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看着靠近自己的秦窈窈，下意识的浑身警惕，几乎没有等到她靠近自己，就端著酒杯站起来，语气平淡：“你在原地敬酒就可以了。”
可秦窈窈不罢休，非要走到她的面前表达歉意，可是明显那酒杯就是冲着江离来的。
就算是提前做了准备，那杯酒还是洒在了江离身上一些，胸口不可避免的湿了一片。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镂空的粉色毛衣，被打湿的部分黏糊糊的，让她很不舒服。
江离闭了闭眼睛。
“哎呀，对不起江离姐。”秦窈窈眨眨眼，一脸的无辜：“我忘了我不能喝酒的，刚才玩的太开心，没忍住喝了点，就有点醉了，没站稳。”
众人都看得出来，秦窈窈是故意的。
段逸博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喊了一声：“秦窈窈，你故意的吧？”
他说完，也不等秦窈窈再说什么，直接看向了江离：“要不要我陪你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先不去。”
江离重新睁开眼，神色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秦窈窈，慢条斯理的抽纸擦了擦身上的液体，简单整理了仪表，也站了起来。
虽然被泼了酒，但是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狼狈，发丝上挂著的酒珠晶莹，竟然还有几分凌乱美。
秦窈窈的脸上一脸单纯，手里还举著剩下的半杯酒，一脸困惑：“江离姐，怎么了？”
“不是要敬酒吗？”江离笑了一下，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
然后，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江离直接抢过了秦窈窈的酒杯，毫不犹豫的泼在了她的脸上。
“既然你喊我一句前辈，那我就教你一个道理。”
江离面无表情，压低的声音很冷：“没有人会傻到在同一个错上栽两次。”
算上之前在商业酒宴上的那次，这已经是第二次秦窈窈故意往江离脸上泼酒了。
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没理由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
任人欺负，不是她的性格。
秦窈窈一怔，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错愕的低头看着自己的白色仙女裙，上面溢满了酒渍。
比起江离的浅色毛衣，白裙子上的黄色酒渍更加明显。
秦窈窈的脸几乎在一瞬间白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江离会直接让她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出丑，泪水倏地冲出了眼眶：“江离姐，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故意欺负我？”
氛围瞬间变得僵硬。
江离的脸上什么波动都没有，只是扯了扯唇角，学着刚才秦窈窈的语气：“我也是喝多了，手没拿稳，不好意思啊。”
说完，她懒得再去看秦窈窈那一副委屈样儿，直接推门出去：“我去趟洗手间，失陪。”
她没有注意萧砚之的表情，但是她能猜得到，他绝对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门还没关上，她听见包厢里段逸博的声音顺着门缝传出来：“阿砚，你带的这小姑娘也太欺负人了，等下让她好好跟江离道歉。”
萧砚之漫不经心：“道什么歉，窈窈又不是故意的。”
后面好像他还说了什么，江离没听见。
她也不想听。
——
江离躲在了洗手间里。
她低着头，想起刚才包厢里的一幕，她只觉得是耻辱。
刚才是情绪冲动了，她才那么做。
放在盥洗台的手一点点蜷起，紧紧的攥成拳头，因为用力过猛而关节都泛了白。
她像个小丑，更是个笑话。
她总以为，萧砚之是有感情的。
这世上哪儿有好几年都捂不热的心啊？
哪怕是有几分旧情也好。
江离洗了把脸，又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被泼的部分，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刚走到拐角，男人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她的眼神十分冷漠。
“你不用进去了。”萧砚之的嗓音散漫，不温不火的响起：“聚会快结束了。”
江离睫毛颤了下，知道萧砚之这是在替秦窈窈撑腰，故意赶她走。
她抿著唇，淡定的回答：“好，那麻烦萧总记得把今晚的钱也结算一下。”
“说好的，十万。”
萧砚之冷笑了一声，长腿健步迈开，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江离，你现在越来越有本事了。”
他看着江离，眼眸里没什么情绪：“欺负完窈窈，还好意思跟我要钱？你现在的脸皮也是越来越厚。”
江离抬眼，声音也冷：“先是真心话大冒险让我当小丑，然后是故意泼酒，现在是逐客令，到底是谁欺负谁？”
“江离。”萧砚之声音淡淡，语气里很漫不经心：“没人让你非要过来，这都是你自找的。”
换言之，是她犯贱，非要因为一个电话就赶过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之间你有什么。”
萧砚之一步步逼近她，俯视的角度显得他极具有压迫感：“我出了事你就要赶过来，你以为你是谁？”
萧砚之的声音冷冷淡淡，却像是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你以为你是谁？
江离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不经意间碰到了口袋，里面顿时发出了铝纸碰撞的声响。
萧砚之也注意到了，眼神从她的脸上，转移到了她的口袋上：“拿出来。”
江离不动。
“拿出来，别让我说第二次。”萧砚之见她无动于衷，耐性逐渐消失，直接走过去翻她的衣服。
掏出里面东西的一瞬间，萧砚之眼神微顿。
是两粒剪好的紧急解救药，是他之前常吃的那一种。
江离深呼吸了下，直接从他的手掌心里抢了过来，抠开包装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连水都没喝，硬生生的咽下去。
“是给我自己准备的。”她尽量用镇定的语气说道：“我怕今晚被灌酒。”
她的解释很牵强，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不等他回答，江离就越过了萧砚之，朝着会所的门口走去。
她的肩膀很瘦，跟随着身体走动的幅度不断地颤抖著，影子被走廊的灯拖得很长，投在了地上，显得十分的孤单。
萧砚之看着女人纤瘦的背影，眉心压了压，刚要抬腿跟上去时，包厢的门打开，秦窈窈小跑着出来，搂紧了他的手臂。
“阿砚，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