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大人俱是面面相觑,要是摄政王执意要保自己的儿媳妇,他们是该怎么判呐?
但是不等他们反对,摄政王已经出了门。
几位大人连忙跟上。
到了刑部公堂,刑部尚书端坐在正中,他的一左一右,坐着大理寺卿和佥都御史,摄政王坐在旁听席上喝茶。
季澜溪端端正正立在堂下,有摄政王在,他也不敢开口让季澜溪下跪,所以就算是不满季澜溪站着受审,也没法开这个口。
他当刑部尚书这么多年,就没审过这么憋屈的案子!
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摄政王世子妃,大长公主以及福宁伯府阖府告你与小叔子慕时年私通,被清河县主发现后就杀清河县主灭口,可有此事?”
季澜溪道:“并无此事,我是被诬陷的,是青阳县主的丫鬟引我去那,我见慕时年中了药,刚将人制服,清河县主就来不由分说地要打我,然后她就倒下,七窍流血了,不是我下的毒。”
“一派胡言!”
开口的还是刚才那个汪御史,
“你说清河县主要打你,当日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为何是清河县主脸上有伤,而你却自始至终毫发无损?”
季澜溪轻笑一声,“这位御史大人,难道她要打我,就不允许我躲,不允许我还手吗?她是县主,我可是世子妃,这又是什么道理?”
“哼!”汪御史又被她噎住,冷哼一声,
“这是宫里宫宴那日值守宫人以及内务府的供词,宫宴那日并无任何不妥,分明就是你给清河县主下毒,致其死亡,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季澜溪道:“大人说话可要讲证据,宫宴那天没问题是不错,但是大人又怎么能保证其他地方也不出问题呢?”
汪御史还要再说,刑部尚书打断了他们俩打嘴仗,说道:
“摄政王世子妃,当时可是你说的三日之约,如今三日已过,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该不会就是在这公堂上和我们打嘴仗吧?”
“你要是以为这样便可蒙混过关,那可是大错特错!”
季澜溪淡淡一笑,“尚书大人放心,我自然是带了证据来的。”
季澜溪拍了拍手,空青端着一个盘子上来了。
盘子上,有一件衣服,一个小瓷罐,还有几张纸。
“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季澜溪不紧不慢地从袖子里又拿出了一个同款罐子,
“这罐是玉肌坊新出的敷面膏,用了可以美容养颜,脸蛋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细腻……”
“说重点。”刑部尚书敲了敲桌子。
“重点就是,这药膏里面添加有一味蛇涎草。”
“蛇涎草?”
“是,蛇涎草乃是一种微毒的东西,少量的汁液确实有美容养颜的功效,但是要是多了,再配上春衫乱,那就是致命的毒药。”
有人听到春衫乱,微微变了脸色。
但是也有人不知道是啥。
“春衫乱?那又是什么东西?”
季澜溪指了指那件衣服,“春衫乱是一种助兴的药物,常用于青楼,后宅之间也很常见,那件衣服就是慕时年赴宴那天穿的,据他所言,他去时,屋里正燃烧着一个香炉,炉里的东西,正是这春衫乱,他打翻了香炉,便有一些香灰落在了衣服上,诸位大人可找大夫检验。”
刑部尚书沉吟,“传大夫!”
大夫来了之后,检查了衣服上的东西,“确实是有春衫乱的味道。”
又检查了一下那两个罐子,也确定了里面的膏体确实添加了蛇涎草的汁液。
“另一个罐子乃是我从家姐那所得,我派人去查了玉肌坊虽然已经不再售卖这种敷面膏,但是他们铺子今年购入蛇涎草的数量是往年的两倍不止,这恰恰说明他们确实售出了这款药膏,大人可派人去取证。”
刑部尚书闻言,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去取证了。
但是这时,那大夫却疑惑地说道:“蛇涎草和春衫乱混合确实是有毒,但是那毒性微乎其微,是不可能致命的。”
闻言,汪御史大怒,“简直是一派胡言!什么蛇涎草,什么春衫乱,搞不好都是你自己编出来糊弄我们的,你真当我们这些人是好糊弄的不成?”
季澜溪简直想给他翻个白眼,道:“气大伤身,汪御史一把年纪了,还是多修身养性,才是长寿之法。”
汪御史被一个小辈说教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刚想用身份压一压季澜溪,就听到摄政王说道:
“本王觉得世子妃说的有理,汪御史还是多修身养性的好。”
汪御史:“……”
他怀疑摄政王来这,就是故意为了现在的!
这下汪御史纵有一肚子火,也发不出来了。
季澜溪感激地看了摄政王一眼,看向那大夫,
“单单是蛇涎草和春衫乱没什么效果,但是如果加上酒的富集还有佛手的催化呢?”
那大夫一愣,“那,那倒是有可能。”
“可是哪来的佛手?”
季澜溪道:“佛手是一种有香气的植物,常常被用来制香,宫宴上往年使用的御酒都是九酝春酒,但是今年,却换成了鹤年贡酒,鹤年贡酒的配方里,正好就有一味佛手。”
季澜溪说着,小吏疯狂地做着笔录。
“我昨夜去看了清河县主的尸身,清河县主整张脸全部发黑,符合中了蛇涎草和春衫乱的混合毒的特征,所以清河县主是因为长时间使用蛇涎草的汁液敷面,然后在宫宴上又饮了不少御酒,最后到了那间房间,闻到了春衫乱的味道,导致了中毒身亡。”
“不过屋里残存的那些春衫乱的味道已经很少了,按理来说是不足以致命的,所以我估计,清河县主在此之前,肯定还接触过春衫乱。”
那些大人面面相觑,都是为季澜溪的话以及她的推理所震惊。
季澜溪接着道:“为了验证我所言的准确性,请诸位大人派人去福宁伯府查验清河县主的遗体,并传召清河县主身边的人来问话吧。”
刑部尚书点头,“准了。”
过了半个时辰,派去的人回来了,仵作回禀道:“清河县主的症状,确实如摄政王世子妃所言,一字不差。”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衙役接着说道:“不过属下等去传唤清河县主的丫鬟,却被告知,清河县主的贴身丫鬟宝珠昨日外出时突然失踪了,不知所踪。”
季澜溪道:“没事,你们没带过来,我带来了。”
一直没说话的空青拍了拍手,说道:“进来吧。”
宝珠战战兢兢地进来,在堂中间跪下。
“奴婢宝珠,见过诸位大人。”
季澜溪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事发之后我就一直想找清河县主身边的丫鬟问个清楚,但是宝珠一直在福宁伯府,福宁伯府的守卫又过于森严,我就一直没机会,直到昨日,我派去的人回禀说宝珠中毒被害,我让人把她救下,才保住了她一条命”
“竟有此事,”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宝珠,把你知道的速速道来!”
“是。”
宝珠跪在堂下,把整件事情娓娓道来。
(PS:蛇涎草以及和其他东西的关系是杜撰的,不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