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繇白了她一眼,“快点把她搞走。”
菖蒲虽说是自己想要来莲花家,看守她跟相繇有没有坏心思,但恐怕真的是村长的意思。
村长不愿意菖蒲过来,是一回事,他们如果把菖蒲弄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菖蒲还刚出莲花的院子,村长的刀恐怕就能架到珚的脖子上。
“恐怕还要委屈你一段时间。”珚安慰相繇,“回头我抄几个好菜,犒劳一下你。”
相繇还是一脸不高兴。
“好啦,不过一个姑娘嘛,再说了,人家长得也不赖。”
“哼,那你自己怎么不去。”
“这不是人家看不上我嘛。”珚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现在在莲花院子里?”
相繇不耐烦,“不然呢。”
那就是跟石头在一起。
石头可是珚给莲花准备的相公,菖蒲虽然心里有相繇,但万一相处久了,发现了石头其实更好怎么办。
“不行,我得回去,不能让他们一直待在一起,那很多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
“那怎么不见你这般。”
“什么?”珚忙着回去,没有听清相繇嘀咕什么。
“没什么,你慢点走,担心摔着。”
珚大声回他:“没事,你一会记得把碗拿回来。”
——
赵猎户几乎每天都要外出打猎,打回来的猎物,再跟大家交换。
这样,村民偶尔也能吃上肉。
但村民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不多,莲花通常是拿些瓜果蔬菜,王婶子则是拿些布料。
还有其他几户,也都是拿些生活用品来换。
大家生活都很贫困,勉强维持着不饿死的状态,若说要养个闲人,那是万万不行的。
于是,莲花家,日渐贫穷。
相繇也就不能再待在院子里晒太阳,他得跟着赵猎户去打猎。
如果他一个人去,那自然是轻松便能猎取到猎物,但跟着赵猎户,凡事都要听他的,也常常一天下来,什么都没有猎到。
既然选择在这里生活,便要遵守这里的规则。
珚也是,有钱也不能拿出来,有能力也不能让人知道。
否则,人家又要怀疑,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是不是有企图。
那刚刚获得的一点信任,又会烟消云散。
为了贴补家用,也为了跟村民打好关系,珚决定去跟王婶子学缝补。
这样,三个人都不闲着。
菖蒲,也不再来莲花这里,但她一个弱女子,也不能总是跟着赵猎户去打猎。
于是,她也跟着珚,在王婶子家学缝补。
珚带来了一匹粗布,送给王婶子当学费。
王婶子千推万推说不要,但珚还是强行让她收下了,说不收下便不跟她学。
刚好菖蒲也在,王婶子就当做了二人的学费,开心收起这块布,笑着说过阵子给娃儿做件冬衣。
珚学得很认真,菖蒲有些学业要温习,只有空的时候来。
王婶子之前就跟珚接触过,喜欢她的大方不计较,两人相处得很愉快。
王婶子提出要包珚的午饭,被珚拒绝了。
“大家都不容易,你还有孩子要照看,我这这白学你的手艺,怎么还好意思吃的饭。”
王婶子笑着,也没有强留。
她家就她一个人做工赚钱,养个孩子确实难,也不好打肿脸充胖子。
珚有时候回家吃饭,有时候相繇送饭过来。
但相繇被珚指使出去打猎,莲花只得送饭过来。
开始时,莲花一言不发,将饭送到门口放下就走。
珚从王婶子处得知,莲花是因为十几年前那个男人,才跟村里人不来往。
“那时候,村长带着一些人,包括我家那口子,那会儿他也还在,几个人一起去莲花家,说要将那个野男人赶走。”
“你说说,哪有一个黄花大闺女,收养一个野男人的道理。这于情于理也不合适啊,要是他肯娶了莲花还好,关键村长去问过他,人压根没想过要娶她。”
这事,珚一点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当时那个男的在吗?”
“不在,好像那个男的去外面办什么事去了。哦,说是出去买东西,对,买衣服,一次买了好几件衣服。”
珚想起来了,她是出去过一次,想去外面给莲花买几件漂亮的衣服和首饰。
最后没钱,就只买了几件衣服,料子不太好,但是莲花很喜欢。
王婶子继续说:“大家都是好心,莲花家人去得早,就一个人,很想有个伴,但那个男的不可靠啊,根本就不是庄稼人。”
“跟着他,莲花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反正那次闹得挺凶,莲花还拿出一把刀,差点砍刀村长,她指着村长,说今后谁要是再说她男人坏话,就直接砍了他。”
“大家劝不动他,也就回去了。”
“就那时候起,莲花就不怎么和大家来往。”
“尤其是,那个男的后来走了,大家以为她想开了,就又去劝她。赵猎户还被她砍伤了手臂。”
“莲花觉得,是他们逼走了他。”
赵猎户左手臂上的那道伤痕,竟然是莲花砍的。
珚还以为是他打猎时,受的伤。
那个时候,莲花心里应该非常难过吧,她那么相信十三,哪怕其他人都不理解她。
她就自己死命护着十三,一直坚信,那个人不会负了她。
莲花啊。
你真的信错人了啊。
知道珚有意给莲花打开心结,王婶子也相当配合。
每次莲花过来送饭,她都会笑着跟莲花打招呼。王婶子不比其他人,她男人不是领头者,就是人群中那个不起眼的参与者。
莲花对他的埋怨没有那么大。
次数多了之后,莲花遇到王婶子,也不会避开,有时候甚至会点个头。
只要跨出这第一步,后面就容易多了。
只要相繇不在,珚就在王婶子家里,假装十二分努力,拿出要去做绣娘的劲头,废寝忘食。
从一天一次饭,到后来一天送两次。
让莲花送两次饭,就是为了她能多出来走动,不要一头栽倒在地里出不来。
有一天,珚问王婶子:“婶子看石头哥,怎么样?”
王婶子会意地点点头。
俩人开始琢磨着,找个合适的时间,便捅破这层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