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道:“我已经说了……那,那么多了,你,你先放,放了我弟弟!”
季澜溪打了个响指,张三就感觉体内那蚀骨的痒意如潮水般消退了下去,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身上汗如雨下。
季澜溪看向张三,“你来说吧,他说话费劲,我听着也费劲得很。”
张大:“……”
张三:“……”
张三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又能说话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真是愚不可及。
他根本不是眼前这两个冒牌货的对手!
“我说,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说。”
他实在是不想再体验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了!
“我们平时其实不太能见到大当家的,寨子里的事情一般都是二当家做主,三当家负责去外面抢东西回来,大当家的夫人们确实是死的早,据说是我们大当家的命硬,那些女子都跟大当家的命格犯冲,这才接连殒命。”
“既然知道自己克妻,还祸害无辜的女子!”慕时韫忍不住道。
季澜溪问:“那你们可知道那些女子都埋在哪了?”
张三摇头,“不知道,大当家的住处跟我们的不在一处,我们也无法过问,两位大侠,我们真的只是两个打杂的,我们就知道这些了,求求你们大发慈悲,放了我们吧。”
季澜溪瞥了他一眼,“放是肯定会放的。”
张三一喜,下一秒就听季澜溪说道:“不过得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
季澜溪站起来,朝着桌子走去,“过来。”
“啊,干,干嘛?”张三愣住。
“把寨子的地形图画出来,你别告诉我,你连寨子的地形都不知道,要是不知道,你也不用留着了。”
张三忙四肢用力爬起来,“知道,我知道,我这就画,这就画。”
慕时韫冷哼一声,“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
张三苦着一张脸,“大侠,我见识过你们的手段,我哪敢呐?我要是有一点不对劲,你们不得立刻把我宰了啊?”
“知道就好。”
季澜溪把纸笔推过去,“画快点,我要事无巨细,要是有一点差池,我就还给你下刚才的药,然后把你扔出去喂狼。”
张三脑海里闪过那药发作时的酸爽,顿时打了个寒噤,“不敢,不敢。”
画了小半个时辰,季澜溪和慕时韫总算拿到了寨子的分布。
张三祈求地看着他们,“两位大侠,我都按照你们说的做了,你们能放了我们了吧?”
慕时韫道:“不是说了等我们出去了再说?你们两个山匪,还敢跟我们谈条件?”
张三道:“大侠饶命,我们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山匪,实在是外面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才不得已落草为寇的啊!”
“我们原先也是秦州的百姓,我和哥哥在县城卖豆腐为生,县丞看上了我们那条小巷子里的一个姑娘,他就趁着那姑娘家里人出去把人糟蹋了,恰好我哥哥那日去送豆腐,那县丞怕我哥说出他,就诬陷我哥玷污了那女子,不由分说就把我哥打入大牢,还要判死刑,我一时气不过,就在县丞下来抓人的时候杀了县丞,又怕官府追究,才和哥哥一起来了黑风寨,除此之外,我们真的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慕时韫闻言,脸色沉了下来,“不过一个小小的县丞,怎能随意判人死刑?要真是如此,秦州的官场也太腐败了!”
张三听到这话,深知两人不简单,心里好奇慕时韫和季澜溪的身份,但是他惯会察言观色,要不然也不能混到厨房管事的位置,所以他选择闭口不言。
慕时韫接着道:“你们有没有罪,是要大燕的律令来定夺。”
说着看向季澜溪,“我们出去看看。”
季澜溪扫了一眼张大和张三,目光落到慕时韫身上,“他们俩怎么办?”
“打晕,塞起来吧。”
季澜溪道:“好。”
说着又打了个响指。
张三一句“别打晕我”还没说出口,就两眼一翻,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慕时韫把人藏进阵法的漏洞里,两人乔装一番悄悄出了门,粮仓的位置张大和张三不知道,他们现在要去的是那被掳过来的女子的住所。
两人七拐八拐,避开了大部分的人,最终来到了一处有些偏僻的小屋。
屋外有两个人守着,季澜溪看了一下,南风,真是天助她也!
她借着风向,撒了一把迷药出去。
迷药被风吹过去,守着的两人很快就打起了哈欠,然后歪到地上打滚了。
“这是我新研究的迷药,这样他们就算醒过来,也只会以为自己是太困了。”
慕时韫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娘子真厉害。”
两人快速闪进去,关上了门。
屋里没点灯,季澜溪刚要往床那边走,突然一个身影拿着剪刀,朝着她冲了过来。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碰到季澜溪,就被慕时韫眼疾手快打落了剪刀,慕时韫刚要拧断她的手,耳边传来季澜溪的声音,
“先别动手!”
女子刚要叫喊,季澜溪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用自己的声音说道:“姑娘,你先别激动,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来救你的,你要是想好好跟我们说话,就点点头。”
那女子听到是年轻女子的声音,怔了怔,随即点点头。
季澜溪这才松开她的嘴。
慕时韫已经点上了一盏微弱的油灯。
女子看着季澜溪的脸,如同一只惊弓之鸟,怒道:“你骗我,你分明就是这里的土匪,我下午还见过你!”
季澜溪道:“姑娘,我不是土匪,我是乔装了来救你的,要是我是土匪,我怎么可能会跟你说这些?”
那女子思考了一下,还是警惕地说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季澜溪叹了口气,拉起女子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前。
慕时韫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那女子刚要骂登徒子,手下坚硬的触感却是令她忍不住惊奇,
“咦?你真是女子?”
“如假包换。”季澜溪指着慕时韫,“这是我的夫君。”
慕时韫听到“夫君”,脸色才好了些,还要抓住季澜溪的手,站在她旁边,宣誓主权。
那女子眼神亮了亮,“你们莫不是我爹派来救我的?”
季澜溪道:“我们不是你爹派来的,但是我们确实是来救你的,我们奉命调查女子失踪的真相,看见你在马车上做的标记,一路追到了这里。”
那女子这才相信他们,说道:“你们还是走吧,这里守卫森严,又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我怕你们没能把我救出去,反而把自己也搭了进来,你们出去,把这里的地方记下来,让我爹派兵过来剿匪。”
“你爹是?”
“哦,我叫贺嫣,我爹是秦州校尉贺川,我本来是陪我爹一起去赈灾,迎接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这些山匪却趁着我爹出门直接把我掳走了!”
贺嫣气愤地说道,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季澜溪,
“我本来以为你们是山匪,想跟你们同归于尽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