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引起了慕时韫的疑问,“怎么了?”
季澜溪摇了摇头,她总不能说刚才觉得他特别像一个十佳好男人吧!
慕时韫笑了笑,说起正事,“平州别驾来了折子,说你让人送去的抗寒药很有用,但是平州受灾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希望可以出钱买下药方,父王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季澜溪闻言一下子就来劲了,她放下手里的书,“那可是为国为民的好事,花什么钱,我这就去写方子!”
慕时韫脸色一变,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踝,无奈道:“今日太晚了,明日再写吧。”
季澜溪一边抽脚,一边说道:“这怎么行,你放开我,我这还有好几个方子,一并写了。”
慕时韫:“……”
慕时韫松了手,季澜溪下了榻,连鞋都没穿好就跑去了旁边她的小药房,提笔唰唰地写。
慕时韫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心塞,今天又是媳妇因为正事忽略他的一天。
不过片刻,几张药方就在纸上落下,季澜溪的字算不上很好,不过不妨碍辨认。
她把那几张药方拿给慕时韫,一张一张地给他讲,
“这里面不仅有父王要的抗寒药的方子,还有治疗风寒发热和冻疮的,我都标记上了。”
慕时韫接过药方,郑重说道:“我替北方四州的灾民谢谢你。”
季澜溪被他认真的神色弄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国难当头,应该的,应该的。”
慕时韫拉着季澜溪的胳膊,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坐下,头埋在她的颈窝。
季澜溪感觉到他跟平时有些不一样,“怎么了?”
“父王准备让我出任四州赈灾钦差,协助朝廷军剿灭平州的山匪。”
季澜溪一愣,“你要出远门了?”
“嗯。”
慕时韫收紧双臂,把人抱得很紧,轻嗅着她的体香,有种沉醉其中的感觉。
季澜溪被他抱的有些不舒服,挣扎了一下,问道:“什么时候起启程?”
慕时韫抬头,幽黑的瞳孔直勾勾地看着她,“你就这么想人让我走吗?”
季澜溪道:“当然不是,我是想着你出远门,我不在你身边,得给你准备些药贴身备着。”
说着,季澜溪就要从他腿上下去。
慕时韫:“……”
慕时韫又把人抱紧了几分,“不许去。”
再让她这么折腾下去,今晚他又要独守空床了。
慕时韫索性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把人放进被窝里,然后自己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放下了帐幔。
“睡觉。”
季澜溪从被子里探出头,“其实,我还不太困……”
话没说完,慕时韫突然直直地看着她,她这才意识到了话里的歧义。
慕时韫翻个身,手臂一横,有些兴奋地看着她,“睡不着?要不我们做点别的事?”
季澜溪脸一热,
慕时韫的手臂,正好是在她胸的位置……
幸好被子够厚,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刚这么想,慕时韫的手就伸进了被窝里,朝她这边伸过来。
季澜溪:“!!!”
在她紧张的感觉中,慕时韫的手穿过了她的腹部,搭在了她的腰上。
“嗯?”
季澜溪刚松了口气,就听到慕时韫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马上一个激灵,立马改口,
“睡觉,我困了。”
说着立刻闭上了眼睛,躺得十分安详。
只是微微颤动的眼睫,暴露了她此刻不平静的心情。
慕时韫轻笑一声,手臂收紧,把人抱在怀里,
“睡吧。”
季澜溪听了这话,见他没什么其他的动作,安心了些。
慕时韫靠近的时候,她心里竟然还有几分期待!
真是夭寿了!
她觉得慕时韫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她就要沦陷了,还好,他要不了多久就要出远门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季澜溪沉沉睡去。
深夜,天际忽然“轰隆”一声响,把季澜溪惊醒了。
打雷了?
似乎为了印证她的猜想,又是一道滚雷落下。
慕时韫似乎也被雷声吵醒了,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害怕?”
一边说着,一边把季澜溪又搂紧了几分。
季澜溪被勒得有些难受,推了推他,“我不怕,你别抱这么紧,我要喘不过气了。”
慕时韫的手臂纹丝不动,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暗哑,“嗯,你不怕,我怕。”
他怕打雷?
季澜溪刚想说让他别闹了,又是一道雷声落下,她感觉到慕时韫禁锢着她的手臂微微地颤抖。
他真的怕打雷?
季澜溪这么想着,就放弃了推开他的想法,自己艰难地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刚闭上眼,慕时韫的脑袋就靠了过来。
季澜溪瞪大了眼睛,身体抑制不住地紧绷起来,
啊喂,大哥,你头往哪靠呢?!
这个位置,让她怎么睡啊!
她掰他的胳膊,想离他远点,
“别动,让我抱会儿,我拍打雷。”
说着把季澜溪缠得更紧了,像只八爪鱼一样。
季澜溪道:“可是你这样我没法睡啊。”
慕时韫抬头看了她一眼,季澜溪在他眼里看到了淡淡的受伤和恐惧,只那一瞬,他就又低下头,
“我知道母妃去世的那日,也是个雷雨夜。”
季澜溪心一下子就软了,那时的慕时韫,也才十岁左右吧?
母妃抛下他去了边关,他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她叹了口气,“好吧。”
“嗯。”许是困,慕时韫软软地应了一声,又把头埋回去。
季澜溪也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忽略慕时韫的存在,却没看见低着头的慕时韫,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雷声持续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两人在宽阔的大床上,紧紧相拥而眠。
翌日季澜溪醒来的时候,还是被慕时韫八爪鱼一样抱着,抱得她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
慕时韫却浑然不觉他昨晚干了什么好事,抬头一脸笑意地看着季澜溪,抬头之前,还意犹未尽地蹭了蹭,
“娘子,早啊。”
季澜溪:“……”
早你个头。
季澜溪把他的手脚从身上掀下去,慕时韫被她大力掀得平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床帐,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容。
季澜溪耳朵一热,连忙掀开被子,下床把莺归叫进来。
莺归进来,“世子妃要起了吗?”
季澜溪点头,“嗯,打水,我要沐浴。”
大早上的沐浴?
莺归忍不住往床上看了一眼。
床上,慕时韫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还不快去,多准备点,我也要沐浴。”
莺归一个激灵,“是。”
不过心里还是狐疑,世子和世子妃这是圆房没有啊?
这要是圆了,怎么昨晚没见叫水,要是没圆,大早上的又为什么要沐浴?
季澜溪察觉到莺归的眼神,脸又是一热。
不行了,她最近面部毛细血管充血有点严重。
水提来,季澜溪泡了个澡,神清气爽。
今天没有下雪,而是下雨了,但是却感觉比平时更冷。
“冻雨最冷了。”
季澜溪摇了摇脑袋,早饭的时候吩咐空青,把抗寒的药给蕴玉轩的人一人发一瓶,这天气,太容易冻坏人了。
大冬天的,王妃身体不好,不用请安,季澜溪落得个清闲,去药房配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