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森听见那个男人冲着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说是她的亲爸爸,强烈的屈辱感砸在他的头上。
他的内心止不住的颤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静脉里膨胀着,逐渐沸腾起来扩散到他的全身,仇恨的力量,不可遏制,强悍且迅猛。
只留下剧烈的恨,和复仇的决心。
手指着他,嘴唇抽搐着,嗓音变得异常尖利,好似声带被人劈开了一样刺耳,“林洪生!你放开!那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那个叫林洪生的男人也不理他,他的心思现在全都在面前这个女儿身上。
这可是他多年都未曾谋面的女儿,着迷的目光盯在她的身上,一点点靠近白紫柔,温声细语动作轻柔,“紫柔,我真的是你爸爸,亲生爸爸。”
白紫柔惊恐万分,不敢相信,看了看白永森和吕悦,又看了看傅文博,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来什么,但并没有。
只能望向眼前这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男人。
“你,不可能,你不可能是的,我有爸爸,我有爸爸,我爸爸是白永森。”她撕心裂肺地喊着,又看向吕悦,眼神孤独又无助。
“妈,妈妈,你说,你说到底谁才是我爸爸,不是他,对不对,不是他!”
吕悦的左脸又红又肿,巴掌的印记那么明显,看向那个男人的眼神带着明晃晃的深情和委屈,抿着唇,强忍泪水点了点头。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都是疼的,“嘶”
“紫柔,他说的没错,他才是你的爸爸,你的亲生爸爸。”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白紫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崩溃地质问着自己的母亲,难以接受这一切。
吕悦很是愧疚,眼泪止不住地流,“对不起,对不起紫柔,他真的是。”
“我们年轻的时候,你亲爸爸出国做生意,我怀孕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嫁给白永森,现在你亲爸爸回来了,他要接我们出国,你,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白紫柔什么都没有听清,只听清她说,自己的爸爸在国外做生意,要把自己带走。
听见这句话,她原本绝望的心,瞬间活了过来。
从一开始,白紫柔不能接受的事,不是她多了一个爸爸,而是如果白永森不是她的亲爸爸,自己这么多年为他做的事,陪的那些老男人,都是白费。
自己在为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奉献着。
现在一听见自己的亲爸爸是一个有钱人,她当然乐意,并且马上接受了这个事实。
深情的望着眼前朝自己伸出手的男人,眼眶通红,噙着的眼泪在她轻轻眨眼的刹那,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也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林洪生直接一个用力,两个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爸爸,爸爸啊...”白紫柔哭的撕心裂肺,只不过不知道她是在为过去在白家受的屈辱哭泣,还是在为自认为以后会迎来美好的生活,喜极而泣。
白永森看着他们父女相认的一幕只觉得讽刺和恶心。
这就是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别人一句话就能管别人叫爹。
不是自己亲生的果然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趁大家都在看着林洪生和白紫柔,趁他们不注意,直接冲向了站在他们身后的吕悦,一脚踹了上去,把她踹倒在地后骑在她的身上,一巴掌一巴掌的打着。
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贱人,你这不要脸的贱人,背叛我,这么多年你一直在背叛我,让我替别人养女儿,给我戴绿帽子,用我的钱养小白脸,我要打死你。”
“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哈哈哈哈哈,打死你,我要打死你。”
白永森癫狂的大笑着,扭曲的嘴不停地咒骂着,用一双精光四射的眼死死盯着她,眼里凶光毕露,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之色,阴森恐怖。
让在场的人毛骨悚然。
等到傅文博让人拉开白永森的时候,吕悦早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了,满脸都是血,张着嘴,牙都被打掉了几颗。
见状,林洪生和白紫柔不仅没有上前,反而后退了一步,生怕那些脏血沾染自己。
傅文博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就坐在不远处,专门的椅子上,免得他们的斗争碰到自己,瞥了一眼快要咽气的吕悦。
轻描淡写地对后面的人说了一句,“送医院吧,尽力而为,别死了就行。”
人被抬出去后,林洪生把目光收了回来,脸上挂着冷漠虚伪的笑,“谢谢傅总。”
“不用客气,林总,这是我们说好的事,答应了你,我就会做到,还希望林总能够做到答应我的事。”
傅文博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手指里夹着的雪茄,一切都是“举手之劳”罢了。
听见他们的对话,白紫柔后背发凉,有些不寒而栗。
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暴怒到快要大开杀戒的白永森,被打到生命垂危的妈妈,这一切,竟然都是他们计划好的。
她只觉得恐怖,看林洪生的眼神也变了许多,没有刚才的温情,更多的是恐惧。
察觉到她的害怕,林洪生弯着身子,把脸凑到她的面前,又恢复了刚才那副绅士矜持又和善的面孔。
“紫柔,你不要害怕,你和我是亲人,我们流着同样的血,至于她...”
他顿了顿,嘴角挂起一抹讥笑,“她最明智的决定就是生下了你。”
“她和白永森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背叛,很难说她和我在一起会不会背叛我,我想要的是你这个女儿,而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当然,你可以做出选择。”
说完支起身子,不再看她,像是给她考虑的时间。
跟自己,还是跟那个没用的爹,或者是那个可能活不过来的妈。
不过三秒,白紫柔马上做出了选择,“我跟着你,爸爸,你才是我亲生父亲,我要跟着你。”
“好,聪明人,不愧是我的女儿。”林洪生对她这副见利忘义,很会审时度势的样子很满意,最起码知道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
白紫柔也学着他,挂上了阴险狡诈的笑,以为能和白堇禾好好斗一斗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只不过是从一个深渊,掉入了另一个巨大的深渊。
赔上了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