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毒掌,我看一眼就能知道了。”
寒月看了她一眼,手落在衣襟上。
慕时韫道:“我们先出去。”
众人出了小厢房,还把门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季澜溪开门请他们进去。
“确实是鬼面毒尊的毒掌,虽然手掌的形状已经随着她长大逐渐变形,但是就是毒掌,不会有错。”
慕时韫激动得险些落下泪来,
“这毒掌珠珠身上也有一个,不会有错,你就是我妹妹!”
寒月心中有些触动,她真的……有家人吗?
季澜溪又道:“你若是还不信,想亲自验证也不难,我有一种东西,能勾起人内心深处最恐惧的记忆,你看到鬼面毒尊的画像都如此恐惧,说明这段记忆一定是你深埋在内心深处,不愿意想起的,你要是用了,自然就会想起这段记忆。”
“愿不愿意再承受一遍,你自己做主。”
半天没出声的殷迟凌突然出声:“那是什么东西,会伤到她和孩子吗?”
“我会提前准备安胎药。”
慕时韫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你若是不想,可以不试,反正我已经认定你是我妹妹了。”
半晌,寒月道:“我想试试。”
若这是真的,她也能有家人了……
“去准备吧。”季澜溪说道,空青福了福身,下去熬药了。
安胎药端来,寒月端起碗一口闷了,苦涩在舌尖弥漫开来,她连眉头都没蹙一下。
季澜溪将药递到她面前,“吃了。”
寒月顿了一下,接过药吃了。
季澜溪转身看向众人,“我要给寒月催眠,需要一些时间,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都转身准备出去,唯有殷迟凌不乐意,
“我不走,我要在这看着。”
季澜溪还没说什么,寒月先说道:“我不想见他,让他走。”
殷迟凌一脸受伤,但还是十分固执,
“我不走。”
季澜溪说道:“她一会儿要睡觉,你在这守着她做什么?”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就要在这守着,”殷迟凌梗着脖子,“我守着我未来的媳妇孩子,怎么了?”
“谁是你媳妇!”
“谁是你媳妇!”
慕时韫和寒月异口同声。
不愧是兄妹,说话都是一模一样的。
殷迟凌都快哭出来了,“反正我就是不走!”
季澜溪一言难尽地看向慕时韫:你兄弟,你管管。
慕时韫:我不管,我管不了。
季澜溪:“……”
季澜溪扶额,突然想到了什么,走过去,在殷迟凌耳边低语了两句。
殷迟凌眼前一亮,“我这就去。”
说完跑的比谁都快。
众人:“……”
殷迟凌这个胡搅蛮缠的走了,众人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也都纷纷退去。
屋里只剩季澜溪和寒月两个人。
看出寒月抚着肚子有几分紧张,季澜溪笑了笑,
“别紧张,有我在,孩子不会有事的。”
寒月抿了抿唇,“谢谢你。”
要不是她,她和孩子估计都会有危险,这一声谢,她是发自内心的。
“那这一声谢我就收下了。”
季澜溪拿出一个怀表样的东西,“看着这个东西。”
寒月乖乖看着,眼神跟着它的轨迹运动。
催眠术是她才学没多久的,为了防止翻车,季澜溪才会用药物辅助了一番。
没一会儿,寒月的眼神就开始迷茫了起来。
但是很快,她的眼底又恢复了清明。
两人皆是一愣。
寒月抿了抿唇,“抱歉。”
“没关系。”季澜溪道,“我们重新开始就行了。”
寒月低头时,一缕调皮的发丝落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脸,季澜溪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帮她将这一缕碎发撩到耳后。
“暗卫和杀手都是经过特殊的训练的,你难被催眠,正是说明你心志坚定。”
寒月见她伸手,还以为季澜溪是想打她,下意识地往后一躲,但是下一秒,季澜溪的手落在了她的耳边,将那一缕发丝别到她耳后。
寒月错愕地抬头,就对上了季澜溪温柔的笑容,还有那清澈的眼眸中无边的善意。
寒月感觉心里的某个柔软的位置好像被狠狠撞了一下,
她好温柔啊。
如果季澜溪知道寒月在想什么,她可能就有点笑不出来了,因为,还真没有人说过她温柔……
不过季澜溪是不知道的,她在再次准备好,将寒月带进状态。
这次为了防止再失败,她和寒月说话,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知道我刚跟殷迟凌说了什么,他才会那么爽快地离开吗?”
“什么?”
“我告诉他,你明日要跟我们一起启程回京,要是马车不够宽敞,颠簸的厉害,不利于你养胎,让他去给你准备一个舒服点的马车。”
“我不需要他的照顾。”
“话不能这么说,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他为自己的孩子考虑有何不可?他去准备这些是应该的,你和他之间的事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但是涉及到孩子,占他点便宜怎么了?”
“还能这么想吗?”寒月一愣,不自觉就跟着她的话走了。
“那当然。”季澜溪笑道,“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不是?”
“就算他不愿意照顾,我们也不会不管你的,你若是不愿意,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摄政王府的孩子,谁也抢不走。”
寒月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问出了心里深藏的疑问,
“你发现我的时候,还不知道我可能是……为什么要救我?”
“你不怕我是个图谋不轨的刺客吗?”
“因为我是大夫,无论大人怎样,都不是一个孩子即将在我眼前消失,而我却见死不救的理由。”
“况且你昨夜不是已经放过一次水了,何必今天再孤身一人来行刺呢?”
寒月心头一震,心里的防线在这一刻成功被季澜溪入侵,昏睡了过去。
……
荒芜的山坡和小屋,两个大约五六岁,长相精致的小女孩正被铁链绑着手腕吊在半空,面前的老头正在将一碗毒药灌进了一个小女孩的嘴里,任瓶那个小女孩挣扎着,毒药撒了不少,但是还是灌了进去。
没一会儿毒发作,小女孩疼得撕心裂肺地大哭,她旁边,另一个小女孩挣扎着铁链,看向她,神色焦急,
“妹妹……”
“不要伤害妹妹……”
“不要伤害妹妹……”
她们两个是这个老头从小养的药人,只要他研制出了新的毒药,就会给她们尝试,然后根据她们的反应,制作出相应的解药。
他制作出来的毒大多都是不致命的,但是却是异常地折磨人,为了不让她们死,老头还给她们体内传输了不少内力,甚至不惜找来了不少武林高手来给她们输内力,就是为了防止她们在试药途中被毒药折磨死。
那个被灌了毒药的小女孩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气息也逐渐弱了下去。
另一个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
“妹妹!”
“求求你,救救我妹妹……”
“求求你……”
老头来到她面前,看着她的气息确实快没了,却是嫌弃地“啧”了一声,
“输了这么多内力,竟然这么快就死了,真是没用!”
边说边往小女孩的嘴里灌了他新研制出的解药。
但是小女孩的气息还是很微弱,显然,解药并没有起任何作用。
“既然快不行了,那就发挥你的最后一重作用吧!”
老头说着,伸出手,露出了黑黑的手掌。
“能为我渡下毒掌的毒素,也是你的福气。”
凝聚了他所有积累的毒素的一掌狠狠拍在了小女孩的右肩。
小女孩的气息更加微弱了,几乎只剩下一口气。
老头将没了用处的小女孩带到山崖边,直接抛了下去。
“妹妹!”
“妹妹!”
姐姐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寒月耳边回响。
她骤然坐起来,脸色惨白无比。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