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娇小的姑娘咬唇看向那将自己哄的五迷三道的男人,想到他种种恶劣的行径,为之不齿。
“我一刻也不想看见他。”
“好,你走吧,若是以后再存害人的心思,我绝不能饶你。”
“是,是是。”
明珠转头看向那磕头如捣蒜的男人,昨日还觉得他相貌俊美,今日一看,觉得丑陋不堪。
他取了解药,如同捡了一条命似的逃了。
“陆姑娘,那些吃坏了肚子的客人该怎么办?”
闻言,仙姿玉貌的人抿唇一笑。
“他骗走的几张菜谱里没有毒药,几味佐料其实是清热的药材,体内湿热的客人吃了,自然会有排毒的症状,有益而无害。”
明珠悬着的心踏实下来,她就知道,陆姑娘人美心善,怎么可能会去害人呢?
外面的天有些阴沉沉的,忽而疾风大作,吹卷起一阵漫天沙尘。
两个姑娘正在说话,陆娇急忙奔至外面,打算将摆在门前的桌椅搬回来。
她俯身抱住条凳,见隔壁铺子门口站着一个年约三四岁的小女娃,软糯糯的蹲在那里,胖乎乎的小手揪着门前砖缝里的杂草。
温柔貌美的人抿着柔嫩的唇一笑,余光之中,忽然见隔壁铺子的牌匾摇摇欲坠。
“小心!”
她扔下条凳,飞快朝孩子奔去。
不料,有一人比她更快一步,一把将浑然不觉的小女娃护在怀中。
隔壁的牌匾轰然落下,重重的砸在那清俊的肩背上。
陆娇大惊,伸着细嫩的手费力的将牌匾挪开。
隔壁铺子里的人纷纷跑出来,小女娃的娘亲吓得大哭,忽然见软糯糯的小家伙探出头。
“公子,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救了我女儿的命。”
“不必客气。”
那位年轻妇人急忙将孩子抱在怀里,刚才拼死护住孩子的锦衣公子缓慢的站起身,当看清那张俊朗的面容,众人诧异的愣住。
面前的人正是一向桀骜凶恶的济世堂少东家,陈元。
“陈公子,你怎么样?”
水雾般缥缈的嗓音传来,陈元捂着自己的肩背望去,见那稚嫩貌美的姑娘正担忧的看着自己。
他害怕吓到她,强撑着自己,摇了摇头。
“陆姑娘,我没伤到。”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他目光柔和的望着她,勾唇笑的温煦。
“只是可惜了这些果子,一位友人送的,特别新鲜,我想着拿过来给你尝尝。”
闻言,温柔貌美的人低下头去,见地面散落着一些鲜脆的果子,其中一些已经被摔烂了,沾上了泥土。
“没关系,还可以吃。”
陆娇俯身将它们捡起,陈元见她肯收下,简直受宠若惊,弯腰要与她一起捡,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别动,你随我来。”
她侧首,发现了他的异样,急忙将人领到后院,准备替他施针。
与此同时,铁匠铺内,苏云旗刚送走一位铸剑的客人。
他见外面下着小雨,准备接妹妹回家。
他迈着稳健的步子行走在街上,玄衣黑发,意气风发,引得路过的姑娘频频回首。
雨越下越大,街上的小贩纷纷收摊。
他余光一瞥,看见雪白的一团,正乖巧的蜷缩在笼子里。
苏云旗停住步伐,高大威猛的身躯俯下,黑眸望着那雪白的小家伙,脑海中想起那一次在山中,陆娇看见小兔子时的神色。
小贩插着袖子,见那高大冷漠的男人唇角一牵,锋眉舒展,不仅仅是喜欢兔子,倒像是想起了什么人。
“公子,若是喜欢就买下吧,你家娘子保准喜欢。”
“好。”
苏云旗付了银子,强而有力的大手接过那只小兔子,他力气大,抱着这么软糯的一团根本不敢使力,生怕勒坏了。
他疾步朝陆记饭庄而去,却见铺子里无人。
俊美如神的男人宠爱的抱着怀里的小兔子,大手摸了摸它的耳朵,龙行虎步的朝后院而去。
陆娇刚刚替陈元施针,见他背上还有几道淤伤,前去寻找自己已经调配好的药膏。
陈元唇角噙着一抹笑,拉起衣襟穿好。
苏云旗刚要踏进房门,忽然见陈元衣衫不整的立在那,高大威猛的身躯僵在那里。
这一幕,如同一把锋利刀刃,无情的将他的心劈开,脚筋碎骨,万劫不复。
他漆黑的眸里蕴着疾风骤雨,五指收拢,掐住自己的掌心,一股不可名状的痛扶摇直上,几乎灭顶。
怀里的小兔子挣脱他结实温暖的怀抱,他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甜,伴随着轻缓的步履声传来,转身离开了这里。
“陈公子,我倒是忘了一件事,你家里就是开医馆的,何须我去拿什么药膏来。”
“不,陆姑娘医术高明,一定药到病除。”
他急忙双手接过,陆娇将人送出去,没想到院子里多了一只小白兔。
她十分欢喜的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它的耳朵。
“明珠。”
“陆姑娘,真是奇怪,我大哥不在铺子里,他能去哪了呢?”
明珠举着一把油纸伞走过来,她为了早点回村,特地抄近路去铁匠铺,没想到那里铺门落锁。
“估计不会走远,天色不早了,村路泥泞,不如你就住在这里吧。”
“也好。”
明珠看那雪肤花貌的人抱着雪白的小家伙,愈发觉得赏心悦目了,也不知道这兔子是从何而来的。
陆娇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兔子,想起那一次与苏云旗在山中的情形,她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不要有杂乱的念头。
夜幕降临,雨越下越大,高大威猛的男人颓然坐在铁匠铺内,晶莹的水珠顺着神雕细镂的面庞流下。
他咽动喉结,漆黑深邃的瞳眸望着屋顶,却有一张雪白俏生生的小脸挥之不去。
铁匠铺门前有两个男人正在避雨,两人相聊甚欢,嗓门很大。
“那位美若天仙的姑娘被山下的莽汉所救,两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没想到她竟然移情一个富家公子。”
“这个女人就是爱慕虚荣,水性杨花。”
两人说的正热闹,忽然觉得脊背寒凉,转身仰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高大强悍,形容绝美的年轻男人。
“你刚才说什么?”
“说那个姑娘爱慕虚荣,明明喜欢那个莽汉,还去招惹那个富家公子,简直就是水性杨花!”
避雨的男子言罢,在迎上那双漆黑锐利的瞳眸时,忽然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