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也说了，她在我面前和在你们面前不太一样。所以我想听听李导眼里的晓晨是什么样的。”夏亦安说。
李甜甜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我那是开玩笑的话。你的女朋友还需要从别人口中了解她吗？你这样说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你是不是不信任她？”
夏亦安很能理解李甜甜的反应，这样的反应才是真朋友的反应。
她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唐突了，毕竟现在只有自己对现在的杨柳的身份表示怀疑，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
她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跟自己在一个频道。
“对不起李导，是我说话方式的问题，我道歉。”夏亦安说，“我的确不需要从别人口中了解晓晨，她是我的恋人，我百分之百信任她。”
“那你还找我问什么呢？”
“因为我感觉晓晨心里有事，我想帮她。”
“什么意思？”
“我提前道个歉，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晓晨表现有点奇怪，我只能擅自调查了一下。”夏亦安说，“结果发现了这个。”
夏亦安将之前拜托律师发小调查的资料拿出来递给李甜甜。
李甜甜皱着眉头接过，看了一下，是杨柳前段时间的就诊记录。
她瞬间瞳孔放大：“晓晨的抑郁症复发了？！”
李甜甜感觉非常不可思议：“她的抑郁症复发我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晓鸥姐也不知道，她的父母也都不知道！她是一个人都没告诉吗？”
“不对呀！她怎么看都不像复发的样子啊！她现在的性格比以前更开朗活泼了，怎么可能抑郁症复发？！”李甜甜又开始否定。
“这是真的吗？”李甜甜跟夏亦安确认那个就诊记录的真实性。
夏亦安点点头，说：“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现在是跟晓晨最亲密的人，也许你们都没有看到过她难过悲伤的时候，但我见过。在她哭得撕心裂肺但什么都不肯说的时候，我真的很心疼也很着急，我很想帮她。”
李甜甜低头，沉默了很久。
杨柳真的没有一点异样吗？
有的，她和周晓鸥，包括杨柳身边的亲人明明都在说“晓晨变了，比以前更开朗了”。
大家都觉得这种变化是好事，是令人开心的。
于是便没有过多地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变化上。
毕竟好的变化谁能拒绝呢？
谁会将这种好的变化跟抑郁症复发联系在一起呢？
再抬起头，李甜甜的眼圈明显红了。
作为发小和闺蜜，将杨柳这么明显的变化自动忽视，是她的失职。
“夏老师，我可以叫你亦安吗？”
“可以。那我可以叫你甜甜吗？”
“可以。”
在互相认可了对方的对杨柳的心意之后，二人终于开始了交谈。
李甜甜将自己从小认识的那个杨柳讲给夏亦安听，包括她所知道的、能想起来的小细节，事无巨细。
在她的讲述中，夏亦安勾画出了原主杨柳的形象，这和她收集到的杨柳的资料是一致的。
但是，李甜甜的讲述中，杨柳的外婆是没有住过乡下的，更没有养过鸡，她一直生活在英国。
杨柳的母亲是独生女，她根本也没有舅舅。
杨柳也从来没有去到过榕城，在她的印象里，榕城对杨柳来说应该是个陌生的城市。
“那她以前……有没有关注过我？”夏亦安问。
“你？”李甜甜说，“没有。虽然你是她在圈里的对家，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过。她的性格就是专注演戏，其他的事情很少管的。”
夏亦安点点头。
“而且最令我惊讶就是她和你了！她明明前两天还为了井戎要死要活，让晓鸥姐签下井戎，帮井戎要资源。我都跟她说了井戎出轨了，她还不听。后来跟晓鸥姐吵了一架之后，休息了两天回来，直接就跟井戎分手了。”李甜甜说。
“分手就分手吧，反正井戎是个渣男也不可惜。可她明明一个喜欢男生的直女，突然之间就对你这个女的感兴趣了，还跟你在一起了！”李甜甜继续感慨。
夏亦安若有所思。
李甜甜靠近夏亦安，压低声音问：“你们之间，是你追的她吧？我知道你原来就喜欢同性。”
夏亦安摇摇头：“根据我的感知，晓晨她一开始就对我有好感。”
那李甜甜就更觉得奇怪了！
“虽然后来我跟晓晨算是两厢情愿，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但是我确信她一开始看我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夏亦安说。
“好吧。”李甜甜说，“那之后的她，就是现在你认识的那个她了。”
“嗯。”
“其实包括她的父母亲人，我们都知道她的变化。不是说她以前不好，只是因为她的病情和内向的性格，关心她的亲人朋友都不太敢和她过多互动。现在的她，反而跟亲人走动得多了，大家的关系也都近了。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没有多想吧。”李甜甜说。
“今天谢谢你了，甜甜。”
“你不要谢我，虽然晓晨是你的女朋友，可她是我的发小闺蜜啊，真要比起来，指不定谁比较亲呢！”
“是的，你们的感情没人比得了。”
关于发现杨柳的病情复发，夏亦安和李甜甜觉得还是先不要告诉其他人。
一来，杨柳目前的情况没有变差的征兆，情绪稳定，积极乐观，不需要迫切的帮助。
二来，杨柳隐瞒这件事情肯定是有特殊的原因。
夏亦安说会找机会跟杨柳好好聊聊，如果不能劝她敞开心扉，她们再想别的办法。
“过两天我会去看她，观察一下她状态再说吧。”夏亦安说。
“嗯。尽量不要打扰她这次的拍摄吧，我看她是真心想冲个奖的。”
“放心，我会见机行事的。”
“有任何困难，需要帮助，你都可以找我。”
“好。”
达成一致后，两个人就分开了。
夏亦安并没有把自己发现的其他疑点告诉李甜甜，比如现在的杨柳有一个乡下的外婆，有个舅舅，对榕城无比熟悉，称榕城是家乡等等。
她觉得杨柳的秘密不止那么简单。
所以在确认之前，她也不敢轻易告诉第三个人。
她心中一直有个不可能的猜测：如果杨柳的变化跟抑郁症复发无关，那么现在的杨柳和以前的杨柳，会不会根本就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