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喜刚进院门,就瞧见李云娘一脸焦急地从灶房走了出来,“阿娘,这么着急干啥去?”
“你小弟一早就跑出玩了,这会儿还没回来,我出去找找。”李云娘解下了围裙挂在灶房门上,“这孩子疯野了,瞧我怎么收拾他。”
李云娘嘴上虽这么说,但却从未罚过小鸣儿。
乔喜拉着了李云娘,“阿娘,外面天黑路滑的,还是我去找吧。”
正说着,院门忽地传来了几声叩门声。
乔喜赶忙上前打开了院门,她凭借原主的记忆,一眼就认出了身形消瘦容貌清隽的李君裘。
“君裘哥……”
他是村里七婶唯一的孙子,也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七婶年岁大,乔喜时常和李云娘帮着挑挑水水,拾些柴火,两家关系处得特别好,但半年前七婶因病过世后,李君裘就在镇上的书院里一边给孩子启蒙一边读书备考,每个月回村子两趟
乔喜看见李君裘身后背着的小团子,不正是自家小弟,连忙急声问:“君裘哥哥,我家小弟这是怎么了?”
她赶忙迎人进院,打帘子进了屋。
李君裘把乔鸣放在了热乎乎的炕头,“小鸣儿掉河里了……”
李云娘闻言,心头猛然一掀,连忙上前查看小鸣儿的情况。
李君裘赶忙解释道:“婶子别担心,孩子贪玩不知道冰面不结实,被我瞧见了给拉了上来,他的衣裳都湿了,我家离的近,先带他去了我家换了衣裳,喝了姜汤驱寒,怕你们着急就给送回来了,放心好了鸣哥儿是玩累了睡着了。”
闻言,李云娘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孩子忒不让人省心,君裘给你添麻烦了。”
“婶子不用客气。”李君裘颇为有礼地笑了笑。
“君裘哥哥今儿多谢你了,要不是有你的话,还不知道那小子得遭多大的罪呢。”
乔喜十分感激李君裘,入了冬后,河水冰凉刺骨,以前就出过有孩子掉进冰窟窿里,结果冻坏了双腿的事儿,甚至还有孩子受寒发高热给烧傻了的,小鸣儿若是出了事,乔家生活只会更加艰难。
乔喜看着天色,想着李君裘赶了半天的路回村子里,又照顾了小鸣儿个把时辰,正巧赶上了晚食,便道:“君裘哥哥还没吃饭吧,我做了些豆花你一块儿吃点。”
“不用麻烦了。”李君裘起身想要告辞。
李云娘见他要走,连忙拉住了他,“你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就别客气了。”
李君裘推脱不过只好留了下来。
乔喜生了火将晌午留下来的豆花和卤汁热好。
端进屋的时候小鸣儿已经醒了,李云娘用手指戳了一下小鸣儿的头,六岁的小团子一张小脸揪了小包子,满是委屈的模样。
李君裘挨着乔老太坐了下来,乔喜盛好了豆花,搁在了他的面前。
李云娘把勺子递到了他的手里,“君裘,来尝尝你喜儿妹妹的手艺如何。”
小鸣儿眨着一双澄澈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桌上的碗,“一二三四。”
他委屈巴巴地看向了乔喜,“我的呢?我的呢?”
李云娘故作责怪瞪了他一眼,“做错了事,还惦记着吃呢?今儿晚上没有你的饭。”
小鸣儿砸吧砸吧嘴,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瞧着阿娘这里行不通,他就缠着奶奶。
他把小脸贴在了乔奶奶的胳膊上,撒起了娇:“奶奶,鸣儿饿了,姐姐做的豆花又滑又嫩可好吃了,鸣儿也想吃。”
乔奶奶看着他的小模样,强忍着笑板着脸说道:“谁叫你不听话,非要跑到冰面上去玩。”
小鸣儿嘟起了小嘴,看了一眼乔喜,“姐姐前两天受伤了,我想抓条鱼回来给姐姐补补身子。”
听见小鸣儿的话,乔喜的心里倏地一暖,她搂过了小鸣儿,眼泪沁湿了眼眶,“你这傻小子,河面都结冰了哪里还能抓到鱼。”
乔喜把自个儿的那碗豆花递给了小鸣儿,“我家鸣儿这么疼姐姐,姐姐怎么会叫你饿肚子呢,喏,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