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外雨声淅沥,苏云旗容色冰冷,剑眉压下间杀气腾腾。
为首的彪悍男人冷汗涔涔,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肤白貌美的少年,却见面前的汉子面容更冷。
“到底是谁?”
“我,我是镇上油坊家的长工,只因你们抢了他的生意,所以才让我来吓唬吓唬你们。”
“滚!”
苏云旗一脚将他踹了出去,一行人胆战心惊,冒着雨跑了。
“娇娇,别怕。”
“我不怕,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我看雨下的小了,一会儿若是雨停了,咱们继续赶路吧。”
“我也正有此意。”
四目相接,两人默契极了。
春桃站在一旁,心里余惊未消。
三人吃了些东西,外面的雨此时也停了,苏云旗前去将马牵来,趁着天还未黑,匆匆踏上前往柳林镇的路。
行至半路,马车将要驶出淮山镇的时候,前面忽然窜出一行人,挡住了去路。
苏云旗勒住缰绳,修长有力的大手攥紧鞭子,黑眸里迸发出侵骨寒芒。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挡路?”
“取你狗命的人。”
他们全都蒙着脸,看不清楚模样,为首的一个黑衣男人手持长剑,气势汹汹而来,朝着苏云旗的面门猛地砍了过来。
“啊!”
锐利的剑气扫过,坐在马车上的春桃害怕极了,她惊叫一声,趴在了马车上。
“苏大哥小心!”
陆娇取出一直藏在袖中的匕首,她刚要帮忙,那朝着苏云旗袭来的黑衣人已经被挡了出去。
“东家,东家,我害怕,买咱们豆油的李公子颇有家财,看起来在这镇上不是好惹的,咱们去求他帮忙吧。”
苏云旗一直不曾走远,始终护在马车左右。
陆娇嫩白的小手攥着匕首,被春桃一把拉住,她啜泣着,像是被吓坏了。
“咱们不能去求他。”
陆娇话说了一半,一群黑衣人已经被赤手空拳的苏云旗全都打倒在地。
见状,正在哭泣的春桃被镇住了。
“娇娇,咱们走。”
苏云旗单臂将心尖子抱上马车,三人正要离开,忽听得不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陆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朦胧夜色中,陆娇闻声抬眸,见今日买了自己豆油的李公子坐在枣红骏马上,正朝着自己笑。
那位李公子翻身下马,大步朝着这边走来。
“陆老板,为何冷着脸,见到我不高兴吗?”
“天色不早了,李公子这是要去何处?”
陆娇坐在马车上,一旁的春桃再见到他时觉得丢脸,不禁将头低下。
“我听说这两日有土匪下山,惦记着你的安全,特地来看看。”
“李公子真是料事如神,那请你告诉我,今日在客栈里闹事的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陆娇语气冷凉,那位李公子刚要走近,不料被苏云旗拦住。
“我在和陆老板说话,你想干什么?”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苏云旗面色铁青,黑眸里流露出无尽的厌恶。
“有话说话,用得着离这么近吗?”
“你!”
李公子气的火冒三丈,他转头看向陆娇时却又变得温柔起来。
“陆老板,你所说的事我并不知情,待你不薄,怎么可以冤枉我?”
“李公子,在客栈里找我们麻烦的人说了,是镇上油坊的人看我们不顺眼,害怕我们抢生意,可是谁都知道,豆油是出自我手,与苏云旗无关,既然从不相识,为何直接来找他的麻烦,而不是我?”
她言罢,李公子眸中震惊,没想到会被看穿了心思。
“真是聪明,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觉得苏云旗碍眼,不想让他在你身边。”
“为什么?你只是我的客人而已,你凭什么插手我的事?”
陆娇面色严肃冷然,她想了很久,就是没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苏云旗拉住她的手,转头看向那位李公子。
“你明知道她心有所属,为何要横刀夺爱?”
“早年间,他爹输了赌债,将她抵给我,在我心里,她早就是我的了。”
言罢,他自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字据,上面的确是她爹的字迹。
“李公子,我陆娇不会给人做妾,况且,我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他欠你的银子,我自会还你。”
“我还没有娶妻,何来做妾一说?”
他情绪有些激动,刚要踏前一步,不料被苏云旗拦住。
“这是欠你的债。”
苏云旗自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到那李公子手里。
正当他发愣,见两人已经坐上了马车。
“我不要银票,我要她这个人。”
他一个眼神过去,随从们拦住三人的去路。
“债已经还了,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两情相悦,你若再敢纠缠不休,别怪我不客气。”
苏云旗挥着鞭子,那李公子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疼的他捂住肩膀,不得不让出路来。
“你给我等着瞧!”
他狠厉开口,三人却已经消失在夜幕中。
“东家,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
途中,春桃眼圈泛红,今日见到陆娇处事沉稳,觉得自己太冒失了。
“都过去了,咱们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不必放在心上。”
春桃越说声音越小,将头低下。
陆娇看穿不说破,给她留了些面子。
春桃知道她冰雪聪明,一定早就看出她今日不对劲了。
三人连夜赶回柳林镇,此时镇上已经没有人了。
黑夜寂静,春桃率先跑去敲门,她的堂嫂闻声赶来,立即将院门打开。
“东家,你们回来了。”
“回来了,路上耽搁了一些时候,让你们久等了。”
“招娣早就将饭菜做好了,我再去热一热。”
春桃的堂嫂笑着说道,立即回去准备。
苏云旗站在原地未动,待她们都回去了,骨节分明的大手拉住那嫩白的小手。
“娇娇,天色太晚了,我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去后院了,你回去好好歇歇。”
“可是,你吃什么?”
闻言,她心里很是难受,攥着他的衣袖没有松开。
“我不饿。”
“赶了一天的马车,怎么可能不累,况且,今日又遇上这么多的事,你等着,我去把铺门打开。”
她抿唇笑的温软,拉着苏云旗去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