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上又是易拉罐,又是香蕉皮,要是这会儿李云娘进来,看见写着东西,岂非要暴露了!
“喜儿,你干啥呢?怎么还掩上了门?”李云娘怕声音大了会吵到东屋里的乔奶奶,悄声地在门口又唤了几声。
乔喜赶忙应声,“阿娘,我在准备红油辣子,您别进来仔细呛着您。”
“昨儿做的一罐子都卖掉了?”李云娘没有怀疑,“那也不能大半夜不睡觉呀,明儿一早再做也不迟的。”
“阿娘,您先去睡吧,我做好了就来。”
乔喜走到了门口,顺着门缝往外瞧,见到李云娘转身回了屋,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赶忙将易拉罐和香蕉、苹果收到空间里,又熬制了一瓦罐的红油辣子,赶紧回了屋里。
天色刚亮。
乔喜睡梦中依稀听见有小鸡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穿好了衣裳下了炕,一打眼,屋里地上有几只巴掌大的小鸡活蹦乱跳的。
“呀!阿娘,咱家鸡蛋孵出小鸡嘞!”
乔喜将小鸡仔拿在手心里,递到了李云娘的面前。
李云娘十分欣喜地摸了摸乔喜手里的小鸡仔,“你去拿些干稻草来,阿娘在屋里给它们重新搭个窝棚,小鸡仔娇嫩可别冻坏了它们才好。”
“唉。”乔喜应声赶忙跑出了屋,她从柴火堆里挑拣了一些细嫩的稻草,抱回了屋里。
李云娘用稻草搭了一个简易的鸡棚,又将小鸡仔赶进了鸡棚里。
乔喜从灶房里拿了些苞谷壳,盛放在瓦片里,隔进了鸡棚里,几只刚破壳不久的小鸡,咕咕咕叫着凑到了瓦片跟前,一下一下啄着苞谷壳。
小鸣儿今天起了个大早,听见了西屋的动静,也凑过来瞧,“阿娘,姐姐,你们这是看啥呢?”
“小鸡!”
他毕竟只有六岁,还是小孩子的性子,瞧着小鸡仔可爱,伸手就要去摸还在吃食的小鸡仔,鸡妈妈还以为它的孩子受到了危险,一口啄在了小鸣儿的手背上。
“哎呦!”
小鸣儿吃了痛,一脸委屈地挥着被啄红的小手,“姐姐,它咬我。”
乔喜呼了呼小鸣儿的小手,“谁叫你要在它们吃食的时候摸了。”
“我吃饭的时候,姐姐也总摸我的头呀,我也没咬过姐姐呀!”小鸣儿嘟着小嘴,一脸委屈的模样。
乔喜忍不住笑,摸了摸小鸣儿的小脑袋瓜,“那姐姐还得谢谢你,没咬过姐姐喽。”
“阿娘,我去看看奶奶。”乔喜拿上了昨晚准备好的糖罐,去了东屋。
“奶奶,您觉着好点了吗?”
经过一晚想休息,乔奶奶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已经没事了。”
乔喜把糖罐子递给了乔奶奶,“奶奶,这是家里仅有的一点蔗糖了,您要是不舒服记得冲水来喝,能缓解不少呐。”
乔奶奶把宝贝孙女揽进了怀里,“眼瞅着就要及笄了,头还梳不好,将来许了婆家,奶奶总不能还上门给你去梳头吧。”
乔喜是简洁派的现代人,不像这古代人留这么长的头发,还要梳这么复杂的发髻。
乔奶奶解开了乔喜束发的发带,又用木梳子仔细地给乔喜梳顺了头发,手腕一转就挽出了小女孩家的倭堕髻,扎起了红头绳,模样俏丽而可爱。
梳完了头,祖孙俩亲昵了一会儿,乔喜才去了灶房准备全家人的早食。
家里自打买了粮食,早晚两顿的饭食也好了许多。
乔喜生了火,将淘洗好的精米下了锅,熬煮成了白粥,她又和了一盆白面,顺着锅边贴了饼子。
她刚刚将做好的早食端出灶房时,院外传来了一阵扣门声。
乔喜只得先把早食搁在了院里的磨盘上,先去开了院门,她瞧见柳氏端来了满满一笸箩的窝头,忙从她的手里接过了笸箩,“婶婶怎么还亲自送来了,我还想着一会儿去你家里拿呐,怎好劳烦婶婶撇下孩儿跑这一趟。”
“你葛大叔身子好些了,能帮我顾着孩子。”柳氏端了一道胳膊有点发酸,她活动了一下胳膊,笑道:“这天冷路滑的,往后赶早我就把蒸好的窝头给你送过来。”
“婶婶用过早食没?留下来一块用些。”
乔喜想要迎柳氏进门,柳氏却推手拒绝,“用过了,来之前吃了一个刚出锅的窝头,你快忙着吧,婶婶先回去了。“
“婶婶请稍等,我把明儿所用的杂合面给您取来。”
乔喜说了一句,赶忙跑进了灶房里,进入了空间中,拿出了半袋子玉米杂合面交给了柳氏。
“唉,成!婶婶明儿蒸好了窝头,再给你送过来。”
葛家大叔吃药按一天三顿的跑,乔喜想着前几天柳氏借的十文钱八成是用完了,她又拉住了柳氏,拿出了五文钱,塞到了柳氏的手里。
柳氏忙推脱,“这钱……婶婶可不能再要了。”
乔喜笑道:“婶婶,这可是您这两天的工钱,快拿上回去给你家哥儿买点好吃的。”
乔喜说是工钱,这让柳氏心下十分感动,她抿着唇,拭了拭眼角泛出的泪花,“成,那婶婶就拿着了。”
柳氏拎起了玉米杂合面,朝乔喜挥了挥手,“快进屋吧,仔细别冻着了。”
“婶婶慢走。”
送走了柳氏,乔喜把早食端进了东屋。
小鸣儿的肚子饿得咕咕叫,瞧见了白粥和贴饼子馋得直咽口水。
他跳下了炕,从乔喜的手里接过了饭勺,“姐姐你也坐,我来给你盛饭。”
小鸣儿个子小,盛起饭来还要垫着脚,一碗白粥盛下来,溅了不少米汤在桌上。
乔喜看不过去,拿回了饭勺,“你还是坐着乖乖等着吃吧。”
今天起得早,用过早食还没到大牛赶车去镇上的时辰,乔喜打算趁着这会儿功夫,把暖帽作好给李君裘送过去,也好暖暖和和地回书院里。
约莫半个时辰,她将最后几针缝完,赶早把暖帽给李君裘送过去。
她扣响了门环,好半晌却不见李君裘前来应门。
“君裘哥,在家吗?”
乔喜喊了几声,院里并没有人回应。
她只好先回去,等到了镇上去一趟书院再把暖帽交给李君裘。
“喜丫头。“
乔喜刚走没几步,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她扭过头去瞧,见着了李三伯从村东头走了过来。
“三伯伯。”乔喜甜甜地叫了一声。
李三伯微笑颔首,“你这是去找君裘了?今儿天还没亮,我瞧见了君裘背着包袱出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