔到我。
王眉看我没什么事,过来拍拍我头上的土,跟我开玩笑说道:“对不起啊方尚,你没事吧,你说你,刹车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追尾了吧?哈哈!”
“能怪我刹车吗,那是你安全距离不够,离我太近了。”
我们下来之后仿佛进入了地道战电影里,只见几条半人多高的通道通往好几个方向,都深不见底。
“该走哪条路?”王眉问我。
我该问谁去呢?我回忆了一下小院所在的位置,又参考了一下竖井的位置,最后选择了一条路。
我俩弯着腰,慢慢的往前走,走了大概不到二十米,又一个竖井摆在眼前,还是一样的钢筋梯子。
我往上面照了照,发现上面也盖着一块木板,都到这儿了,打退堂鼓也没有意思了,我让王眉在下面等一下,我先上去看看情况。
我爬上去轻轻掀开那块木板,借着微弱的月光,模模糊糊的看见是进到了院子里面,不过每个屋里都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把木板整个掀起来,爬了上去,然后让王眉也爬上来,又把木板盖上了。
我们上来的地方正是院子中央,估计以前是一口废弃的水井。
环顾四周,只见院子格局是北面三间青砖黑瓦房,东西各有两间厢房,南面是一堵两米多高的院墙。
青砖墙面上还残留着斑斑块块的白色泥糕,看的出来,原本整个院子的墙面都是白色的,但是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剥落的不成样子了。
木质的窗户上没有一块玻璃,像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黑色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蹲在地上的我们。
一阵寒风吹过,窗棂发出一阵刺耳的“呜呜”声,也让这座院子显得更加阴森。
我们进来后,再也没有女人哭泣的声音,我们不禁在想:刚才是不是错把风声当成女人的哭声了?
堂屋的门虚掩着,甚至在寒风的作用下略微晃动,不断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让人很难不关注它。
反正来都来了,索性进去看看。
我打开手电,伸手就去推堂屋的门,王眉紧紧跟在我后面,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着。
我轻轻一推,这时候也不知哪来了一股大风,直接吹到门上,就听“咣当”一声,两扇门一下子大敞四开,像极了黑暗中一个巨盆大口,在等待着猎物的自动上门。
我俩被吓了一跳,不过手电光照到屋里,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是平常的一间多年没人住的堂屋,正中间放着一张残破的八仙桌子,两把太师椅分立左右,依稀还有几分当年的气势。
屋里满是厚厚的灰尘,蛛网把房梁上都挂满了,此外便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了。
我一步迈了进去,地上的灰都快没脚面了,我趟着土走进去,在屋里转了一圈,回头一看王眉还在门口站着。
“你怎么不进来?害怕啦?”我冲王眉说道。
“我刚买运动鞋,还没过夜呢!”王眉看屋里那么厚的土嫌弃道。
这时候,院角的一口陶缸突然炸了,“喀嚓”一声就碎了,吓得王眉跳起来老高,直接窜进了屋里,站到了我旁边。
怎么回事儿?
我刚想出去看看情况,就听里屋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是谁在外面?”
这一下就惊的我浑身发麻,硬着头皮往屋里一看,里屋的门也虚掩着,在几指宽的门缝看进去,借着透过窗棂的月光,就见里面冲着门的地方放着一个红色的梳妆台,此刻,在梳妆台前面,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正对着镜子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