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随老头向他家走去,路上得知,原来这老头是将军府的人,老头名叫刘能,他儿子是大龙朝大名鼎鼎的刘彻,一生征战无数,今朝天子当初能坐上皇位,刘彻此人功不可没,如今大龙朝已算是进入盛世,刘彻完全可以在家享福,但刘彻却拒绝了陛下的好意,并表示北方尚不安稳,要为大龙朝坚守北方,直到朝廷有朝一日彻底平定北方,为此,刘彻连媳妇都没顾得上娶,就这样长年驻扎在北方边疆,一年也不见得能够回来一次。
将军府除了刘能和他夫人之外,就只有下人刘喜和丫鬟小桃,偌大的一个院子,冷冷清清的,这倒是李敖不曾想到的
“李公子既然还暂无去处,不若就先在此处住下来,等有了去处,再做打算也不迟”
这一路上,刘能也大概知道了李敖的情况,他与李敖相谈甚欢,这个少年人给他的感觉很不一般,不似别人一样唯唯诺诺,说话干净利落,也不会与自己绕弯子、斗心眼,是个直心肠的人,自己喜欢与这样的少年人打交道,索性就先让他在这里住下来,等有了去处再走不迟。
“既如此,李敖就打扰了”
李敖也不客气,终于有个舒服的住处了,这一路上实在是受够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敖每日上午带着彭三出街逛上那么一小会,等到下午,就陪老头在院子里下棋,日子过的倒是好不快活
彭三好几次见了李敖总是欲言又止,李敖当然知道彭三要说什么,毕竟来之前,两人说的是要去金陵的,结果这一呆就是半个月,彭三心里念着学习染布的事,哪能不急
不过李敖却没有和彭三作解释的打算,自己本来就是主子,想去哪里自然就去哪里,彭三只管跟着便是。
这一日,李敖正在府中陪刘能下棋,就见刘喜领着一老头来到院中
“哈哈,好你个刘老头,我说这几日不见你人来,原来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林磨坊,胡说八道什么你”刘能嘴上虽是在训人,但脸上却一脸笑意,显然与这林磨坊关系很好
来到近处,林磨坊看着李敖:“这位公子是?”
“来,老夫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老夫好友林世坚”
“至于这位嘛,是老夫近日新交的小友,李敖李公子”
“李敖,你可别看这林磨坊长相不如老夫,但这老货之前可是当朝宰相,只不过前几年刚退下来而已“
那林相诧异的看了李敖一眼,刘能与他相识多年,他自然知道他这好友的脾性,以往向别人介绍起自己时,刘能最多也就称自己是多年好友,从不多说其他,但今天却在这年轻人面前提起自己的身份,显然是有意为之,不由得多看了李敖两眼。
李敖向林世坚一抱拳:“林老”
林世坚看向李敖的眼神不由得更加怪异,他往日在朝中数十年,接触的人不知凡几,但今天还是头一遭有人对着他抱拳打招呼的,不由得觉得新鲜。
李敖却没心情多说什么,把位子让了出来,自己走到院子中晒太阳去了
林相接过李敖的位置,转头看了院子中的李敖一眼:“这位小友乃何许人也”
刘能早知还有会有此问,看着林世坚笑了笑,道“昨日老夫在路上突然晕倒,幸得小友相助,要不然今日你怕是再也见不到我了”
“哦?竟有此事?你有意提起老夫身份,莫不是想让老夫做些什么?”林世坚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自己想岔了:“不对,这可不是你这老货的为人”
刘能瞥了对面的老人一眼:“好你个林磨坊,却是小瞧了我,我刘能岂能因个人私利坏了规矩,刚才之言,不过是起了爱才之心罢了,这段时间我与这李敖相谈甚欢,你别看此人年纪轻轻,对事对人却是有一番自己的独到见解,有些话,即便在老夫听来也总有茅塞顿开之感,而且此人心性沉稳,做事有理有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林相笑着调侃道:“倒是很少见你这老头如此夸赞别人”
刘能道:“你也别打趣我,你与他相处几日一看便知”
“呵呵,倒是不用几日,刚才这小友给我的感觉就很不一般”
刘能看着自己的好友笑了笑:“哦?如何个不一般?”
“我虽然退下来了,但好歹也做过十几年的宰相,一般人知道我的身份后,要么战战兢兢不敢说话,要么难免要阿谀奉承一番,倒是这李敖打个招呼扭头就走,竟是毫不停留,倒教人刮目相看,再者,我观他虽衣着普通,但气度沉稳,倒也不像一般人家”
李敖虽在院中,但亭中两人的对话仍时不时的传来,想来两老也是刻意不避着他,否则难免有背后议论他人之嫌
林老右手下一子,看着刘能道:“前几日边关的战事你可知道了?”
“嗯,听说了,鞑子犯边,杀了边关军士数十人”
林老怒哼一声道:“哼,若不是忌惮刘将军,此次怕不是要直接冲阵了”
“数来也怪,以往只要我儿在边关,鞑子从来不敢进犯,此次确是为何如此大胆?”
刘能抬起头看着林相,他知道这老家伙虽然退下来了,但朝中仍有不少旧人,此次前来,定是知道了缘由
“据前线传回来的战报,鞑子弓箭又有改进,此次只是试箭,那箭从远处射来,一箭就将我军盾牌扎个窟窿,我方因此才伤亡数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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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便带着下人离去了,临走之时还很和善的和李敖打了个招呼
李敖见刘能一脸忧心:“刘老可是在担心北方的战事?”
刘能道:“是啊,鞑子武器虽然落后,但唯独弓箭屡屡突破,现如今我军将士的盾已是不堪一击,如此下去,鞑子怕不是要再次大举犯边,北边已经和平了数十年了,此次,战事怕是要不远了”
说完,刘能无奈笑了笑:“呵,看我这老头子跟你讲这些干嘛,让你也跟着瞎担心,行了,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回到屋里的李敖,看着摇曳不定的灯油,内心陷入了沉思,思考了一阵,似是下定了某些决心,他拿出前几日自己做的鹅毛笔,又叫彭三送了些纸过来,开始坐在桌子上书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