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如幼鹿般的人盈盈袅袅而立,忽见那个无赖背地里使诈,紧张的喊了一声,攥紧手里的长鞭,朝那边跑去。
苏云旗刚毅俊美的面容冷沉,高大强悍的身躯如同万年坚冰一般。
他倚天拔地的站在原地,伸展铁臂将奔跑而来的姑娘抱在怀中,背对着那歹人,食指与中指捏住那把锃亮的匕首。
体态壮实的男人咬牙用力,却不能撼动半分。
他想要抽回自己的匕首,忽听得一声尖锐的脆响,锋利的匕首被他的两根指头捏断。
“啊!”
苏云旗指尖一弹,断裂的匕首猛地朝那男人袭去。
伴随着一声尖叫,围在这里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后退,那恶劣的男人捂着自己的前胸,重重的倒在地上。
“你们若再敢踏进这里一步。”
“不,不敢了,就算是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了。”
闻声,其他几个人吓得心惊胆寒,慌慌张张的从角落里跑出来。
未及苏云旗说完话,连连磕头作揖。
“滚!”
他心疼的揽着怀里的姑娘,那几个人本想给陆娇道歉,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她,刚瞧了一眼,就迎上那漆黑锐利的眸子,当即吓破了胆。
他们扶起受了重伤的同伴,仓皇的逃了。
温柔貌美的人抬起头,咬着柔嫩沁凉的唇,后退一步,离开了他的怀抱。
“多谢苏大哥,又给你添麻烦了。”
“真是个傻姑娘,与我客气什么。”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全都散了,招娣依旧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嗓子眼。
她正傻愣愣的站着,被明珠拉回了铺子里,程刚也跟了回去。
“我一定得尽快想个法子,让他不再纠缠我才行。”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就算是他,也不行。
他眸色陡然深了,肌肉贲起的胸膛微微起伏,语气里带着心疼与宠溺。
自从她理清了自己的心思,听见他这么说,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苏大哥,你真好。”
她抿着嫩红的唇,梨涡浅浅,像是盛了蜜糖一般,甜的醉人。
细嫩甜濡的嗓音灌入耳中,被心上人夸赞,他有些晕头转向。
苏云旗耳根滚烫,心脏如同战鼓在擂。
正当此时,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自此经过,他取出银子买了两串,递到她白皙的小手里。
“从前,我从来没吃过这个,从有记忆开始,一直在干活。”
她低头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漫溢口腔,心头苦涩退散。
闻言,他心里像是被烧热的铁锤砸了一般,踏进一步,有心想将她拥入怀中,却忍住了。
“人生在世,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你把所有的苦都吃完了,剩下的只有甜。”
“承你吉言。”
两人相视而笑,心里前所未有的甜。
今日,一向冷漠寡言的男人心情极好,回到了村里,就连憨憨的宝禄都瞧了出来。
“大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苏宝禄挨着大哥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好奇的瞅着他。
苏云旗侧首,唇角上扬,黑眸里星光熠熠。
就算他不说,苏宝禄也知道保准是和陆姑娘有关。
苏母正端着热腾腾的汤,朝外面看了一眼,见两兄弟坐在一起,十分温馨,不由得抿唇笑了。
“吃饭了。”
“来了,娘。”
兄弟俩一前一后进了茅屋,苏母饮食清淡,但为了照顾其他人,每顿都有荤有素。
“我想明日把白菜砍回来,咱们自家人受点累,别麻烦左邻右舍了。”
“好。”
苏云旗点点头,有了今早这件事,让他心里十分不安,满心都是陆娇。
他生的高大健硕,食量却不大,飞快吃完了碗里的饭,便起身离去。
“苏大哥又去哪了?”
杨柳捧着饭碗,见他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觉得失落极了。
“有一个人想要铸剑,我大哥怕娘担心,就先回来了。”
明珠瞥了一眼杨柳,觉得她好生奇怪。
她心知肚明,今日有歹人去铺子里闹事,是大哥惦记着陆娇,害怕她有危险。
天渐渐黑了,一人一马风驰电掣,踏破夜幕。
陆娇沏了一壶茶自己调配的药茶,借着微弱的烛光坐在桌前看书,忽见招娣慌慌张张的从院子里跑进来。
“老板,外面有人敲门,该不会是那群人又来了吧?”
“他们不会有这个胆量。”
陆娇将医书合上,提着裙摆朝着外面走去,打开房门,顿时一愣。
“陈公子,是你。”
相貌堂堂的男人笑着点头,将自己带来的药材递了过去。
“陆姑娘,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听说今日有人在铺子里闹事?我带来一些镇静安神的药材,给你压压惊。”
“多谢了,惊倒是没惊到,只是当时实在气不过。”
“陆姑娘,你一个女儿家经营这么一家铺子,每日接触的都是些形形色色的人,不如去我家的医馆吧。”
他说的十分恳切,寂静的街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两人寻声看去,见那高大威猛的男人坐在枣红骏马之上,皎白的月光洒在宽阔的肩头,玉容生光,威武霸气。
苏云旗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两人跟前。
“苏大哥,你怎么来了?”
温柔貌美的人穿着女装,乌丝长垂,抿唇一笑,漆黑的夜仿佛就此被点亮。
陈元星眸抖动一下,他觉得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她见到苏云旗,本就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有了动人光彩。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慢走。”
未及苏云旗开口,陈元带着随从先行离开。
“我铺子里临时有活,我得连夜去做。”
他不敢说实话,如若说了实话,她不会让他守在外面一整夜。
“既然这么急,那你快去吧,对了,带上些干粮。”
陆娇真的信了,她提着裙摆一路小跑,从房里将今夜做的糕点拿来,交到他手里。
“这是我做的,夜里若是觉得饿了,就吃一些。”
“嗯,夜里天气凉,快回去吧。”
苏云旗亲眼看她回屋才放心,夜深了,其他的铺子都关门了,唯有一家酒肆没有打烊。
他朝那边走了过去,只是坐在了外面。
“来一壶女儿红。”
“好嘞,您稍等。”
伙计应声而去,只是觉得这位客人好生奇怪。
他在这里坐了一夜,牵肠挂肚的望着对面的小院,桌上的酒水一口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