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进入秋天,夜晚温度骤降,李敖咬牙拉着公主爬出水渠,一阵风吹来,两人顿时冷的直打哆嗦。
李敖见屠龙帮众人没有追来,心下稍安,但也不敢多作停留,搀扶着公主踉踉跄跄向前走去。
此时一眼望去,前方一片荒芜,更远处偶尔有零星亮光,李敖浑浑噩噩向着亮光走去,至于公主殿下,更是不堪,螓首埋在李敖胸前,半个身子贴在李敖身上,李敖一旦离开,整个人怕不是要倒在地上。李敖感受到胸前传来的温度,心中感觉不妙,不过,此时李敖却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两人终于来到亮光处,此处却是一户人家,李敖向怀中摸了摸,军刀还在,便小心翼翼搀扶着公主向里走去。
也不知这房中主人是善是恶,李敖不敢冒然打扰,寻了个柴房处悄悄躲了进去。
将房门慢慢关好,李敖转身将公主扶靠在墙角,公主殿下整个人浑浑噩噩,此时已经是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李敖手掌一探公主额头,顿觉滚烫,又在胳膊、脖子处摸了摸。
还好,发烧不算严重
李敖心下稍安,又脱下外衣铺在门上,顿时风声渐小,渐至微不可闻,李敖转身靠在墙上双眼盯着窗外,虽然累的直打盹,但却不敢真的睡去。
此时,整个皇宫已经完全乱了套,皇帝陛下李大龙在金銮殿焦急的走来走去,京兆府府尹唐焕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都过去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天子脚下,竟然有歹人公然绑走公主,在你的治下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你这个京兆府尹是怎么当的?”
唐焕章跪在地上心中凄苦,他是京兆府尹没错,可向来只负责城内的治安,公主失踪是在城外,他平日里即便想管也管不到,此时虽有心辩驳,但见陛下盛怒,却哪里有那个胆子,只好连连叩头,道:“是臣无能,还请陛下稍安,京兆府所有的衙役都已经派出去了,想必稍待片刻便会有结果”
“哼,唐焕章,若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了
曹公公,五城兵马司的人派出去了?”
“回陛下,已经派出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李敖立马警觉起来,此时,公主也被马蹄声惊醒,先是下意识的一慌,待看清身边人是李敖是顿时放下心来。
“给我认真仔细的搜,找不到公主,皇上怪罪下来,谁都别想好过”
公主殿下挪至窗前,向外看去:“是五城兵马司的人,那个领头的是章将军”
李敖放下心来,看来是搜救公主的人到了。
...
...
李敖悠闲的坐在院子里,品着茶,王家栋几人则是按照李敖的吩咐在制作蜂窝煤,此时离公主被劫持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身上的伤也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这一个多月来公主一直被皇帝限制在宫中,不得出宫半步,至于香水的生意则是殿下的贴身侍女青鸾在打理,李敖在最初被京兆府尹传过两回话之外,此事便再也没有后续,想来也是发觉李敖确实和绑架一案无关。
此时已是十月的天,再过一个月就要入冬了,李敖打算先把暖炕和蜂窝煤做出来,他这个人天生的怕冷不怕热,宁愿热一点,也不愿冬天受冻,何况,暖炕本身也不复杂。正指点家栋他们怎么做蜂窝煤,突然就见公主殿下跟在一老者走了进来
“青儿留下,其他人外边候着”
李敖看向李婉青,只见李婉青眼神瞥向老者,冲李敖努努嘴,眼中神情不言自明。
“你就是李敖”
“正是”
“你可知我是谁?”
“小民斗胆猜测,您乃当今陛下”
李大龙笑道:“哦,你既知道我身份,为何不跪”
李敖道:“陛下既然乔装而来,想必是不想泄露身份,小民即便有心跪拜,却又不敢扰了陛下的兴致”
李大龙哼了一声道:“哼,好一张尖牙利嘴”
李婉青心忧李敖的伤势,此时顾不得老爹在场,上前轻声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李敖顿时有些心虚,眼睛瞟了皇帝一眼,道:“已无甚大碍”
李大龙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滋味可想而知,剐了自家闺女一眼,冷哼一声,道:“听说你不愿与皇室做生意,这是为何”
李敖道:“与皇室做生意规矩颇多,小民一向自在惯了,受不得拘束,因此...”
李敖与李大龙在院中东拉西扯一番,李敖实在有点搞不懂皇帝此来何意。其实何止是李敖,就是李大龙此时心中也是乱的很,他今日前来本是只为两件事。
这第一件,如今朝廷国库空虚,国家又到处要用银子,这李敖在商道一事上颇有才华,他便想着看看这李敖能不能为朝廷所用。
至于这第二件,说起此事,李大龙心中郁结,自从上次公主被绑之后,一直被禁足于宫中,不得外出,没过几日,公主便嚷嚷着要出宫,美名其曰心中挂念香水生意。
李大龙知道香水乃是自家闺女一番心血,闺女挂念也在情理之中,但李大龙终归还是不太放心,便允许青鸾每日进宫向公主进行禀报,没想到这丫头仍然不依不饶,非要闹着出宫。
李大龙不免心中起疑,一诈之下却是差点没把他气死,这丫头竟是要去府上看那个李敖。
这还了得,堂堂公主,金枝玉叶,去看一个有妇之夫算是怎么回事。即便那人是救命之恩也不行,此时,皇帝心里哪还不明白,自家闺女这是对李敖动了心思了,想到此,不由得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丫头搬至宫外。
此时皇帝李大龙却是骑虎难下,若是因此砍了李敖,以这丫头的性格怕是...况且,李敖毕竟对公主有救命之恩,自己若砍了他,叫世人如何看朕。
可若由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