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行俩人冲到巷尾，四处寻找，角落有几个空针管，他蹲下身捡起来，拿出电话，手指微抖，好几次都摁错数字，他拨出一个号码。
周少楷还在一户一户问着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可是，空洞的巷子，杂乱的巷子垃圾桶，都告诉他不会有人看见。
“嗯…两个女生…让他们开天眼…麻烦了…”
傅知行放下电话，手指颤抖摁灭手机。
随后，一阵慌乱，救护车和警笛声此起彼伏，周少楷和傅知行坐在路边，看着董其昌走访群众。
太慢了
太晚了
傅知行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叩，压着抑制不住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去另一条巷子走去。
周少楷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但跟着他，周少楷觉得他一定能找到母女俩。
傅知行走到一个比较繁华的街，站在门面破旧的店家，推开陈旧的大门，入眼就是一个台球室，纸醉金迷，烟雾缭绕，呛鼻燎得周少楷眼睛发酸。
“暗夜”二楼，一间简约的房间，只摆着一张床、一个茶几和桌子，里面是卫生间。
陆玖渊“啪”一声，拿酒起子撬开一瓶酒，气泡涌上来，杯壁挂着水珠，两杯酒递到周少楷和傅知行面前。
屈腿抱臂靠在门框的周少楷凝眉看着俩人，眼神游移在他们脸上。
他们…认识。
傅知行喉结滚动，表情晦涩，垂眸看地，“哥，帮我找下人，她失踪了。”
最后一句尾音像是被吞一样轻，陆玖渊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小子这么落寞的样子。
没说什么，陆玖渊点点头，他抄起个电话，下楼。
再回来的时候，让他们去下面等会儿，一会儿一起去。
等傅知行两人下楼，陆玖渊站在窗前待了一会儿，半明半暗的俊颜满是桀骜不驯，看着玻璃上的自己，他抬手抹去附着在玻璃上的灰，面庞更加清晰。
他从床底下拿出个本子，淡蓝色的书封，他手指轻轻摸了摸，嘴角淡淡地扯着，显得桀骜感弱化许多。而后想想又塞了回去，把衣柜里的黑夹包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最后，拿钥匙，落锁，他面对紧闭的门重重地吐出口浊气，下楼。
陆玖渊开的“暗夜”面上是个台球厅，实际上是许多人谈事情的地方，什么三教九流的人他都认识。
周少楷看着下楼走了的低声道了句谢谢，眼圈有些红，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
陆玖渊眼神包含太多复杂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嘴角不正经地笑着，说这回他真得管他叫声哥了。
上回陆星云那事儿，他们也是有缘。
*
被几波人找的周笑笑和刘蓓蓓此时半躺在废弃的仓库里，铜墙铁壁，只有一扇小窗透着外面的空气。
她们手被胶带绑在背后，脚踝也被绑着，绳子有些粗糙，脚边嫩肤被磨红，甚至渗了血。
周笑笑低吟一声，眼皮沉重地睁开，神思回归后，她想起来，不久之前她们返回店里的时候，经过一个比较安静的巷子口，突然冲出来几个黄毛，吊儿郎当地吹着流氓哨，本来周笑笑以为只是普通的小混混，嗷一嗓子就会吓跑，没想到他们反手直接掏出几只针，对着周笑笑三个人脖子就扎。
宋圆圆缩着脖子一躲，那黄毛落了空。
他扭头看着类似领头人说：“老…老大，这丫头…”
长得高一点的前面的人低喝：“你快点儿的，”左右张望，“闭眼随便一扎就完事儿了。”
周笑笑摸着脖子，一听这话，：“你们有没有常识啊，那哪是随便一扎的？”
那结巴黄毛儿举着针“那…那你…告诉…我，扎…扎哪儿。”
听他说完这句话，周笑笑感觉都有点呼吸不上来，伸出手，“你给我，我示范一下。”
拿到针，周笑笑猛地扎在他的手臂上，黄毛痛呼一声软趴趴地躺在地上。
他同伙一顿输出，“md，蠢货。”
老大一个眼神，剩下三个拿着针就要扎，宋圆圆躲闪不及，被扎个正着，一男的大喊，“靠，这胖丫血管找不着，太胖了。”
本来晕乎的宋圆圆马上就要坐下，不知道哪句话触发她神经，一个屁墩儿压在那男的后背上，一边的周笑笑和刘蓓蓓拿着棍子赶他们，嘴里还喊着“打狗棍…”场面一度混乱。
那群黄毛像是被惹怒了一样，趁她们挥棍的空隙扎进去。
瞬间，他们把晕过去的周笑笑和刘蓓蓓扛在肩上，准备上事先准备好的车。
“老大，我实在扛不动，她不老实，一个劲儿往后仰。”一黄毛儿呲牙咧嘴，好像面临什么生死攸关的问题一样。
手指夹着跟根烟，表情不耐烦的老大摆摆手，“快走了，别管她。”
那黄毛儿拖着另一个晕死的黄毛儿上车。
一群人开车扬长而去。
周笑笑现在头痛欲裂，想要坐起来，发现手脚都被绑住，刘蓓蓓歪倒在旁边，她看了眼小窗，发现擦着黑，距离她们晕过去应该是过去了快六个小时了。
周笑笑手绕着圈活动了一下，旁边的刘蓓蓓蹙着眉头醒来。
“哐当——”
铁门被打开，头上的电灯晃了下周笑笑的眼。
然后有两个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黄毛走了进来，高胖的那个头帘儿是黄色，矮瘦的那个是后面黄色，周笑笑嘴角抽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兄弟发色呢，怪中二的。
他们嘴里还抱怨着“tmd，什么好事儿…都…都轮不着我们哥两儿。”他咬着勺子，把方便面桶放在木桌子上，恨恨地把叉子插在包装上压着。“脏事儿乱…乱事儿都是我们的，他们…倒倒…好，不出钱也…也不出力，跑去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了。”
矮瘦的男人一脸精明，视线掠过角落，“哟”了声，嘴角扯着“醒了？”
周笑笑和刘蓓蓓没理她，周笑笑低声问着刘蓓蓓，“怎么样，没事吧？”
刘蓓蓓摇摇头，“你呢？有没有不舒服？”
周笑笑同样摇摇头。
矮瘦那个揉了揉肚子，说他去厕所。
高胖那个有点傻，嘴里嘟囔句，“哥，你…你真是懒…懒驴…”
瞥见矮瘦那人的眼神立马缩着脖子“识时务者为俊杰”闭嘴。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辣牛肉味，方便面果真是没法拒绝的东西，周笑笑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仓库里除了男人“跐溜跐溜”吸面条的声音，还有
“——咕”
在静谧的土房子里显得格外明显，那人也听见了。
他捧着方便面桶，不怀好意地讽笑“饿…饿了？”欠了吧唧地挑出一绺面条，故意在周笑笑面前晃来晃，“饿也不给你，谁…谁叫你…扎老子。”
呸
早知道用点劲儿，扎得你起不来才好
周笑笑内心腹诽着。
周笑笑扭过头，不搭理他的样子，那人也没恼，到桌子上又坐下。
周笑笑背后的手在上衣口袋里摸着个夹子，她柔韧性好，没费什么力。
她拿夹子后面的铁片把手上胶带割破，悄悄地松开。
而后不动声色地挪到刘蓓蓓边上，刘蓓蓓神色紧张地替她看着桌子边上的男人，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男人吃完最后一口，打算喝口汤结束，“哐——”
一个闷棍，倒在地上。
周笑笑似是不可置信，看了眼手上的棍子，因为他太胖，穴位可能不好找，没想到一棒子就打晕了，“这男的看着1米77，没想到比小个子的还好打。”
倏尔，躺在地上的男人有气无力抬着头，“我…我1米82…点儿7”
周笑笑又是一棒子，彻底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