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山走到那柱香前,香还有约2指才烧完,海山拔起香,高举起以示众人,众人也明白,立时安静下来。
海山扔了香,走到大秃头跟头,很恭敬的一跪,道:“牡丹一朵,献于大当家的,望能博大当家的一笑。”
大秃头看着海山,老半天嘴里递不出一句话来!这个顺天,顺个屁,他的这一身的本事都逆了天了!
这样的功夫,人挡杀人,鬼挡杀鬼,绺子里头谁人能敌!就算在绺子里横着走,又有谁能阻挡?
大秃头身为大柜,当然知道要招揽人材,但绺子里不能有比他本事大的人,动摇他这个大柜的地位。
这本就是个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的世道。
能不能驾驭这个顺天,大秃头有些吃不准。
他更怕的是,这小子以后夺他大柜的位置!
顺天的师承是谁,背后是否有哪家势力?大秃头瞟一眼海山,问道:“顺天,武艺不错,你师傅是谁?”
海山的脸刷的就红了,不但红,还红得厉害,红得人人都能看得出来。
他当然不会让大秃头摸了底去,但这不是主要的。
他脸红是因为惭愧,惭愧到明知应该掩饰,都掩饰不了的红了脸!
那个从小立志要行侠仗义的少年,学成了以后,却成了一名土匪!他怎么能不惭愧!
海山勉强一笑,对大秃头抱拳道:“大当家的!师傅教我功夫,可不是想让我当胡子发财的!恕我不能说师傅名字!刚才献丑,只想博大当家的一笑。”
笑还是不笑,大秃头心里来回掂量:笑?笑就是接纳了顺天这犊子,但他武功了得,日后起意夺自己大柜之位可咋整?!不笑?不笑就是翻脸,就是要顺天的一条舌头!顺天的功夫如此了得,随手拿起什么把自己扎个冒泡可咋整?
边上全升黑着脸,阴恻恻地瞟着海山,眼神阴狠得瘆人!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顺天,头会那么硬,掌嘴不流血了,因为确实够硬!最让人窝火的是,顺天这王八犊子,除了武艺惊人之外,还他娘的忒能装!
明明身怀绝技,却装得和孙子一样!妈的被这小子摆了一道,这个场子他迟早要找回来,他一定要这小子的命!
全升阴沉,扫北则是双眼冒火!
扫北也是个练家子,顺天武艺有多好他看得出来,他妈的真能装啊,难为自己真心的把他当徒弟,之前还想尽办法替他排解,这小子却翻脸不认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扫北感觉感情受了欺骗,真恨不能上前一脚把海山踹翻!
只有军师心中是暗喜的,他有他自己的小算盘:首先,顺天能博大秃头一笑,那林家崽子就不用死了,这就印证了他的看法,他就是“风水命相高手”!其次,明天就要跟大秃头去富临了,这次行程凶险,有顺天这样好武艺的人相伴当然安全得多,去富临的人中,就他一个是个文弱书生,打起来最没安全保障,好生拉拢一下顺天,为已所用,说不定就是一道保命符!还有就是,由于自己的懦弱,没能救得了那个他看一眼就爱上的女人,但他希望,能救救那个女人的孩子。
军师走到大秃头身边,拱手道:“恭喜大当家的又得一员猛将,这是老天要兴三江好,灭战全胜!”说着递一个眼色,微点一下头。
大秃头一向迷信,对于军师基本上是言听计从,俩人合作多年,默契还是有的。
当即脸上堆出笑来,对海山道:“哈哈!功夫漂亮!顺天!打今儿起,升你为绺子里的扶保柱,以后给我提枪看马,明儿跟我一起上富临!”
绺子里的头目是四梁八柱,扶保柱上有四梁,且在八柱里是八柱之末,也就是崽子里骨干而已,但好歹是进身为头目了,海山入绺还没功劳,这算是破格升迁了,这正是海山搅局想要的结果,大秃头利用他来抗衡全升扫北,虽然风险不小,但升迁必快!
海山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立马给大秃头叩头谢恩:“谢大当家的抬举,顺天就是拼了命也要保大当家的平安!”
“林家崽子赏你了!可你一个楞头小子,带着孩子总是不便,你自己儿想办法安置。”
海山灵机一动,以后和老父亲能不能正当的见面,就看这一下了:“大当家的,我还没赚到大钱,没脸回家!又还没娶婆娘,求大当家的恩典,让孩子就在绺子里跟着我吧,我看老杜头对孩子不错,平时,就让老杜头继续带着他,没事时能让我看看孩子就行。”
“不成!不能坏了秧子房的规矩!”全升黑着脸说:“我的秧子房,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这个好说,要见孩子就叫老杜头带出来好了,顺天不进秧子房就是了,反正老杜头是大夫,也成天在外头的嘛。”军师道。
“就这么定吧。”大秃头一锤定音。
谢大当家!谢军师!海山又一叩首,用手一指老杜头手里抱着的孩子,向众人道:“打今儿起,这孩子是我顺天的儿子,和林家再无干系,跟我姓,名志远!请兄弟们多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