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回到了之前那种飘在太空,找不到方向的老调调。
真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星禾跟她一个房间,多多少少还是苏愫的生活增添了一点趣味。
星禾是兽族人,心思简单,也不太擅长撒谎,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就自在多了。
唯一一件让苏愫受不了的事情是,她居然一直在喝星禾的血。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喝血。
这艘飞行器空间小,安文的行事也不太回避她。
苏愫就亲眼看着安文前脚给星禾抽了一试管血,后脚就将那一试管血递给她。
苏愫当然是接受不了,头摇得跟快断了似得,“我不要。”前面不知道自己喝了星禾的血就算了,现在明晃晃地看见那管血从星禾的身体里出来,她又不是吸血鬼,怎么可能喝得下。
“你已经喝了快十天了,不差这一天,不要矫情,快喝吧。”安文有些不耐烦,最近两天,苏愫发现她对自己越来越不耐烦了。
星禾居然还在那边幸灾乐祸,捏着自己刚被抽了一管血的手臂,笑眯眯地冲她开口,“喝吧喝吧,我们一族的鲜血可是很昂贵的。”
再贵也不喝,安文紧闭嘴巴,不停摇头。
安文的不耐烦显而易见了,“有血腥味吗?喝下之后你有觉得不适吗?明明是对身体有益的东西,就因为是一个人形生物的血液,你就拒绝喝了?你也看到了飞行器上空间有限,我没有单独隔离抽血再单独给你的耐心,你看开点喝下去。”
“你是血族,你习以为常的事情不见得我就能习惯,你不能强求我适应这个,星禾在我眼里和地球人没什么两样,你要我喝同族的血,我做不到。”
安文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又说,“如果我说你最近这段时间不喝星禾的血就会死,你喝还是不喝?”
苏愫微微皱眉,“我感觉我健康得很,你别用话吓我。”
安文就说了一句话,“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苏愫也沉默了,片刻后默默接过安文手里的试管,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她怂,怕死。
除了喝血这件事,另一件让苏愫觉得有些奇怪的事,在罗非身上。
从他们一行人离开澜辉星到现在应该也有四五天了,但是罗非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也在这艘飞行器上,但这几天,苏愫见到他的次数没超过三次。
这是很不寻常的状况。
以前,只要苏愫和罗非同在一个屋檐下,哪怕他刻意回避与自己的接触,苏愫一天也还是能看到他一两次,有时候是他给她送吃的,有时候则是巧合的遇见,不过苏愫猜测这些巧合多半也是他自己制造出来的。
以前的罗非会想要见她,这是苏愫的直觉。
可是这几天,苏愫根本没有接触过他,即使是见面,也只是在狭小空间碰巧撞见,话不多聊,相处时间也不长的那种。
苏愫并没有风月心思,只是单纯觉得不太对劲,单纯觉得最近的罗非有些不同寻常。
跟苏愫有一样感觉的还有安文。
这几天的罗非不太像她之前接触到的罗非。
沉默,独来独往,除了关心飞行器的去向和距离目的地的距离,对飞行器上其他事物的掌控都十分松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过于忽略苏愫。
罗非也有过回避苏愫信息的时候,但那时候的他跟现在的他给她的感觉截然不同。
努力装作不在意和本身不在意确实是两码事。
她之前试探着给苏愫喝血这件事都没让他问询半句,这根本不是罗非的风格。
引起安文和苏愫的怀疑,这是在罗非意料之内的事情。
他也并不觉得,引起她们二人怀疑会怎么样,安文的死穴抓在他的手上,苏愫也在保命这件事情上很清醒。
至于小飞行器上的傀儡能瞒到几时,他并不太在意。
现在的他在意的是,对面小型航队主舰上的那个一度让他寝食难安的男人什么时候能死在他手下。
康奈看着包围着自己舰队数倍于己的大型舰队,眼底弥漫着一层近乎癫狂的怒火,整个人的攻击气场几乎实质化,他从嘴边挤出两个字,“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