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闹着走到校门口。
林茴暖:“我有个事想问你。”
任易挑了挑眉,终于肯跟他说话了,“你说。”
“你是不是搬出来住了?”
他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知道是方佑说的。
“嗯。”
两人刷了门禁出了校门,谈到这时沉默了片刻,只剩校门口喧哗的人声车声。
“你和你妈妈......”
想到她大概不知道怎么开口,没等她说完,任易就给她讲了。
“我是单亲家庭,不知道我爸是谁。我和我妈关系不好,所以我现在自己在外边租房子住。”
他家庭条件本就一般了,现在还得自己负担租房的费用,压力得有多大。
林茴暖脸上满是担忧,“那你会不会很辛苦啊,又要学习,又要忙着赚钱。”
任易笑了笑,他大手摸了摸她毛绒绒的脑袋,瞧见她拧着的眉头,好像该安慰的人变成了她。
不过他也不在意颠倒了角色,他见不得她难过。
“不会,你放心。”
他说完这句,一抬眼,好像突然看见了什么,温韵眸色顿时冷下来。
林茴暖察觉他的异样,顺着他目光看去。
公交站台上那个和一堆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明显格格不入的光头男和红裙子女人,不就是那天在酒吧......
她眉头微拧,场面有些难以收拾,只怕今天又是来找茬的。
任易也是这么想的。
从不关心他学习的人这时候到学校来,能有什么好事。
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他们。
任千雪碰了碰身旁的光头男,那颗眼熟的令人作呕的脑袋抬起,看见任易后,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
任易转了个身挡住林茴暖的脸,“抱歉,今天不能陪你回家了,你打个车回去吧,或者叫阿姨来接你,安全些。”
林茴暖其实早看见了他们,她认得他们,那晚在酒吧门口的记忆犹新。
“我......”
她不想走,她似乎料到了他们会对任易做些什么。
“我来应付他们就行,你快回家吧。”任易催促了声,随后朝站台走去。
她没走,跟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
“你女朋友?”任千雪今天妆容浓艳,香水味也直冲人鼻腔,很难闻的味道,任易忍不住站远了些。
刚考完试,公交站很多学生在等车,无聊之余也好奇地朝这张望。
看见任易来了,他们更不肯走了,公交车到了也只有零星几人上车,其他人都打算看看热闹。
“你来这干嘛?”他声音冷到极点。
他真怕她在这发疯,她干得出来这事的,他相信。
光头男上前一步,“我和你妈来看看你和你女朋友,怎么谈恋爱了还不跟家里说呢?”
说着,油腻的手还想搭上他肩膀,被任易一把掸开。
他居高临下睨他,由于身高占优势,他完全不把这颗卤蛋放眼里。
光头男来了劲,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女朋友真好看,好想玩玩她。”
气血直冲上脑,任易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光头男就是想惹他在学校门口犯点事,变着法儿刺激他。
他拼命忍住,但不代表不跟他算账,今天绝对没有简单放过他的道理。
林茴暖站在不远处,着急地往这边看,手里边紧紧攥着手机。
任千雪拉开了光头男,轻声细语说着:“王哥,我们走吧,也不差这会。”
光头男看着那张妩媚的脸出神,半晌后他笑着点点头,离任易远了些。
站着跟他对峙,因为身高差的缘故,气势上还真敌不过这少年。
光头男把手绕到任千雪背后圈住她的腰,还趁人不注意捏了把,惹来任千雪一声娇嗔。
两人在人来人往的公交站做这样的举动,当真没羞耻心这种东西吧。
也可能只是为了恶心他一阵。
目的达到了,任易不想再多看他们一眼。
光头男挤着眯眯眼,笑得猥琐,对他说:“记得我说的,我下次真要来找那小女生玩玩哟。”
任易咬着腮肉,下颌线锋利如刀,看向他的眸中满是愤恨。
他极力忍住不在这动手,却没法忍住对自己母亲的嫌恶。
“任千雪。”
低沉的嗓音喊出这个名字时,任千雪意外极了,她紧紧按着包上的搭扣,等来的却是一句:“你吃点好的吧。”
“你什么意思!”
这种男的她也看得上,真不挑啊。
任易没再答,轻飘飘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地从两人身旁走过。
任千雪拽了光头男一把,两人紧跟在他身后。
经过一条小巷时,任千雪和光头男拐弯进去了,随后跑出来几人,将他拽进小巷。
巷子不宽,只容三人并行。
挣开几人的拉扯,就见他们捡起地上一根根比手臂还粗的水管,笑看着他。
原来在这等着呢。
“我说任易啊,你惹谁不好,偏惹你大爷我!我这帮兄弟一个个心里都怨着你呢,今天可没那么容易让你从这离开了!”
他看了眼任千雪,又道:“你妈呢,也让我教育教育你,你看连你妈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是吧?”
任易冷眼看着一身红裙的女人,只觉心累。
他已经看不懂任千雪了。
光头男招招手,“都上,一块上!”
几个壮汉一齐冲过来,个个手里拿着趁手的棍棒。
跟过来的林茴暖此时就站在拐角,看见这一幕差点惊呼出声。
她极力忍住颤抖,拿出手机录下这一幕。
小巷子里没有监控,留下证据避免到时候被这群人反咬一口。
水管重重砸下来,任易迅速躲开,卸了那人胳膊的力气,又灵活接住水管。
右方搞偷袭的人被他一脚侧踹,后背磕上了小巷的墙面,而后跌坐在地上。
分秒间,已倒地两人。
光头男慌了神,他以为今天带了水管,对付一个高中生根本不成问题,所以只带了六七个小弟,都是那天一块进看守所的。
“这小子练过?”他问任千雪。
任千雪也看傻了眼,摇摇头。
她以前对任易无论怎么动狠手,他可从来没还过手。
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这好身手。
其他几人见状,不敢再上前,想让光头男给支个招。
毕竟他们也不是专业的黑社会,顶多算是游手好闲、空有几分兄弟义气的社会闲散人士,自己根本拿不定主意。
“看什么看?!今天不把他干趴下,以后都别说自己是在道上混的,我都嫌丢人!”
光头男一吼,小弟们也都定了心神。
这小子害得他们在看守所蹲了好些天,今天就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必须给他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