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轿车绕城行驶大约两个小时左右才抵达位置。
熄火,众人关门下车。
“彭莱!!”林然挽着陈诗韵向她挥手。
女孩快步迎过来,和林然寒暄几句后,礼貌地给她打招呼:“姐姐好。”
说起来陈诗韵是被林然邀请才搭上顺风车的,车上除了林北涵和林然,其他人她根本不认识。
她伸出手道:“你好,我叫陈诗韵。”
彭莱脸微红:“你叫我彭莱就行了。”话音刚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是我哥彭阳。”彭阳走在后面听到这话露出笑意,心想这小妮子上道,没白疼一场。
谢峥站在林北涵旁边,毫无表情地道:“谢峥。”男人嗓音磁性低沉,语气中带着疏离的客套,让陈诗韵下意识地瞟了一眼。
开在街头的火锅店,没有太多花哨的装饰,生意却火爆得异常,店内装修风格简洁大方,一进门便感受到热烈融洽的气氛和食物的香气,引得众人食欲大动。
几人找了位子落座,等菜的间隙,彭阳不禁试探问道:“诗韵妹妹,看你年岁不大,读几年级了?”
陈诗韵感受到似有似无打量的眼光,用手将自己的头发拨弄一下,淡淡一笑,道:“我今年十七岁,高中毕业。”她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独特魅力,让人无法抗拒。
众人听了都露出一抹诧异之色,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就出落得这般美丽脱俗,不过像她这种大美人确实看不出年纪,比同龄人成熟不少。
“彭阳哥,你呢?”
她声音温柔悦耳,夹杂一丝南方腔,有种独特的调调,拨人心弦。
“哎,我24了,这把年纪女朋友都没一个。”
彭莱和林然在旁边干咳,暗骂他好不要脸。
“我说阳哥,你可不能这样埋汰你自己。”林然心道,虽然你没有女朋友,但是炮友多得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彭阳知道被打趣,脸上挂着浪荡的笑,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味,
“诗韵姐,我哥20岁,Q大大二在读,金融专业,学生会会长。”
林然说得言简意赅,语气中的崇拜隐隐约约透露出来。
陈诗韵听到Q大金融系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心里自然是高看一眼的。
“陈小姐,你高考填的学校是哪个城市呢?”林北涵没有直接问学校也算是礼貌,毕竟大家还不是很熟悉,边界难以把握。
“我也在B市,B大法律系。”
桌上大家就跟人精似的互相交换着眼神,似乎都想从对方那里知道一些信息,几个回合下来,众人觉着陈诗韵不是什么空有一张脸的俗物。
整个饭局的气氛从头到尾还算融洽,互相了解不少,只是谢峥鲜少开口,听着每个人侃侃而谈,做出一些恰当的动作罢了。
“诗韵姐,你月 底可不可以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啊?”林然满心期待。
陈诗韵听到有些错愕,随即回了她一个笑容:“好。”
S市实在太大,没有陈家高家她恐怕连上流社会的门槛都摸不着,但是高家也不是好相与的,那些遗产怎么可能顺顺利利的到达她手中,所以她怎么会放走送上门的机会呢。
饭后,陈诗韵再次婉拒了林然说送她们的邀请,说了几句告别的客套话后,众人散去,陈诗韵也带着阿梅打车回到以前居住的酒店。
此时林然和林北涵仍在回家途中,女孩坐在副驾驶上拿着相机翻看近期拍摄的照片,最后一张是一个黑衣女子与世孤立地站在人群中,她有些失神,随即问道:“哥,你觉得诗韵姐姐怎么样啊?”
“你这个机灵鬼,什么怎么样?”
“那是怎么样啊?你好歹给我说说呀?”
林北涵清了下嗓子:“不错的。”
听到这话林然噘着嘴有些嘚瑟,好像夸奖她似的:“那必须的,我可喜欢她了。”
说来人的眼缘就是这么奇怪,女孩间的喜欢有时候就是一种简单的情感没有掺杂任何东西。
两人回到酒店,陈诗韵放松地躺在床上,一阵困意袭来,她不得已撑起精神打视频电话给时雨。
“雨妈”
时雨才将工作忙完,正想着给陈诗韵打电话的功夫,就见着了她的视频电话。
“我还说给你打电话,没想到我女儿这么善解人意。”视频里时雨憔悴不少,背景有些嘈杂。
陈诗韵笑得有些慵懒,眉眼也略显有倦意。
“乖宝啊,是不是很累啊,那边让你吃苦没?”
陈诗韵摇头,给她说这几天的近况,表示没什么问题。
两人说了会儿体己话,便挂断了电话,陈诗韵也在极度疲惫中进入梦乡。
傍晚,绚烂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霞光洒在碧绿的竹竿上,暖风吹拂着竹林发出细细沙沙的响声,炊烟袅袅的村寨里升腾而起,不时的犬吠鸡鸣,增添了几分生活的烟火气。
“陈诗韵,你这个烂婊子,狐狸精,勾引男人的下贱货。”
一群女生将她压在身下拳脚相加,陈诗韵的脸被埋在地上枯黄的竹叶中,差点窒息过去,她没有哭喊,使出浑身解数的反抗,有人弯腰去扒她的校服,趁着这空挡她一脚将女生踢开,书包疯狂地甩动,她毫无章法乱打,却打出了一条出路来。
她拎着书包赶紧跑出竹林,白皙的脸庞又污又脏,乌黑的秀发凌乱不堪,校服也被扯得松松垮垮的,她不敢想象晚回家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边跑边喘气,终于跑不动了,坐在一棵大树底下哭起来!!
她埋在膝盖里抽泣了很久,等抬起头时天色已经昏暗,村寨里的饭香已经传入鼻中,她用伤痛的右手轻轻抚落头上的竹叶,一瘸一拐地走向附近的河边,用水擦拭着自己白皙的脸庞。
陈诗韵默默地望着自己在河中的倒影,骤地将头埋进河水里。
她内心想着:如果我不存在就好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散了架似的沉重,全身无力却又无法动弹。
突然,下一秒她仿佛回过神将自己抽出来,倒在旁边的泥沙上大口地喘着气。
片刻后,她终于把自己的情绪和狼狈整理妥当,压着痛意,故作平常地回到家中。
刚打开家门就见方茜端坐在庭院之中,像是翘盼已久。
“妈”
“我有没有给你说过,你得几点回家?”方茜面无表情地问。
陈诗韵声如蚊蝇:“六点之前。”
方茜怒目地站了起来,一个耳光就甩在了她白皙的脸庞上,陈诗韵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却又无法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听你们老师说市里来人了,是你将自己跳舞的视频提交上去参选的?怎么?是想离开我?”方茜指着陈诗韵,厉声质问道。
陈诗韵低着头,不敢看方茜狰狞的脸,她眼神黯淡,怕稍不注意就会触碰到她敏感的神经。
方茜见陈诗韵如此模样,心中更是愤怒无比,她转身走到陈诗韵身前,伸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陈诗韵连忙用身体护住自己的脑袋,那一巴掌始终没有打下来。
“我这辈子就是因为你,舞蹈没了!爱情也没了!父母也不待见我!!我这么辛辛苦苦培养你学舞蹈可不是为了让你离开我的!!”
方茜的癫狂持续性发作,陈诗韵默默告诉自己忍耐,忍耐,总有一天会好的!可是她也要坚持不下去了,她才十五岁,她能有什么办法!!
方茜揭起铁炉上的盖,重重地砸向地面,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后旋转几下来到她的脚边,可是方茜丝毫不为所动,压根就不管炙热的铁盖会不会伤到她。
持续两个小时的吼骂,声音慢慢消减下去。
她见方茜回屋休息了,才敢回到自己的房间。
夜色深沉,整个村落都陷入浓重的夜色之中,陈诗韵望着那漆黑深邃的夜空发呆,心里充满着无尽的失落与落寞,而这种怅惘和凄凉根源就是就在于她目前的处境,她难受地笑了。
零星的灯光与繁星闪烁的星空相比,其中代沟是何其的宽,难道她这辈子只能作这破落乡下蟑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