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靖王的人一直在追查,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八方客茶楼上,一名方脸男子正面色凝重的说道,
他对面的黑衣男子神色淡然的抿茶,幽冷的目光看向楼下人来人往的人群,
对耳侧的声音只淡淡的应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轩辕靖追查他们已经很久了,虽然也捣毁了他们不少据点,但始终没有找到核心地方,损失的也不过组织底层人罢了。
他根本没有在意过轩辕靖。
方脸男子见护法不欲说话,便也识趣的不再多言,眼神正四处巡看着,忽然间,看见下方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立时低声道,“护法,司夜云就在下面。”
黑衣男子目光迅速看向方脸男子视线方向。
就见下方两女子,一活泼一稳重,前者欢快的逛着,站在很普通的发带摊子前,晃了晃,撒娇哀求着。
司夜云哭笑不得,点了点她的脑门,没好气道,“我又没拘着你,你拿呀。”
明明之前银铃也没这么爱撒娇,今日突然的反常,让她招架不住,连连举手投降。
银铃睫毛微垂着,眼底闪过一抹哀伤,转瞬即逝,她揉了揉脑门,吐了吐舌头哼哼一声,“我就要姐姐给我拿。”
司夜云无奈的配合她,给她挑了一个粉色的发带,穿过她挽起的长发中,打了个蝴蝶结,余下粉色的发带自然垂落着,精致而甜美。
鸢尾惊叹的看着小粉色蝴蝶结问道,“王妃这是什么结扣?真好看。”
“这叫蝴蝶结,”司夜云笑着说着,为了给鸢尾多看一眼,还特地重新散开打了个下。
鸢尾看的十分认真,她手很巧,学了两下就学会了。
蝴蝶结是在发后,银铃看不见,只能等鸢尾学会后,给司夜云也挑了一款,让鸢尾在她的发间也打了个蝴蝶结。
“真好看。”银铃看到后,手摸了摸脑后的粉色蝴蝶结喃喃说着,
这是姐姐给她编的,
就算临走前,也是最后一个念想。
“回去后,我教你,”司夜云见她眼中闪动着喜欢,浅笑着说道,“现在多逛一下,等买够了,咱们就回去。”
“好。”银铃一口答应答应下来,她再次摸了摸蝴蝶结,而后深深的看了眼司夜云,仿佛要将她记在心中。
鸢尾注意到银铃的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对。
虽然王妃的确说要将银铃送出安武关一段时日,但也只是一段时日罢了,日后还是要接回来的。
可为什么,银铃的眼神,却有种她们再也见不到的样子。
这种古怪的感觉,萦绕在她心头,怎么都挥散不开。
“鸢尾姐姐,你快看,姐姐太坏了。”
不远处,银铃不满的嘟囔声响起。
鸢尾看过去,就见王妃趁银铃不注意,将黏腻的糖葫芦沾了沾她的脸蛋,现在她就像是一只小花猫一般,撅着小嘴,抗议着。
活泼的气息跟方才判若两人。
鸢尾将方才不对劲的念头抛之脑后,笑着回道,“银铃姑娘这般看起来更加可爱了。”
“哼,你就向着姐姐。”银铃假装恼羞成怒的皱了皱鼻子,拿着糖葫芦恶狠狠咬了一口,甩着头发,朝着前方走去。
司夜云知道她只是假装生气,倒也配合的哄着,
不消片刻,银铃就假装原谅了她,恢复先前的活泼,
继续下一个摊子逛着,
“有趣,昨日还没注意到这女子的相貌,今日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眼熟。”黑衣护法眸色深了深,他记得十几年前,曾带人追杀过祝莺的小师弟柴元新夫妇,但是在其夫人拼命阻拦下,
柴元新带着他年幼的小女儿逃离,自此再也没找到过他们下落。
却不想,当年那小女孩已经出落的这般灵动,还跟祝莺的女儿相熟。
“去查一下司夜云是怎么找到她的。”黑衣护法眼神冷淡如冰,
当初组织怀疑柴元新的女儿身有凤尾花,想将其杀掉以绝后患。
可在动手时,他们却逃走了。
当时组织曾怀疑是祝莺提前通风报信,但当时没有证据证明。
祝莺在组织的地位也不低,只能作罢。
现在如果能证明司夜云特地找到她的话,或许能让组织怀疑祝莺,哪怕只有一点怀疑也足够。
方脸男子应了一声,便准备下去调查。
但他刚下楼,就正好撞见了银铃进茶楼。
他为了不引起银铃怀疑,并没有多看一眼,垂着眼眸从另一侧出门。
可两人相交的瞬间,银铃还是脸色变了一瞬,
她自小学习各种药理,对气味十分敏感,
昨夜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更不可能忘记划破自己脖子的人气息。
现在闻见,她的身体微微颤栗,手上的糖葫芦也没抓稳掉落在地上。
司夜云追上来时,看见地上的糖葫芦笑了一声,“这下你没糖葫芦了。”
“是啊,没了。”银铃声音中有些落寞,她弯下身,将已经沾满灰尘的糖葫芦拿在手中,唇角带着一抹苦涩道,“姐姐,你先上去,我想去净手。”
司夜云没有怀疑,派了两个人随身保护着银铃,就先带着鸢尾自行上了二楼。
刚上二楼,她就莫名心里一颤,目光也不受控制看向角落处一道黑色的身影。
很平常的背影,但她却感觉心中有些慌,
本能的她想避让开这里,低声道,“换一家茶楼。”
两人刚准备下楼换,就见银铃已经跟随着小二去往后院,
司夜云无奈的耸了耸肩,
算了,还是留在这里等银铃吧。
只是等一下罢了,很快就可以离开的。
但不成想,这一等就是两刻钟。
漫长的时间,让司夜云不得不坐下点了一杯茶,和一碟瓜果,慢慢等着银铃。
等银铃再回来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就好像,很久以来的愿望总算达成所愿的释然,司夜云刚想问她怎么去了这么久,
银铃就拉着司夜云去往二楼道,“我们去二楼吧。”
她问过小二了,那方脸男子是跟着另一人来的。
而那人还未走,就在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