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李靖的洗车行开业了,地点就设立在朱雀大街的皇家宾馆旁边。
这个地方不是购买的,而是李家以前的产业,由客栈改装而成。
来皇家宾馆消费的人非富即贵,长安有能力购买自行车的人必然是会来这里消费一番,看到这里有专业的洗车行,肯定会洗洗车,而且李靖经过深思熟虑以后认为靠着皇家宾馆他的洗车价格也能涨上一点。
其他地方洗车十文钱,靠着皇家宾馆至少得一百文起步,价格定低了都是看不起他们,人家可是有能力在皇家宾馆消费的人,一晚上好几千贯连眼都不眨一下,洗个车才收十文钱,这不是看不起是什么?
李靖洗车行开业的第一天,第一个上门的不是他以前的狐朋狗友,而是他从小的仇人范闲。
范闲和李靖的家世差不多,除了比李家的土地少上两三万亩以外,其他的生意都几乎是不相上下,两家大人在生意上竞争,两人自然也不可能化敌为友,从小两人就不对付,互相看不顺眼,背地里给对方使绊子,但两人从未有过正面冲突。
李靖自从被刘协带领武装到牙齿的野战军惊吓到以后,气势上就弱两人范闲一些,以前李靖出门身后没有二十个狗腿子都觉得丢人,现在是一个都不敢带,生怕狗腿子惹了麻烦,最后把账算在他的身上。
而范闲没有经历过李靖的经历,自然也就没有李靖的顾虑,对于李靖的改变嗤之以鼻,认为李靖的改变可能不是因为朝廷,而是因为家里可能出了什么麻烦。
不然一个比自己还要人渣的人渣,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有这么大的变化?
只是受了惊吓?
反正他是不相信的。
前两天范闲听说李靖要开洗车行后,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洗车才能赚多少钱?
洗一辆车一贯钱,一天洗一百辆,一天也才赚一百贯,也就只能在皇家宾馆喝一箱啤酒而已,从小衣食无忧,花钱大手大脚的李靖怎么可能看得起这点钱,而且他听说李靖还不是甩手掌柜是自己亲自上手。
李家要没有发生变故,堂堂李家三公子出来洗车?这不是天大的笑话?
自以为李家出了变故,范家即将成为长安第一大世家的范闲怎么会放过这个嘲讽李靖的机会?
李靖的店铺刚开张,范闲便带着一帮公子哥光临。
范闲正要冷嘲热讽,李靖先声夺人,“哎呦,这不是范兄吗?范兄是要洗车吗?小 弟的洗车行今天刚刚开业,范兄便带着人来捧场,小 弟真是感激不尽,为了感谢范兄,今日范兄的消费一律打八折!”
别说范闲了,就连以范闲为首的一帮公子哥都差点惊掉下巴!
李靖可是长安第一公子哥呀!
现在竟然在范公子面前自称小 弟?
他们揉揉眼睛,发现没有眼花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李靖后,更加的难以置信了。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范闲心里简直是B了狗,本来还想嘲讽一下,结果自己要说的话,李靖都替他说了,而且还表现的一点所谓都没有。
一时间范闲不知道怎么回应,结结巴巴道:“李,李公子,你没事吧?”
李靖爽朗的笑道:“没事啊,事业才刚刚起步,我好着呢,范兄有心了,范兄能来真是让我这破店蓬荜生辉,来来来,范兄以及诸位里面请。”
说完,朝着洗车店里的一个伙计吼了一声道:“狗子,去把我那上好的铁观音给拿来,我要招待贵客!”
李靖又朝着范闲道:“范兄今天可是有口福了,长安最近卖的最火的价钱被炒的最高的铁观音小 弟有幸购买了一点点。听说这铁观音是从江东运送来的,江东虽然盛产这种茶,但是却没有制茶的工艺,只能是把茶叶采摘下来以后再有皇家货运的队伍日夜不停的运送来长安,但即便这样,运来长安的茶叶也只是十不存一,所以这铁观音的价格呀居高不下,现在一两的价格已经被炒到了一千贯,可依旧是有价无市。”
李靖就像是招待老朋友一样,热情的找带着范闲一群人,亲自给他们泡了茶和他们坐在一块谈笑风生,节奏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根本不给范闲嘲讽他的机会。
几杯茶下去,李靖站了起来,“哎呀,我真是该死,怎么和大家坐在一块闲聊起来了?大家可都是贵客,我这就为大家洗车去。”
范闲等人也跟着站了起来,李靖压压手道:“大家坐,大家坐,这种脏活我来做就行了,大家只需坐在这里品茶就行了,来坐坐坐,你们要非来帮忙,我可就要生气了啊!”
范闲要吐了,这踏马的是什么跟什么呀!
谁踏马的要给你帮忙呀,老子踏马的是来嘲讽你的,不是来给你送生意的呀!
可是李靖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乖乖的坐下继续喝茶。
范闲带来的公子哥可以悠闲的品茶,可是他却不行!
李靖可是他的仇人啊,现在仇人对他就像对待老朋友一样,他总觉得是在挖坑给自己跳!
毕竟洗车价格他不知道,这茶收不收费他也不知道,万一到结账的时候,李靖狮子大开口,他就完蛋了。
不给有顺天府,给吧自己可能无法承担,通过家里解决这事儿吧,免不了被家里训斥,瞧瞧你这点出息,连李家的废物都玩不过,范家的家业还怎么能放心的交给你?
范闲家里排行老二,但却是顺位继承家业的第一人,因为大哥五年前出门做生意的时候遇上一股黄巾军被杀害掉了。
可是范闲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二岁,两人的优秀远远要超过范闲,要是李家的废物老三都能坑他,顺不顺位的还真不确定。
如坐针毡的范闲最终受不了,起身对一帮公子哥们道:“诸位,我突然想起来父亲还交代了我一件事情没有办,我得先回家一趟。”
说完,从怀里掏出来一把纸币,放在桌上,“一会儿大家把账给结了,剩下的钱,大家去老地方先喝着,我办完事情立马就去。”
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范闲大步流星的离开。
看到李靖正蹲在那里为自己擦洗自行车,范闲又把刚才的借口说了一遍,不给李靖拒绝的机会,骑着只擦洗了一半的自行车离去。
看着范闲慌张离去的背影,李靖呸了一口,冷哼一声道:“从老子决定开车行的那一刻起,脸就被老子给扔掉了,你这个公子哥还想跟我斗?玩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