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含羞一笑,提着食盒出门去了。
她依着那位公子所说的地址,行至一家杂货铺前,扣响房门。
“请问,有人在吗?”
屋子里有些昏暗,她甜美的嗓音缭绕在铺子里,忽听得有人咳了一声。
“大叔,有一位公子在我们饭庄点了菜,说是你的外甥。”
“明白了,你过来吧。”
春桃微微探身,见一个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半卧在榻,慵懒的唤了一声。
饭菜到了,他却一动不动,春桃犹豫一下,心里打鼓。
“你过来,要不然我怎么给你银子。”
“大叔,那位公子已经付过银子了。”
中年男人坐起身,浑浊的眸中有她想要避开的眼神,春桃原地未动,紧张的抿了抿唇。
“难道,他没告诉过你,我的腿摔伤了。”
“的确是说过的,瞧我的记性。”
此言一出,春桃恍然大悟,忽然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她清秀娇美的脸蛋挂着甜甜的笑意,心里毫无防备的走了过去。
“大叔,你快趁热吃吧。”
春桃笑着将食盒递过去,怎料,坐在塌上的中年男人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她便跌到了木板塌上。
“你想干什么?”
春桃惊惶的爬起来,食盒落地,里面的饭菜与瓷盘摔的满地都是,发出清脆震耳的声响,引来了邻居们。
“这姑娘真是不知羞耻,这么巴不得嫁给这个老鳏夫。”
“看着眼熟,她好像是前面陆记饭庄的伙计。”
“怪不得陆记饭庄生意那么火,原来都是这么讨好客人的。”
春桃含泪抬眸,看见一群百姓围在杂货铺门口,朝着她指指点点。
她激动的奔至门前,伸手指着那模样邋遢的中年男人。
“是他,是他想要欺负我,我只是来送饭的。”
春桃哭的梨花带雨,嗓音里都带着颤,那群人面面相觑,互相递了一个眼神,转身离开了。
“你太过分了!”
春桃回身朝着那中年男人喊道,却见他一脸淡然的站起身。
“随你怎么说。”
“你,你居然能走,你骗我。”
她咬着唇,抬袖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震惊的望着他。
他一步步朝这边走来,春桃害怕他真的欺负自己,赶紧跑了。
傍晚时分,陆娇告别了苏母,坐上马车朝柳林镇而去。
三人回来时,夜幕未降临。
陆娇伸着白皙的小手,挑帘车帘,向外面望了一眼,见街上行人依旧不少,一些人正在街头喝酒聊天。
“大哥,停一下,我想去前面买点针线。”
“好。”
闻声,苏云旗勒住缰绳。
两个姑娘结伴下了马车,陆娇一向不太懂针线活,便在附近等候。
“听说了没有,陆记饭庄伙计那件事。”
“当然听说了,没想到陆记饭庄是这样的地方,怪不得都是女伙计。”
一群男人一边喝酒一边神秘的说道,陆记清楚的听见陆记饭庄四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明珠,咱们快回去!”
“怎么了?”
陆娇暗觉不妙,前去拉住明珠的胳膊,赶紧坐上马车。
三人赶回饭庄时,竟见屋里亮着烛光。
陆娇打开铺门,发现一群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正在刁难春桃她们。
“你就别装了,镇上谁人不知你的那点事,连那个老鳏夫都瞧得上,我们怎么了?”
“闭嘴!”
春桃被误会,委屈的红了眼睛,她后退一步,却险些撞到他们。
一声满带愤怒的呵斥传来,众人寻声望去,见白皙貌美的少年不知何时归来,冷冰冰的站在门口。
“陆老板,干什么发这么大火,我说的不对吗?”
其中一人满身酒气,毫不惧怕的喊道。
陆娇愤怒至极,刚要朝他走去,一个条凳凌空翻转,将满口胡言的男人打倒在地。
其他几人惊了,慌乱之中,发现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高大男人十分宝贝的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护在身后。
“还有谁想说,到我面前来说。”
他铁打一般的身躯带着威严霸气,结实修韧的胸膛震出撼天动地的话语。
一群闹事的男人顿时醒了酒,见了他,浑身筛糠一般的哆嗦。
“苏,苏老板,我们喝多了,都是误会,别见怪。”
“给她们道歉。”
“是是是,几位姑娘,是我们混蛋,对不住了。”
苏云旗剑眉压下,杀气腾腾,一群男人朝着春桃等人行礼,点头哈腰。
春桃她们将脸扭过去,一点也不想再看见他们。
“等等,谁让你们走了?”
那群男人刚要灰溜溜的逃了,被苏云旗一声冷喝,吓得一动不敢动。
高大威猛的男人侧首,漆黑锐利的瞳眸扫向他们。
“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以前来过这里,为何今日不想做人,偏偏要去做畜生?”
“我,我们就是听了镇上的传言,说陆记饭庄的伙计都是水性杨花的,所以我们信以为真,就来了。”
“滚!”
苏云旗言罢,那群人如同捡了一条命,灰溜溜的扶着同伴逃了。
“春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陆娇递上一块手帕,春桃蹲在地上,觉得颜面尽失,哭的快要晕过去。
“我们今日去集市的时候,遇上一个登徒子,幸好被一个公子给救了,他说正要来饭庄点菜给受了腿伤的舅舅送去,因自己无暇,便请春桃前去,没想到那人不仅腿没伤,而且还想意图不轨。”
春桃哭的说不上话,她的堂嫂详细说来。
闻言,陆娇与苏云旗对视一眼,觉得事情是故意而为。
“我觉得那位救了你们的公子很有问题。”
“娇娇说的对,我也怀疑此人。”
陆娇言罢,苏云旗点点头。
一直不肯说话的春桃站起身,咬唇摇了摇头。
“东家,苏老板,我觉得那位公子不是个坏人,他毕竟救了我们。”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是他的舅舅,他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人品呢,况且,这件事很蹊跷,或许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舅舅。”
陆娇思忖一下,春桃觉得有道理,可又不忍心。
“别哭了,他们说的又不是真的,为今之计,只有找到那个始作俑者,才能还咱们的清白。”
“我们都听东家的。”
几个姑娘心中愤怒,盼着镇上的百姓早点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