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说家里人找过班主任,也找过他家长。但他的家长还骂了女孩的家长,根本没有用。班里还有很多家长都说过,要联名让他转学,但是也没用。
再后来,陆续有班级里的孩子来找老白,说男孩编纂他跟女教师的暧昧情史、风流故事。
但因为大家都不太喜欢他,也知道他的德行,这事儿也就没什么后续了。
女教师那边,办公室里几位顺路的男教师那一阵子轮流送她回家,此事也算也消停了。
后来,在马上期末考试的一个周末,老白任教的班级中年级的孩子,在回家的路上车祸离开了。虽然老白不是他的主课老师,一周只有两节他们的课,交流不多。
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在心里绞了一把。
那是一个喜欢看课外书的小男孩,长得特别像“快乐星球”里的多面体。小小的个子,坐在教室的第一排。老白讲课的时候喜欢撑在他的桌角,小男孩会偷偷用小手摸摸老白的手。
老白看向他,他也会露出调皮的笑容。
“死亡”这两个字最不该跟朝气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周天晚上,班里几个老师特别开了一个视频会议。
这一周,要特别做好班里孩子的心理疏导,中年级的孩子半大不小,理解 “生死” 这种概念总是过于残酷。
周一,老白早值,早早到岗。
主要呢就是站在楼道楼梯处,确保孩子们上下楼梯时的安全,同时组织组织纪律,和孩子们道早安。
那天早晨,老白看着那些孩子们的笑容,心里感觉非常沉重。他努力向每一个跟自己问好的孩子打招呼,跟他们做一些只有彼此懂的小互动。
老白希望眼前所有的孩子都能好好的,能每一天都像这样。开心的在学校里奔跑,和同学们嬉闹。
可在这个时候,楼道里却传来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声音。没错,那个男孩从最高楼层向下奔跑,像一个速递喇叭一样高声的喊着:四年一般的谁谁谁周末被车撞死了!四年一班的谁谁谁周末被车撞死了!中间还夹杂着幸灾乐祸的笑声。
老白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那个声音从楼上传来,从小声渐渐到大声。
那一刻,老白脑子里的愤怒,就像决堤一样冲破了他的理智。
他冲上那个楼梯,在转角处抓到了正在和同学们宣讲额男孩,一把把他推向了墙角。可能是用他这辈子发出过最凶狠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对男孩说道:“如果你再敢提有关那个同学的一个字,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围观的同学太多,男孩有点窘迫,但马上又露出了那个猥琐的笑容:老师,他是不是你儿子呀?!你儿子死了呀!?
老白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 ,后面的内容,大概就是老白用身体力行教育了男孩,好好地给他上了一课。
男孩从笑着躲开,到反抗,到反抗不了哭着叫人。
再后来 ,有老师来拉住了老白。
之后,男孩做了伤情鉴定:都是挫伤,除了疼其他没事。
男孩父母去教育局闹,老白被暂时停职了。尽管有不少前辈替老白求情,包括那个班级所有家长都为老白写了联名信。
最终,老白还是离开了学校。
老白还记得,他离开学校那天,那个被男孩写纸条的女生特意来找自己,给他递了一张折叠的纸条,然后就跑开了。
老白拆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白老师,您是个好老师! 而下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孩子们稚气未脱的签名。。。
当然,老白也给这些孩子们留下了一封信:孩子们当有人欺负你、 侮辱你,你们一定要告诉老师和家长。我们永远会尽全力去保护我们的孩子,哪怕,对方也是我们的孩子!
至于那个男孩,听说升初中以后没多久,就随着家人移民出国了。
听几个还一直在跟老白联系的同学说,此时美利坚的青少年们,正在用:民主、自由的特殊方式,感化教育着这个不羁的灵魂。
具体的细节就不方便说了,但从孩子们戏谑的谈笑中,能感觉到“天道好轮回” 的快乐。
秋叶红静静的听老白讲述着,这个老白,似乎还对此事有些心结。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久了,可事实的确如此。现在的老师不像以前了,随便骂孩子两句被人告了都有滚蛋的概率。可真是遇到了这种事情,大多数人还是会像老白一样吧。
显然对于老白的做法,老白得到的结果是不公平的,他的确尽到了一个老师的责任。
秋叶红打算用一种特殊的方法给老白来个心里疏导。
几个疗程以后,老白神清气爽、千恩万谢后离开了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