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雪花簌簌飘落,稚嫩如幼鹿般的人站在铁匠铺门前,嫩红的唇哆嗦着,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望着铺子里的两人。
四目相接,柔肠百转。
苏云旗生怕心爱的姑娘误会,疾步奔来。
“娇娇。”
“苏大哥,她就是吗?”
陆娇咬着沁凉的唇,柔嫩的指头攥成拳头,面前的男人生的高大挺拔,他笼罩而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歪头看向铁匠铺,那里站着一个容貌姣好的妙龄姑娘。
陆娇心头一颤,想起与苏云旗指腹为婚的姑娘,心里又酸又疼。
“不是,我不认得她。”
他摇了摇头,漆黑深邃的瞳眸温柔的望着自己的心尖,此时站在铁匠铺的姑娘怒气冲冲的跑出来。
她含泪的眸子望向陆娇,面前的少年貌美不凡,肌如美瓷,生的粉雕玉琢,比旁边的姑娘惹眼多了。
只是,她一眼发现,面前的貌美少年没有喉结,分明是个姑娘家。
“果然就是呢,因为她比我好看,所以你不喜欢我了。”
“姑娘,你认错人了,快些回家去吧。”
苏云旗有些无奈,明珠听见大哥这么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正当此时,杨柳气喘吁吁的跑来。
“姑娘,你真是他未过门的娘子吗?”
“当然!我们早已定下婚约,可是他喜欢上了别的姑娘,就是她,就是这个贱人!”
杨柳言罢,那位自称是苏云旗未婚妻的姑娘忽然情绪激动,伸手指着陆娇,大步朝她走来。
“休得胡言!”
苏云旗将心爱的姑娘护在身后,俊容冷沉。
细雪纷纷,高大威猛的身躯后露出一张白生生的小脸,只一眼,便让人陷进去。
陆娇没有害怕,出其不意,伸手攥住了那姑娘的手腕。
“你,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
“几位,手下留情!”
彼时,一对中年夫妇慌乱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奔至几人跟前,十分紧张的喊道。
那位姑娘浑身发抖,渐渐气息不畅,像是胸闷气短的样子。
“我家女儿身患顽疾,刚刚多有得罪,还望几位见谅。”
中年男人朝着她们一抱拳,满怀歉意的说道。
“二位放心,我没有伤到她,只是见这位姑娘神志不清,有些暴躁,想替她看看脉象。”
“原来这位公子精通医术。”
夫妇俩对视一眼,眼前一亮。
“不敢当精通二字,这位姑娘曾伤心过度吗?”
“是,她曾有一门亲事,那个男人与她青梅竹马,但是移情她人,我女儿又是悲痛,又是愤怒,落下一身的毛病,刚刚让几位受惊了。”
中年妇人将女儿揽在怀里,提及此事,低头拭泪。
杨柳以为真的有什么女人找上门,没想到只是误会一场,眼中有些失落。
“无妨,我这里倒有一个法子,或许能疗姑娘顽疾。”
“公子,您若是能医好我女儿的病,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中年男人抬起衣袖抹了一下眼睛,嗓音颤抖。
“去挖些泥巴,做一个一百六十斤的泥球,请这位姑娘坐在泥球前,直到看化了为止,这病自然就痊愈了。”
粉面桃腮的人抿唇一笑,中年妇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雪球?”
“泥球。”
陆娇沉着而立,乌丝上落满雪花,一身白衣,颇带着几分清俊儒雅之气。
“好,好。”
中年夫妇俩连连点头,急忙带着女儿坐上马车,前去准备。
钱喜鹊没能追得上表妹她们,等她赶来的时候,那个姑娘已经走了。
她见表妹一脸沮丧,而大伯子将陆娇拉到了一旁,听不清在说什么,钱喜鹊觉得这件事是真的。
“怎么,大哥真要娶那个姑娘了?”
“别在这碍眼了,回去再说吧。”
杨柳回头瞥了一眼,见素来威严冷漠的男人正温柔宠溺的哄着陆娇,一时间心里如同刀割,拉着表姐先走了。
“大哥,陆姑娘,我先回去了。”
“我和你一块走。”
陆娇转身急着要走,却见明珠抿唇一笑。
“无妨的,一会儿让我大哥送你。”
明珠笑着跑了,温柔貌美的人咬着唇,烟笼寒水的眸子看向身旁的男人。
“走,外面冷,咱们去铺子里。”
雪下的大了,街上无人,他拉着柔若无骨的小手踏进铁铺。
她一来,整个屋子都明媚起来,娇糯糯的坐在条凳上烤火,白嫩的小手剔透极了,被火一烤,白的像是透明的似的。
苏云旗半跪在她面前,宠溺的将挽起的衣袖放下来。
她平素在灶房里烹炒菜肴,都是将衣袖挽起来的,看的出来,她刚刚有多着急,衣袖没放下来就出门了。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我相信你的人品,也知道你对我的情,只是,我想和你一起面对。”
嫩芽般的人眼帘低垂,语话间,紧紧揪住他的心。
“我苏云旗,定不负你。”
他起身将心尖上的姑娘抱在怀里,心如擂鼓一般。
几日后,明珠茶余饭后,依旧会和招娣她们提起此事。
“我大哥才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呢,是那位姑娘得了顽疾,幸亏陆姑娘给开了个方子。”
过了晌午,几个人吃过饭,明珠坐在桌前嗑瓜子,话音刚落,听见铺门被猛地推开。
一阵冷风袭来,她缩了缩脖子,见是之前追着大哥要成亲的姑娘。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好,我不想跟你多言,把那个年轻的郎中叫出来!”
妙龄姑娘站在门口,大声喝道。
明珠刚站起身,见布帘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挑开,露出一张可令百花失色的容颜。
“姑娘,你来了,我已久候多时了。”
陆娇抿唇一笑,那姑娘更是生气了。
“你在耍我,泥球怎么能看化了呢?”
她与爹娘回去后便雇人去挖泥巴,冬日里土冻僵了,不少亲戚乡邻也来帮忙,大家伙忙活了一整天,到了黑夜才做出一个大泥球。
为了病早日痊愈,她坐在那里眼睛都不敢眨,一直盯着看,泥球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泥球的确不会看化了,但,你的病已经好了。”
“什么?”
听言,妙龄姑娘一愣,茫然的看向面前的貌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