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将东西收拾好了。”甲一站在轩辕靖的身后道。
即便王爷说以后王妃的事情不用再汇报,但是他依旧选择及时禀告。
轩辕靖的眉心微凝,看着窗外的景色,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周身的气压也逐渐冷凝了。
良久,他才喃喃自语道,“本王是不是做错了?”
北斗刹的事情还没查清楚,或许祝莺只是被他们胁迫。
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也没有害死过他外祖和最好的兄弟家族。
甲一沉默半晌,才忍不住说道,“王爷,恕属下逾越,但是当年事情发生时,王妃年纪还小,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再者,万一您冤枉了王妃,依照王妃的性子,日后恐怕很难再原谅您的。”
王妃眼底不揉沙子,哪怕司家的人对她不好,她也没想过要无条件原谅司家人。
要是王爷彻底惹怒王妃。
王妃可能不会原谅王爷。
轩辕靖眼眸微敛,甲一的话,他也能想过,但是只要闭上眼睛,他就能想起满天的血光。
他不能在明知可能是敌人之女的情况下,还能坦然的跟轩辕靖轩辕靖相处。
他需要找到证据,证明,北斗刹与祝莺无关。
“王爷……”
“此事……再议。”轩辕靖微闭着眸子,不想再谈这件事,
见王爷不想再说话,甲一嘟囔了一声,不甘不愿的出去。
李全中途来过跟他说过王妃已经收拾好东西,
只等迁坟之后,便直接进慈宁宫。
甲一感觉到一阵浓浓的危机感,
王妃要是这么一去,恐怕就不会再回来了。
书房内,
睡梦中的轩辕靖眉头紧锁,额上沁着细密密的汗水,俊美的五官绷紧,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蕴含着极强的爆发。
“景嘉——”
“小舅——”
梦中,幼年的他被藏在水缸之中,
惨叫声一声又一声的传入他的耳中,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最疼爱他的小舅被北斗刹的人杀的时候,为了保护他,用身体挡住了水缸。
他看不见更多的亲人离开。
最后甚至连声音也听不见,
他将脸埋在水中,
“找到那个女婴了吗?”沙哑的声音在庭院中响起。
“没有,找遍了也没找到女婴,会不会那个传言就是假的,一个女婴怎么可能颠覆我们。”
沙哑声音沉默许久才道,“不管真假,有消息就杀。”
水一点点蔓延上轩辕靖的脸,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砰——!
轩辕靖猛然从榻上起身,胸膛起伏很大。
看着熟悉的书房,他的眸子逐渐冷凝,手心也逐渐攥紧。
他不会放过北斗刹,也不会放过那个女婴的!
……
繁星山上。
此处距离盛京城不到百里,位置极佳,
司家的祖坟便在这里,也许司家就在附近,繁星山上极为干净,也没有大型动物出没。
司夜云上山时眼眶红着,每走一步都要哭一下,低声呢喃着不孝。
叔祖身子骨不好,与司夜云相距不远,
听到她的话,心里极为不屑,
人都死了十几年,还在这里哭,又有什么用。
真要是孝顺之人,也不会答应迁坟事情。
说到底骨子里依旧是自私自利之人。
“叔祖,前面就是祝莺的坟墓了。”司志才来到山上,心情也忍不住染上几分沉重。
虽然祝莺不喜欢他,可真到了让祝莺迁坟时,他依旧不舒服。
叔祖沉着脸应了声,让四周跟着的族人都拿好工具,要尽快将祝莺的尸骨拿出来才行。
“夜云,你真的不要我们给你娘重新找个坟墓?”他转过身看着哭哭啼啼的司夜云,眉心微不可察的拧了拧。
哭什么,真是晦气。
司夜云一边哭着一边点头,声音嘶哑道,“王爷说会给我娘重新找个风水宝地。”
叔祖闻言,顿时不再管了。
没走多远,几人便来到了修建极为奢华的坟地。
司家的列祖列宗都在这里,祝莺埋葬的地方在西南角落处,这是她临死前要求的。
“起吧。”叔祖喘着粗气道,人老了,走一段山路就很累,
族中人扶着他在一旁休息。
司夜云的哭声越来越大,鸢尾也红着眼睛扶着她,
她微微侧身挡着其他人的视线,
“娘娘,待会儿咱们就直接扛着棺材走吗?”
入土十几年了,恐怕棺材也要腐烂了吧,她们不用司家人,该怎么带着先夫人的尸骨离开?
“待会儿会有人来帮本王妃。”司夜云擦着眼泪,帕子都被眼泪浸湿。
哭出眼泪可真累,如果不是怕司家人临到头反悔,她都不愿意做这场戏。
鸢尾心里还是不满,哪里有人死了还被夫家要求迁坟的事情,司家人实在太无耻了。
不过幸好这是王爷暗中做的手脚,满足王妃的愿望。
“开了开了。”正在挖坟的几人忙碌的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挖到了棺材,惊喜的喊着。
司志才心情复杂的看着熟悉的棺材,十几年了,棺材没有任何变化,一如当初下葬。
那祝莺是不是也跟棺材一样,容颜不变?
“娘……娘……”司夜云哭着眼泪,飞扑了过来,不顾满地的泥土,扑进棺材中,紧紧的抱着棺材,撕心裂肺的哭着。,
“娘,你太命苦了,你要是没地方安睡,就找他们谈谈心吧。”
叔祖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司夜云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这是为了司家以后命运着想。
再者司夜云自己也同意了。
“王妃,您节哀顺变。”鸢尾挤开想要拉开王妃的几人,自己将王妃扶着,才让别人将棺材起出来。
随着厚重的棺木被抬出来。
司夜云隐约中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再仔细闻时,却什么都没有了。
她心中有着一丝疑惑。
“棺材要打开吗?”族中人问道,问是这么问,但是他们并不想打开棺材。
十几年尸身腐烂的味道让人想到就作呕。
司夜云也极力反对这件事,她怀疑棺材里有祝莺留下的秘密,如果被他们打开,或许会让司家人起了贪婪心。
叔祖也没兴趣看一副腐烂十几年的尸体,便同意了这件事。
“云丫头,你要自己带走祝莺吗?”他最后问一句。
司夜云一副哭的快要昏厥的样子,柔弱不堪道,
“我,我想再陪陪我娘。”
叔祖也不在乎这件事,带着人就直接离开了。
司志才左右踯躅了一下,临走前说道,“等你娘下葬时,通知为父。”
司夜云心中冷笑一声,你也配再见我娘?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她收回面上悲伤的神色,指尖摸着棺木道,“鸢尾你也走吧,我想跟娘单独说说话,一刻钟后,你再回来。”
鸢尾目中有着一抹犹豫,这里可是荒郊野岭,要是王妃在这里出事,
她怎么回去交代?
司夜云知道她的担忧,右手掌心一道劲风出现,将身旁司家坟前最粗壮的树拦腰打断。
轰的一声,粗壮的百年树轰然倒塌。
鸢尾轻轻抽吸一声,这棵树她也能打断,但是绝对没王妃这么轻松。
王妃什么时候,武功在她之上了?
再这样下去,她还需要保护王妃吗?
“诺。”
宁静的山上,只有司夜云一个人在棺材前,确认了周边的环境是安全后,她将棺木带到了空间中。
之前她闻到的那股香味又一次出现,
但这次她想起来,那个香味是让人陷入深度昏迷的药香,只是时间太久远,味道极为淡。
可坟墓中怎么会有这个香味。
还是祝莺根本没死?
她盯着棺盖,凝眸深思,
人是生还是死,只要打开了棺材就知道了。
她的手放在棺木上,厚重的棺材足有百斤,但她推开时却极为轻松。
沉闷的推拉声响起。
棺木也随之打开。
司夜云的瞳孔也逐渐收紧。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