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两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不用尝味道,光是闻都叫人忍不住咽口水。
鲫鱼豆花汤汤色奶白醇香浓郁,鱼脯色泽金黄软嫩鲜香,两拌鱼皮顺滑弹牙。
小鸣儿一口气吃掉了两大碗米饭喝了一大碗鲫鱼汤,就连一向用食规矩颇多的李君裘,都比平日多食了半碗饭。
乔奶奶呷了一口鲫鱼豆腐汤,觉着身子暖和和的,她端着汤碗,笑吟吟地望着给李云娘和李君裘布菜的乔喜,“我家喜儿不但生的漂亮,还做得一手好菜,他日也不知道谁家有这么好的福气讨去做媳妇哟。“
乔奶奶的话看似对李云娘说,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君裘。
“奶奶。”乔喜小脸一红,“我不理你了。”
她说着,撂下了筷子,跑出了东屋。
乔喜在院里舒了一口气,也不知她刚刚的表现,符不符合古代小女儿家羞涩的模样。
李君裘抬眼,对上了乔奶奶的眸子,整张脸唰得一下红了起来。
李云娘看了一眼李君裘,唇畔含笑道:“娘,咱家喜儿才多大呀,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些。”
“不早了,再过一年,咱家喜儿就要及笄了,也是时候给她寻婆家了。”乔奶奶放下了手里的碗,凝眸望着李君裘,“君裘,你觉着我家喜儿怎么样?”
“咳咳……”李君裘刚喝了一口鱼汤,忽听乔奶奶这么问起,被这一口鱼汤呛得咳嗽了起来,“喜儿……她很好。”
李云娘抿唇微笑,朝着乔奶奶颔了颔首。
这婆媳俩都是过来人,一唱一和的探出了李君裘的心思。
李云娘盛了一勺鲫鱼汤,添置到了李君裘的碗了,“君裘啊,瞧你瘦的,多吃点。”
小鸣儿瞅了瞅阿娘,又瞧了瞧李君裘,最后扯了扯乔奶奶的衣袖,“奶奶,君裘哥哥是要成为我的姐夫了吗?“
乔喜端着刚出锅的甜豆花打帘子走了进来,就听见小鸣儿说了这么一句。
她赶忙搁下了豆花,上去捂住了小团子的嘴巴,“小团子,你胡说八道个啥!”
乔喜和李君裘的脸都像是煮熟的螃蟹,他俩甚至不敢对视。
李君裘一口喝下了碗的鲫鱼汤,忙不迭地站了起来,朝着乔奶奶和李云娘释了一礼,“奶奶,婶娘,我食好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告辞了。“
他走得急了,稍不留神绊到了门槛,不禁一个趔趄,然后快步走出了乔家院子。
乔喜憋着嘴看了一眼奶奶和阿娘,“瞧你们把人家吓的。”她跺了跺脚,“怕是、怕是人家还以为女儿有什么隐疾,急需你们这般推销。”
李云娘莞尔,和乔奶奶对视一眼,“瞧这丫头,还急上了,好好好,阿娘和奶奶往后不说就是了。”
小鸣儿听不懂这些,拿着勺子一个劲儿往嘴里递甜豆花,糖浆、花生碎沾得小脸上倒出都是。
乔喜拿着手绢擦了擦他的嘴,“少吃些,你难不成忘了前两日肚子了?”
听见阿姐的话,小团子赶忙撂下时勺,朝阿姐嘿嘿一笑。
翌日清晨,乔喜挑着扁担准时准点出现在大牛家门外,巧的是李君裘今儿也赶得早。
两人相视一眼,纷纷想起了昨晚乔奶奶和李云娘的话,不由得二人的脸都红了起来,气氛变得十分尴尬,一时间俩人谁都没有去敲大牛家的院门。
“吱嘎”
大牛推开了院门,门口的俩人吓了他一跳,“哎呦!你俩这是干啥呐?来了咋都不敲门?”
乔喜和李君裘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帮衬着大牛套上了驴车。
这一路,俩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大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一边挥着手里的马鞭,一边扭头去瞧他们。
大牛一鞭子抽打得狠了,驴车轱辘压到了一块石头,整架驴车顿时狠狠地晃了一下。
乔喜一个没留神,身子猛地向前一倾。
“小心!”李君裘见状,忙不迭地伸手去扶。
乔喜坐稳了身子,“谢谢君裘哥。”
俩人相视一眼同时笑出了声,越笑就越是想要笑,越是想要笑就越是停不下来。
大牛一脸懵地回头,皱起了眉头,“你俩这是笑啥勒?”
书院和筑地在两个方向,李君裘先下了驴车,“我今日上午有课业,不能帮你卖豆花了。”
“嗯。”乔喜点头应下,“读书科考是要紧事,你不用惦记我这边。”
李君裘走了几步,乔喜忽地想到了什么,“君裘哥,等一下。”
乔喜快步追了上去,从笸箩里拿了两个窝头用油纸包好,塞到了李君裘的手里,“拿着晌午吃。”
说完,乔喜跑了回去上了驴车,隔着老远朝着李君裘挥了挥手。
晌午时分。
乔喜卖光了最后一碗豆花,她洗干净了木桶,刚准备收拾起来,一阵狂风大作,吹到了空置的木桶,咕噜噜地朝前滚去。
她赶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去追赶跑走的木桶。
她拎着木桶跑回来的时候,盖着笸箩里窝头的棉被又被大风掀飞了老远,乔喜又去捡棉被,一来一回折腾下来,叫她累得气喘吁吁。
总算是喘匀了起,乔喜瞧着笸箩里还剩下的最后一个窝头,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她拿起了窝头蹲在街边咬了一口,瞧着筑地里进进出出的工匠们,或抬或抗得往外搬木材。
乔喜动了个心思,若是能在筑地外搭建个棚子,也算是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想到了这里,乔喜打算去筑地里问问有没有木材的边角料可以用,她将木桶、笸箩等物事儿收到了空间里。
乔喜刚走出了小巷子,就见孙长贵扛着木材的边角料从筑地里走了出来,她赶忙迎了上去,“长贵叔。”
孙长贵放下了肩上的木头,“喜丫头,怎地还没回家?”
“长贵叔,这些木材的边角料可是都不要的吗?“乔喜蹲了下来,瞧着三尺来长的一块木头,抬眸看向了孙长贵问道。
孙长贵道:“筑地里是用不上了,东家一般都拿去当柴烧。”
乔喜闻言心下一喜,“不知道你们东家能不能把这些废弃的木头卖给我?”
孙长贵颇为疑惑,蹙眉看着乔喜,问道:“你要这些木头有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