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但温度适宜。
两人都会水。
祁续往水上浮。
许岑憋着气，往水下沉。
好想死啊！
羞愤欲死的死。
祁续在水中露出个脑袋，发现并没有许岑的身影，心下一慌，又扎水里去找人。
看见了在水底的许岑，身形瘦弱，衣袍散开，脊背靠在水底的石头，极为美丽。
祁续点亮火灵力，靠近河底的部分长出藤蔓，将许岑缠绕，往祁续的方向递。
许岑用力，把藤蔓撕碎撕烂，自己又潜回水底。
让他一个人静静。
他不想看见祁续。
他害怕自己忍不住下手，杀了任务对象。
小爱习惯地看着两个人拔河一般拉扯。
半晌，无奈叹气道：[宿主，别闹了，你是凡人，小心你换不过来气，把自己淹死了……]
祁续发现灵力拉人无果，就自己潜下去，拖着厚重的衣衫，擒住许岑细瘦的手腕。
许岑这次没挣脱了。
因为小爱这张乌鸦嘴生效了。
他换不过来气了，一张脸涨得青紫。
微光之下，两人身影交缠。
许岑因为自己的犟脾气，又被祁续亲了。
祁续似乎是故意的，抱住人，不再往水面上游，而是低头，眸光温柔地看着水下闭眼睛的人。
他献祭似地吮上许岑的唇瓣，珍重认真，撬开许岑的唇齿，渡气进去。
许岑：“呜呜呜呜！”
小爱：[自作自受。]
祁续捧住许岑白嫩的脸颊，舌尖在自己期待的口腔中四处搜刮，动作渐渐地说不上轻柔。
许岑已经缓过气来，睁眼，看到了祁续已经轻闭的眼眸，眼睫在水下也根根分明，纤长浓密。
他的心猛烈地震颤。
像小猫儿似地咬了咬祁续的舌尖。
祁续心中大喜，更用力诚挚地吻了回去。
许岑腮帮子发力，准备把祁续的舌头咬断。
在牙齿闭拢的那一刻，祁续预见性地松开了嘴。
许岑咬了个空。
他愤恨地看了祁续一眼。
祁续在水下做口型：“别这么看我，师兄……”
许岑不知道自己在水下这双眸子，即使是瞪人，也是温柔潋滟，令人心动。
如果不是害怕师兄以后彻底不理自己，他真的想在这里，就把人办了。
水下，应该也很有意思。
两个人衣衫尽湿地重回岸边，把许岑细瘦的身子给勾勒出来。
微翘的臀部，细窄的腰，精致的锁骨。
每一处都是祁续想攻城掠地的地方。
许岑抹掉脸上的水，恨道：“还不快用灵力把我的衣服烘干。”
祁续听话照做。
雾气弥漫，在朦胧中，祁续低头道：“师兄对不起，刚刚在水下，是情况危急。”
许岑的指关节捏得“咔咔”响。
危急得好啊。
危急得妙啊。
“那刚刚在岸上呢？”
“是……情难自禁。”
祁续语气停顿一瞬，微抿了下唇瓣，似乎是在回忆。
他暧昧道：“刚刚师兄在水下回应我，是不是也是……”
许岑自己抢答：“不是！”
小爱拆台：[宿主，我看见了，你很享受。]
许岑：“胳膊肘往外拐，小爱，真好啊。”
小爱：[我向来正直诚实。]
火灵力烘衣服干得很快，两个人沉默地回了三清界。
许岑黑着一张脸。
祁续的心情倒是不错。
他知道见好就收，一整夜都在院外修炼，巩固突破的修为。
许岑则在床上辗转难眠，翻来覆去。
小爱劝道：[宿主，别纠结了，我感觉你不排斥祁续啊。]
许岑一闭上眼，就全是今天水下的那个吻。
或许祁续最开始说得对，有些东西的确要试一试，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
就是祁续的“试一试”太猛了，把许岑吓住了。
小爱继续道：[那祁续长得好，人又温柔，你也不吃亏啊。]
许岑声线淡淡：“你是不是忘了最开始你知道祁续对我图谋不轨时，你表现得可比我害怕多了。”
小爱捂脸：[人家是不了解情况嘛，现在对反派大大的映像不一样了嘛。]
许岑再度沉默。
他心中烦躁得很。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宿主，你是喜欢祁续的吧？]小爱小心翼翼地问。
许岑睁开眼，呼吸凌乱。
喜欢吗？
和祁续相处这么久，他对自己很好，照顾得面面俱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许岑开始是被祁续的黑化值牵着走的。
但是，后面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他看见祁续难过，也会于心不忍。
看见他突破，在修炼一路上，越走越远，自己也会发自内心地为他开心。
这是喜欢吗？
许岑在夜色浓重中忽然道：“可如果我说了喜欢，那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任务完成，他的魂魄就会被剥离这具身体。
那个时候，就留祁续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世界了。
小爱明白宿主的逃避。
但作为系统，他仍然觉得完成任务更重要。
许岑满怀心事地昏睡而去。
祁续听到房内的均匀的呼吸声，收了剑。
轻轻推门而入。
站在床边半晌，看着许岑美好安静的睡颜，最后，只轻轻落了一吻在许岑的额头。
声线嘶哑地唤了一句：“师兄……”
他愿意等。
等师兄爱上他。
或者爱上别人，不要他了。
师兄是世间最好的人，祁续想把师兄藏起来，只有他自己能看……
许岑最后还是没有陪祁续去历练。
他在门口看着祁续欲言又止的眼眸，轻声道：“好好历练，注意安全。”
祁续没有挪步，仍旧看着许岑。
许岑手指骨节泛白，咬牙道：“你回来时，就已经是明年了，到时候，我会给你答案的。”
说着，他垂下了眸。
祁续蓦然看向局促不安的许岑，他欢喜道：“好的，师兄，你等我回来！”
“我一定会获得这次历练的榜首的，不会让你失望，同时也会等师兄你的答案。”
许岑头垂得更低了。
祁续放低声音，像是祈求道：“师兄，你能抱一下我吗？”
只是一个拥抱。
对临行前的他就够了。
许岑犹豫片刻，抬头，看见祁续灼灼明亮的眸光中，星星点点细微的期盼。
缓缓抬脚过去，双手环住祁续的腰间。
以前比他矮的小子已经长得很高了，许岑的个子只能到他的肩膀。
他把微微踮起脚，把下巴搁在祁续宽阔的肩膀上。
两个人可以互相听到对方滚烫热烈的心跳。
松木香纠缠上许岑瘦弱的身躯。
许岑说抱一下，就真的只是抱一下。
立马就松开了手，道：“快去吧，等会儿如果迟到了，你师尊亲自来抓人就不好了。”
“好。”
祁续的眼眶微红，薄淡的唇角微勾。
走出弟子宿舍特有的保护结界。
山高路远，他会一直念着师兄的。
希望师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