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蔽天渊心咒，精通防御阵法。
将整个灵隐门悄无声息转移到轩辕号飞船。
你无所不能啊。”
少昊一脸玩味儿看向文烨，似乎要把他看穿。
“既然这么有本事，这次与蚩氏飞船对战，全程你都看到了？”
文烨此刻又如何能说不？
少昊是何等精明之人？
文烨点头承认。
“轩辕号威猛无匹，少昊运筹帷幄，凤帅临危不乱。
这一次，完全碾压了敌人。”
实事求是的适当吹捧虽是废话，但还是很有必要。
看得出来，这番话至少让身边的凤莱很受用。
少昊微微一笑。
“放心，天渊心咒我可以帮你解除。
关于人巫之别，我向来看得比较淡一些。
巫，无非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修士，又何尝不是拥有特殊能力？
盘古开天辟地之后，人族才得以在天地间繁衍生息。
从目前来看，巫族是友，而非敌。”
文烨听闻有些迷糊，这是把自己当成巫族还是人族？
少昊作为人族顶层人士，也是属于人祖级别的人物。
和愚公等人看法完全不同。
“巫族非我族类。
既然非我族类，就没有容下他们的道理。”
文烨故意提醒和暗示少昊。
少昊又是一笑，然后看向身边的凤莱。
“你猜猜，凤将军属于什么族？”
文烨假意迟疑，又好生仔细观察凤莱。
关于凤莱的身份，他早就查询过典籍资料。
凤莱，凤凰族。
神族后裔。
不过再怎么神族后裔，也是一只鸟。
“凤帅英武不凡，高大威猛。
自然是人族英雄。”
文烨脱口而出。
看得出来，凤莱很是得意。
这小子识相啊。
不过在少昊面前，凤莱还是非常矜持。
“凤将军乃神族后裔，却是属于妖族。”
文烨一惊。
少昊果真非同一般。
对巫族拥有好感，还对妖族也委以重任。
见文烨惊疑，少昊接着说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芸芸众生，皆为白云苍狗。
素来只有高下之分，而无须有种属之别。
人族，也有败类。
妖族，亦有智者。
巫族，也不乏圣人。”
说着，少昊从怀中取出金色乾坤卦简。
文烨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个东西。
不由得心头一惊。
少昊敏锐地看到文烨反应。
“你见过？”
文烨毫不掩饰。
“乾坤卦简，在我的家乡叫字典。
典籍，查阅文献，当有不认识之生僻字时，
翻一番卦简，便一切都明白了。”
“哈哈哈哈哈，字典？
果然很是形象。
人王依据自然之理，洞悉阴阳太极，创先天八卦。
太极阴阳四象五行八卦，可以推演万物之理。
浩瀚文明，灿烂文化，皆依此卦。”
文烨见到了少昊眼中闪烁的金色光芒。
这是智慧之光。
少昊只手掐诀，乾坤卦简散发汩汩悠远的金色光芒。
渐渐将文烨笼罩其中。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文烨所幸闭上眼睛，静静感受这股神奇的光芒。
金色光芒在文烨体内游走一遍，自上而下，无差别地扫描所有身体细胞，包括那些飞米级和皮米级机器人。
当那些微小机器人遇到金色光芒时，算法和程序如同陡然凭空消失一般，系统处于静默状态。
文烨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回到几十年前。
那个时候青山还没有帮助自己实施灵根种植手术，彻彻底底只是一名人族青年。
“文烨，记得常回家看看。”
“臭小子，你妈妈身体不好，有空多陪陪她。”
“文烨，和李菲儿的婚礼到底安排在什么时候？
月球？你是要等到地老天荒吗？”
“舅舅，等长大了，我要当一名太空飞行员。”
“文烨你身体太弱了，和我一起锻炼吧。”
“小子，不是老夫不提醒你，菲儿那丫头资质比你好，人还比你勤奋！”
“文少侠，今后不管你到哪儿，我们都追随你。”
……
文烨仿佛做了一个长长久久的梦。
似真似幻，有喜有悲。
渐渐地，他苏醒过来。
少昊已经收起乾坤卦简。
凤莱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
“你醒了？”
少昊一脸温婉，显得非常亲和。
文烨低头打量自己，四肢百骸完好无损。
少昊果然信守承诺。
只是，当文烨想调动体内机器人时，感受到异常。
体内数百亿微型机器人，再没有任何一个机器人能回应他的指令。
见文烨疑惑，少昊开口了。
“天渊心咒，是专门对付巫族的一种法咒。
属于灵魂契约，是对精神力的一种约束。
这股约束力量来源于自己。
拥有巫术越强大，受天渊心咒反噬越深。”
“所以…”文烨惊疑。
“所以刚才替你解除体内天渊心咒，你身上的巫族气息已被全部清除。”
“什么？！”
文烨大惊失色。
这些年来，自己几乎无所不能。
所依靠的都是什么？
难道不就是那些深藏体内数以百亿计的微型机器人吗？
没有那些机器人强大的算法和程序，没有那些机器人构建的强大系统和网络。
文烨，还能做些什么？
如何去寻找李菲儿？
如何能去寻找青山？
如何返回世俗界？
震惊，失望，愤怒，仇恨……
诸多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
他直接扑向少昊，抡拳便打。
不管你是不是人祖，不管你是不是化神。
简直是欺人太甚！
少昊不躲不闪。
只是一个眼神，便将文烨定在原处。
“为你解除天渊心咒，你还有何不乐意？”
文烨动弹不得，心中一万头草里马跑过。
“乐意？”
“你一个化神期，人族权贵，手持重宝，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自然是万般乐意。
我一介凡人，命如草芥。
唯一的仰仗就是科技，就是那些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微型机器人！
也不商量一下，就给我全部损毁！
替我去除巫族气息？
我看你是在要偶的命！”
文烨怒不可遏，义正严词。
少昊听得云里雾里。
“科技？微型机器人？”
文烨骂也骂过，打也打过。
虽然仍然很生气，但见少昊这模样，也是无语。
“对！老子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
就靠科技和机器人。
怎么？你没见过什么叫机器人？
傀儡！知道吗？
老子体内有数百亿傀儡！”
成年人的崩溃就在这么一瞬间。
文烨已经彻底疯狂了。
少昊也总算听明白。
文烨身体的巫族气息就来源于那些数以百亿计的微型机器人。
这种依靠所谓科学技术打造的微型机器人，几乎占据了这位人族青年的全部身体。
整个身体就像是一艘巨无霸飞船系统。
系统有多大能耐，人就有多大能耐。
少昊坐下来，倒了一杯太空采集的纯净水。
一边喝，一边看向文烨。
“本来，我可以直接处决你。”
“但，我不会这么做。
因为你是个人才。”
“你一直仰仗体内数百亿傀儡，拥有强大巫族能力。
但你不知道，巫族，其实原本也是人族。”
“巫族体内没有所谓的傀儡，也没有你所谓的机器人。
因为巫族本身就是傀儡。”
文烨虽然无法动弹，但听得清楚。
巫族是傀儡？
虽然一直有怀疑，但此刻从少昊口中说出来，可信度高。
“巫族最早是神族派来帮助人族。
没有巫族的帮助，人族在母星上早就灭亡不知千百回。
在大自然面前，人是何其弱小。
每当大灾大难降临，人族即将覆灭，巫族便及时拯救人族于危难之中。
多少万年以来，巫族一直在人族面前掩盖真正的实力。
不让人族获得关于巫族的秘密。
但随着人族的强势崛起，人渐渐苏醒，知道的越来越多，真相也越来越清晰。”
“巫族所代表的不是人族立场，而是神族意志。
在神族眼中，我们人族是没有地位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巫族，只是神族的傀儡。
是神族意志在傀儡身上作用的发挥。”
文烨拥有完整的文氏语言，自然明白少昊在说什么。
虽然体内的数百亿机器人可以帮助自己，变得无比强大，变得无所不能。
终究只是依靠巫族的力量，成为傀儡。
可是，如果没有这些机器人，自己又该怎么办？
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
人不就是依靠关系的社会存在，依靠工具的物质存在吗？
“如果没有这些傀儡，我便无法再回到亲人身边。”
“你寻找的人叫李菲儿？”
文烨又是一惊。
“你如何知道？”
少昊一笑。
“你刚才沉睡时，什么都说了。”
是那乾坤卦简所发金光的影响！
文烨立即明白，乾坤卦简一点儿也不简。
金光不仅让自己泄露秘密，还解除了体内数百亿机器人的武装。
文烨懊恼不已。
巫族是人是傀，关自己何事？
窃取秘密，损毁机器人，限制能力，这便是赤果果的伤害！
此刻动弹不得，只有任人宰割。
说什么都没用了。
“你想怎么样？”
“轩辕号飞船要前往大荒之地，寻找魁星北斗阵的阵眼。
我需要聪明人的帮助。”
少昊简要向文烨介绍此行目的。
“你放心。
虽然你能力受到限制，但拥有绝对的行动自由。
我让凤莱保护你。”
少昊，真的是人精。
明明是监视，还说成是保护。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文烨没有拒绝的资本。
“我灵隐门上上下下，只想在大荒之地找到一个栖居之地。
这也是我唯一的条件。”
少昊很满意文烨的态度。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