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柳林镇上。
稚嫩娇美姑娘换上男装,清点了车上的白糖,准备坐上马车离开,忽见那高大貌美的男人打马而来。
“苏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听明珠说,你要出远门。”
他调转马头,利落的翻身下马,高大强悍的身躯笼罩着娇美如花的姑娘。
陆娇抿着柔嫩的唇一笑,如水般清澈的眸里仿若藏着星河。
“不远,只是去五里庄一趟,上一次还是她陪我去的呢。”
“你一个人去,我实在放心不下。”
他将心尖上的姑娘抱上马车,自己翻身上马,在前面开路。
陆娇今日醒得早,有些慵懒的坐在马车里,白生生的小脸探出车外。
正在骑马的男人回过头,四目相接,沉黑的眸里漫着似水温柔。
一路颠簸,苏云旗心疼她吃不消,一路上走走停停,总算是到了五里庄。
今日是五里庄赶集的日子,小贩们将东西摆在路旁,吃用穿戴应有尽有。
陆娇一边走一边看,看中了两只簪子,准备买回去送给明珠和招娣。
她朝着那簪子伸手,触及簪子的同时,有一人抓住了她的手。
陆娇松开簪子,急忙收回自己的手,见自己身旁站着一个瘦弱的年轻男人。
四目相接,那男人明显一愣,随后勾唇一笑。
“好一个貌美的小娘子,生的真叫一个好看!”
“什么小娘子,你别胡说。”
这里人来人往,苏云旗牵着马,领着一行车队,还未追上她。
陆娇绕开那瘦弱的男人,准备往回走。
“哪有长成你这样的男人,分明是个姑娘,既然你喜欢那簪子,我就买下来送你。”
瘦弱的男人直接付了银子,抓着那只白嫩的小手,硬是将簪子塞给她。
陆娇反手抓住那男人的手腕,将簪子还了回去。
只是,在触及他脉门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面前的男人竟然是一个姑娘,简直是贼喊捉贼。
只不过,他装扮的更像。
陆娇打量着她,一身粗布衣裳,肌肤黝黑,五官带着英气,活脱脱一个野小子,半点看不出是一个姑娘家。
“看什么,莫不是迷上小爷了?”
女扮男装的姑娘攥着手里的簪子,话音刚落,见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牵马而来,倚天拔地而立。
“他欺负你?”
苏云旗回首看向心爱的姑娘,铁钳般的大手攥住那娇嫩的小手。
“不曾,只是这位公子太热情,硬是要送我簪子。”
陆娇拍了拍那瘦弱男人的肩膀,见他浑身紧绷,紧张的后退一步。
见状,苏云旗脸都绿了。
“这些我全都要了。”
他包下了小摊上所有的簪子,拉着陆娇离开此地。
“我只是想买两只簪子送给明珠和招娣,用不了这么多,太破费了。”
稚嫩如幼鹿般的人咬着嫩红的唇,仰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男人。
“他本就要调戏你,你怎么还去碰他?”
他微微倾身,刚毅俊美的面容近在眼前,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不过是女扮男装罢了,我那是吓唬她的。”
“是个女人?”
苏云旗不可思议,刚刚那人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我不小心探了她的脉门,是个女儿家,八成是为了让自己更像个爷们,故意调戏我,给庄子里的人看的。”
他将人抱上马上,坐在里面的姑娘忽然探出头来,睁着水汪汪的大眸子看着他。
“苏大哥,我当初逃婚,坠落悬崖的时候也是男装打扮,你也没看出来吗?”
高大貌美的男人攥紧手里的马鞭,耳根发热,当时的情形再次现于眼前。
“我。”
“陆老板,久违了!”
他未及开口,有一人在前方挥着手。
苏云旗勒住缰绳,扶着马车里面的姑娘下来。
“一路劳顿,我备下了酒菜,几位请。”
“多谢了,我铺子里还有事,今天得返回去。”
那位买主见陆娇实在事忙,赶紧叫人过来搬东西,并将银子交到她手里。
“爹,是来客人了吗?”
一声低沉的嗓音传来,陆娇两人转头看去,见刚才在集市遇见的姑娘走了过来。
她见了陆娇也是明显一愣,那位买主急忙介绍。
“这位就是我常说的陆老板,貌若潘安,又有胆识。”
“幸会。”
女扮男装的姑娘几乎咬着牙说道,陆娇不想与她有什么交集,待那些人卸完货,便同苏云旗离开了。
两人行至半路,天空黑云压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后面拉货的是没有棚的牛车,一行人敲开路旁的农户房门,前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人,见两个年轻公子不像是坏人,侧身让出路来。
“几位从何而来?”
“我们是从柳林镇来的。”
她瞧着面前稚嫩俊美的少年,觉得十分讨喜,率先将一条棉巾递给她。
陆娇接了过去,却转身递给身旁的男人。
“苏大哥,你擦擦吧,你身上都湿透了。”
他生就威严冷漠,几个车夫鲜少见到他笑,唯有对着那少年时,才如同万年坚冰融化。
苏云旗接过那条棉巾,铁钳般的大手温柔的捧着她嫩生生的小脸,轻轻的擦去脸上的雨水。
陆娇刻意描画的剑眉被雨淋湿,变得柔美,与他站在一起时,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姑娘。
雨下的很急,待雨停了,路上积满了水。
几人与那妇人道别,苏云旗弯腰,示意她上来。
“路不好走,我背着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稚嫩如幼鹿般的人咬着嫩红的唇,有些难为情的后退一步。
苏云旗站直了身子,单臂将人抱在臂弯里,如同抱小娃儿一般。
她像是受惊的小兽,猛地搂住他潮湿的脖颈,水漉漉的眸子看向他。
“放我下来。”
“前面要趟水过去,仔细着凉。”
他抱着怀里娇糯糯的人,迈着稳健的步子朝马车走去。
她鲜藕般的胳膊搭在他宽阔的肩头,余光一瞥,见那白皙的脖颈上有一道抓痕。
记忆回笼,她忽然想起自己上次醉酒时抓了他一下。
“还疼吗?”
她水漉漉的眸子望着他,伸着娇嫩的指头碰了一下他的脖颈。
高大威猛的男人陡然停住步伐,咽动喉结,艰难的摇头。
“不疼。”
他呼吸都带着烫,不敢去看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