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的警察在半个小时内就抵达工坊,所有的人看到五六个身穿制服的警员来到现场后,都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来。
陈诗韵拿着名单说了三个人名。
“这三人泄露我司商业秘密,证据都在我助理手上。”
警察听完这番话,当场把人直接带走。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三人立马吓得给陈诗韵下跪。
“陈总,我上有老下有小。”
“陈总,我没想过这是犯法的事,陈总!”
“陈总,我不敢了,你别把我送进去。”
陈诗韵漠然地站在原地,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三人被警察带走,袁清跟着男助理也上了车,跟着去做笔录。
院子里的人见到这个情况没有一个敢反对,个个噤若寒蝉,生怕也会招来祸端。
陈诗韵下了逐客令,所有的人都提心吊胆地回去了。
她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轻柔地覆盖了每一寸土地和树枝。
微风轻拂着脸颊,带来一丝丝凉意,而雪花在风中翩翩起舞,
丁景沂撑着黑伞走到她的身边:“诗韵,回去休息吧。”
陈诗韵侧头注视他,她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气一般。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木门吱嘎开合的声音。
陈诗韵探头过去,发现阿敏站在门外。
“姐姐。”阿敏轻声唤道。她似乎有些伤感。
陈诗韵提步走了过去,看到阿敏时,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怎么还不回家?”
阿敏今日穿得比上次整洁了许多,新外套衬着单薄的身体显得更加瘦小,粗糙老茧的手看上去与她年轻的脸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姐姐,我是来感谢你的,我知道是你资助了我。”
陈诗韵听到这话眼神闪动:“不用感谢我,你要好好读书,以后一定会走出大山的。”
阿敏听到这话露出苦笑,她望着陈诗韵那如星辰般的眼睛说道:“姐姐,我以后可能再也走不出大山了。”
陈诗韵听到这话很是困惑:“为什么?”
“我要结婚了。”
陈诗韵看到她稚嫩的脸庞微微一惊。
阿敏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姐姐,谢谢你曾经帮助过我。”
陈诗韵沉默下来,过了片刻才问道:“什么时候?”
“明天,明天那边就会开车过来接人了。”
语罢她笑着挥着手,然后转身离去,留下陈诗韵则怔怔地望着她消失的背发出神。
陈诗韵想知道阿敏为什么会这么急着嫁人,她离开工坊走在羊肠小道上,丁景沂和汪凯都在后面跟着她。
陈诗韵敲了好几家的门,连连遭受闭门羹,终于在一家人那里得到了消息。
“阿敏的爸爸在城里工地上被搞断了腿,回来以后身体不好,要住到镇上去疗养,她家负担又重,隔壁村的一户人家拉了两头牛过来做聘礼,阿敏妈一听就答应了。”
两头牛换了一个女孩的一生。
陈诗韵听到这话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天色还未放亮,村子里便传来几声鞭炮声。
阿敏要出嫁了。
陈诗韵望着天空出神,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成就别人,现在看来她实在太自大了,人性这东西谁说的准呢?
每个人的命运就像棋子一样,谁都不能将它们全部掌控在手中。
她喜欢阿敏的聪慧,可是她也无法左右命运安排的一切。
她已经尽力了........
陈诗韵来到山坡上,看到婚车过来接人,未成年的女孩在家里人的安排下坐上婚车,随着鞭炮声的想起,车辆发动,缓缓驶出村口,向着远处驶去。
她看着渐行渐远地车队,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她脑海里闪过不知道在哪儿看到这样的一段话。
“她来人间一趟,先是在父亲家里暂住一些年,然后去丈夫家借住些年,最后在儿子家落一落脚,这辈子像个客人一样,最后化为风中飞絮,水上浮萍。”
陈诗韵蹲在山坡上,有的人追随着金钱与权力,底层的人民都是他斗争的工具,有的人生来便是大义,为着祖国抛头颅洒热血,而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走出这连绵起伏的大山。
她要做什么样的人?陈诗韵又在内心不停的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