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没兴趣。”季澜溪指着对面,“你要是想掐架,可以去找殷迟凌,他应该会很乐意跟你掐一架。”
慕时韫轻哼一声,“谁要跟他掐架。”
他伸手一捞,将季澜溪捞进怀里,然后一个用力,抱着季澜溪在床上滚了一圈,捉住她的手搭在他腰间,
“今晚,使劲掐。”
季澜溪:“!!!”
谁想掐,她一点都不想!
她想睡觉!
床腿随着床上之人欢快的心情和动作吱呀摇晃。
偏偏这狗男人还要一边掐着她的腰,一边恶劣地说昨晚他们遇刺,现在外面暗卫巡防比以往严实得多,她要是发出一些不太合适的声音……
季澜溪气得差点没一脚把他踹下去。
事实上也踹了,但是却被他轻易地握在手里。
季澜溪:“……”
虽然她知道暗卫不至于会偷听他们的墙角,但是他不想让人听见,干脆别做了不就得了!
一只纤纤玉手无力地垂在床边,似乎是想逃,但是下一秒,又被另一只大手无情地捉了回去。
然后……
月儿都似乎羞恼,躲进了云层。
窗外月色正好,玄锦正围着驿站外围一圈一圈地巡逻,一只小手提着一只酒坛子横在了他面前。
“一起喝点?”月洄正毫无形象地坐在驿站的台阶上,仰头冲他肆意一笑。
玄锦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语气淡淡,被面具掩盖的脸看不出喜怒,只能看出那面具反射出来的银光,
“在下还要巡逻,就不陪月洄姑娘喝酒了。”
微弱的灯笼光下,月洄混不在乎地说道:“这有这么多人守着,又不差你一个,偶尔小酌一些又何妨?”
玄锦的语气依旧淡淡,“在下并不觉得以在下和月洄姑娘的关系,还没有到玩忽职守来陪姑娘喝酒的程度。”
说着作势就要走。
月洄拍拍屁股站起来,却是好似没感觉到他的疏离,缓缓靠近了他,一只手勾上他的衣襟,将他微微往自己的方向一带,呵气如兰,说出的话却比山间妖精还要勾人。
“关系和感情一样,都是要培养的,玄锦侍卫莫不是忘了,京城中,我们还曾共浴,怎么过段时间不见,你对我,就变得如此生疏了?”
更要命的是,她一边说话,手却如游蛇一般,在他的衣襟处游走,甚至,有深入的意头。
他一把抓住月洄作乱的手,眼前人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酒气,明显是有些醉了,
“月洄姑娘,你喝醉了,该回去休息了。”
月洄却顺势往他身上一倒,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一个人有什么好休息的,你陪我啊?”
那其中的灵动,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真的醉了。
那次明明只是一个意外,她却非要说是他们在共浴,惹人误会。
但是不知为什么,想起那一次的情形,他竟然有一些口干舌燥。
他刚要开口,门里侧却突然传出了“啪嗒”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玄锦下意识地回头,就对上了一名暗卫复杂的眼神,里面有惊喜,八卦,甚至还有谴责。
玄锦:“……你都听到了多少?”
那暗卫慌忙转过头去,“属下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说话的,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连给玄锦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玄锦:“……”
行了,他知道了,全都听见了。
既然已经误会了,他也懒得追上去解释了,若是急切地追上去,反倒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月洄姑娘……”
玄锦低头一看,却发现月洄已经靠在他胸口睡着了,一只手还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
玄锦:“……”有点蛋疼,真的。
玄锦没办法,只好将人送回房间,然后继续巡逻。
好在一晚上没什么异样,翌日,马车早就准备好了,众人也早早就准备好准备出发,但是马上就到出发的时间了,还是没看到慕时韫和季澜溪出来。
殷迟凌蹙眉,眼底带着一丝嫌弃,“这个时候慕时韫也能睡过?要不你们谁过去问问?”
他话音落下,没有一个人附和。
殷迟凌:“……”
行,都看不见他是吧,都已经把他当透明人了是吧?!
殷迟凌因为寒月的事情过于兴奋,但是又想到自己的境地过于悲惨,百感交集之下一夜都没怎么睡,现在更是让他原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但是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了。
空青搀扶着寒月从屋里缓缓走过来,早晨还有些冷,寒月身上还披着厚厚的披风。
寒月自从在众人面前摘了面罩,也就不再捂着脸了,如此正大光明地出现,殷迟凌的眼一下子就直了。
于是乎,殷迟凌手下的人就看着自家主子马上就变了一张脸,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挤到寒月另一边的位置,一脸关心地说道: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要卧床静养的吗?”
“你现在身子不一样,可不能累着了,现在不好买到合适的马车,我就让人把我的马车改造了一下,轮子都做了减震,保管你坐上去一点也不会颠簸……”
“对了,你喜欢吃什么,虽然咱们是在路上,但是你想要什么只管说,这停下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你……”
殷迟凌一见寒月就仿佛化身成了一个老妈子,喋喋不休,不厌其烦。
是殷迟凌不厌其烦,因为寒月的眼神,已经肉眼可见地变得厌烦。
“你能不能闭嘴?”
她打晕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静默美男子,没想到竟然话这么多,吵得她头疼!
殷迟凌被吼了一句,愣在了原地。
殷迟凌的手下都忍不住提起了一口气,这几日的事情外人不知道,但是他们这些少主的亲近随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知道眼前这个姑娘怀了少主的孩子,少主也很重视这个孩子,所以昨天连夜派人去改造了自己最喜欢的一辆马车,还亲自督造让工匠对其进行减震改造。
但是他们少主表面上虽然总是一副和事佬的微笑,让人下意识地觉得他脾气很好,实际上少主的脾气最是执拗了,甚至有的时候跟头倔驴一样,就算是老夫人和老爷,也不敢这般动辄呵斥于他,这位姑娘就算是肚子里有孩子,说的话也太放肆了些。
偏偏这位姑娘还很有可能是跟少主一起长大的慕世子遗失多年的妹妹,宝贝得很。
要是少主动怒了……
仆从这样想着,然后就看见他们会“动怒”的少主,委屈地瘪了瘪嘴,声音却小了很多,
“为什么?”
一众仆从:“???”
寒月拧了拧眉,“因为你吵得我头疼。”
一众仆从又开始担心,他们少主准备了大半夜,就是想邀个功,但是却被呵斥,还被说吵的头疼,这回少主要是发怒了……
然后他们就看见,
他们原本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的少主瞬间打起了精神,然后开始谴责自己,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说这么多话的,你胎象还不稳,赶紧上马车休息吧,别气坏了身子。”
一众仆从:“???”
这时,寒月又道:“马车就不用了,我……”
一众仆从:拒绝了,她又拒绝了,这下少主总该动怒了吧?
寒月刚想说季澜溪让她先坐他们的马车,等到了雍州城再买一辆给她来着,然后下一秒,就对上了殷迟凌委屈加控诉的眼神,好像她不坐他准备的马车,就是对不起他了一样。
寒月:“……行吧。”
反正坐谁的不是坐,她也省的给季澜溪添麻烦了。
殷迟凌脸上瞬间雪过天晴。
一众仆从:“……”
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