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喜并没有急着回村子里,她找了个没人的小巷,将木桶、扁担一应器具收进了空间里这才走出了小巷,她打算去织锦阁买点布和棉花。
织锦阁是南松镇唯一的绸缎庄,店面虽然算不上大,但生意却是极好的。
“这针绣的不对,花蕊要用卷针绣,这样绣出来才灵动。”葛师傅站在一名绣娘的身侧,伸手指了指绣活上的花卉。
她听见了棉帘攒动的声响,抬眼朝着门口去瞧,“哟,喜儿,你怎么来了?你阿娘绣活这么快就做完了?差你来交货了?”
乔喜走进了织锦阁一股热乎气铺面而来,烘得她小脸红扑扑的,“葛师傅,我今天不是来交绣活的。”
她生怕踩出泥印子来,在门口磕了磕鞋底上的泥,“我想要买块布,买几斤棉花。”
别看乔喜年岁不大,可家里外面大事小事样样都能上得了手,葛师傅向来喜欢她。
葛师傅招手让乔喜进了铺子里,把自个儿的手炉塞进她的手里,“快暖和暖和手,想要什么布料,看准了就和我说,我保准给你最低价。”
“谢谢葛师傅。”
乔喜谢过了葛师傅,在案头挑选起布料来。
葛师傅瞧她看的都是些素面的料子,“喜儿,这是打算给你家幼弟做衣裳吗?这几块布料素气沉稳了些,你来瞧瞧这几款。”
乔喜瞧着料子不错,想着小鸣儿身上的袄子还是去年过年时,阿娘用作绣活剩下的碎布头拼接出来,也确实应该给小团子制件新衣了。
“葛师傅,这块料子给我扯四尺,还有这块料子也要二尺。”
灰色的料子用来给李君裘做暖帽再合适不过了,她称上了二斤棉花,又见搁在架上的灰鼠皮料子不错又买了一尺,付了银钱才和葛师傅告别。
刚出了织锦阁的门,乔喜一眼就瞧了从对街拐角处转过来的猪肉荣,以及他身后跟着的三四个壮汉,这其中就有刚刚卖给她猪肉那个模样凶神恶煞的男人。
“荣哥,那丫头在对面!”
乔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一脸凶相的男人吼了一嗓子。
她心道一声不好拔腿就跑,
“死丫头,看你今天往哪跑!”猪肉荣一挥手,身后几个彪形大汉迈开了大步,飞也似的朝乔喜追了过去。
乔喜凭借记忆里南松镇的地形一路狂奔,时不时扭头向身后看。
她和猪肉荣等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乔喜一转身跑进了一条小巷中,身形一闪进入了公寓空间。
这是要一条死胡同,猪肉荣等人跑了进去,却并没有看见乔喜的踪影。
“人呐?!”猪肉荣翻看着堆放在巷中的破竹筐,“方才明明瞧见那死丫头跑了进来,怎么眨眼间的工夫,人就不见了?”
猪肉荣抬头看着足有一丈来高的墙壁。
这么高的墙头,一个小丫头绝对爬不过去。
几人面面相觑,面容凶悍的男人凑到了猪肉荣的身边,嗫嚅道:“荣哥,巷子就这么大,怎么不见那丫头?该不会……”他吞了一口唾沫,“咱们该不会是撞见那东西了吧?”
“什么东西?”猪肉荣皱起了眉头。
男人道:“咱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竟然凭空消失了,该不会……”
“别胡说!”猪肉荣也有些怕了,“走走走,赶紧离开这里。”
乔喜隐藏在她的空间里,一直到外面没有了声响,她才退出了空间。
她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有宝贝空间,要是落在他们的手里可还得了。
乔喜不敢有半点耽搁,赶忙跑出了小巷当中,她一路不敢停歇直接来到了城门口。
大牛送乔喜到镇上以后,又拉了一车人去附近的村子,这会儿还没赶回来,乔喜就站在城门口的石狮子跟前等着。
“喜儿。”
乔喜没等到大牛,先等来了李君裘。
他隔着老远喊了一声,然后快步朝乔喜这边跑了过来。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李君裘见乔喜神色慌张,鼻尖还有细碎的汗珠,像是刚刚剧烈运动过。
乔喜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君裘看她的样子,越发心急,“出了什么事?!”
乔喜眼里的委屈在李君裘的眼里怎么也藏不住,“我又瞧见猪肉荣了。”
闻言,李君裘脸色骤变,眸子里闪过的冷寒,就连他自个儿都从未察觉,“什么?!”
乔喜赶忙又道:“君裘哥,你别担心,我刚才躲开了,他们没有追上我的。”
李君裘就知道,猪肉荣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从明天开始,我还是陪你去卖豆花吧。”
“不用不用。”乔喜连连摆手,“你又要给孩子启蒙,又要读书备考……”
“现下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李君裘淡然一笑,“你君裘哥脑子灵光,能应付得过来。”
乔喜蹙眉细想,仍是觉得不妥。
她刚要说话,耳畔倏然传来一阵“叮铃”声,扭过头一看,大牛瞧着驴车回到了镇上。
乔喜忽然一笑容,对李君裘说道:“明天我可以让大牛陪我。”
“大牛?!”李君裘心中莫名微微有一点失望,可随即他就释然了,“这样也好。”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始终觉得这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想要让乔喜安安生生的在镇上卖豆花,就要彻底帮她解决掉猪肉荣这个麻烦才行。
回李家村的这一路上,李君裘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表情严肃,一直低着头沉思,就连驴车到了地方,他也没有回过神来。
“君裘哥,我们到了。”
听见了乔喜的声音,李君裘这才回过神来,他应了一声,连忙下了驴车。
“喜儿。”
眼瞧着要到乔家院门口,李君裘忽然开口叫住了乔喜。
乔喜扭头看他,“怎么了?”
李君裘道:“我后天休沐时,暂且不能来教小鸣儿读书识字,这两日我有些要紧事必须要先处理一下。”
他说到“要紧事”三个字的时候,声音都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