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矜猛然惊醒,看见黑衣人,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一双眼里满是惊恐,
“朕是皇帝,你们刺杀朕,可是诛九族的罪!”
黑衣人大笑,“荒山野岭的,你死了,谁会知道是我们杀的?”
说着往季澜溪那边看了一眼。
季澜溪忙摆手说道:“跟我没关系,我不认识他,我只是凑巧来躲避风雪的。”
黑衣人似乎在思考她话的真实性,这时,司矜突然说道:“摄政王世子妃,你都已经救朕一次了,朕身上的伤还是你包扎的呢,你再救朕一次,朕回去一定让王叔好生褒奖你!”
季澜溪瞪大了眼睛,
竟然卖她?
活的白眼狼,今天她就见到了。
早知道就让他死在山洞里了。
她双手合十,神秘莫测地说道:“我昨天施救,是想日行一善,但是今天不行。”
司矜一愣,
“啾?”
小狐狸发出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她昨天日行一善救的不是它吗?
季澜溪看了司矜一眼,接着道:“因为我不救白眼狼。”
司矜:“……”
“少废话!”为首的黑衣人怒道,“你们今天都得死!”
手一挥,后面十几个黑衣人提刀砍过来。
司矜捂着伤口,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季澜溪知道,这是昨天给他上的麻药劲儿过了。
昨天的麻药是她就地取材做的,药效不确定,不过他治疗的时候没醒,说明效果还不错。
季澜溪眼眸眯起,随着黑衣人的上前往后退,五指之间夹着泛着寒光的银针,银针上面都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只要被刺中,十息之内没有解药就会立即毙命!
黑衣人提刀砍过来。
司矜扶着墙大喊:“救朕,朕许你一个承诺!”
季澜溪眼底寒光闪过,夹着银针的手挥出,
同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的承诺,值几个钱?!”
几道寒光闪过,几个黑衣人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倒地,口吐白沫,挂了。
一众黑衣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什么毒,竟然这么霸道?!
司矜听了这句话,眼底的阴郁和戾气几乎要倾泻而出,他低下头,敛去眸中的杀意,再抬头时,又恢复了惊恐。
黑衣人也反应过来了,“她手里银针肯定没多少,上,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
黑衣人又砍过来,季澜溪手里的银针确实没多少,这种见血封喉的剧毒随身带不了多少,不过,
“谁说我只有这点毒药的?”
季澜溪说着,一把粉末洒出,粉末飘进几个黑衣人的眼睛里,发出“滋滋”的响声,伴随着黑衣人痛苦的惨叫,让人头皮发麻。
黑衣人看向司矜,“先杀小皇帝!”
黑衣人立刻转换目标,一股脑朝着司矜砍去,司矜冒着冷汗闪躲,见季澜溪似乎真的没有帮忙的意思,一急,正要向季澜溪呼救,却不想季澜溪已经大喝一声,
“狗贼,拿命来!”
挥舞着匕首上前跟一个黑衣人缠斗起来。
你有毒啊!
怎么不用毒!
到这份上,司矜再看不出季澜溪是真的不想救他就枉费他在皇位上察言观色那么多年了。
“刺啦——”
司矜的袖子被砍断了,半截胳膊都露了出来。
季澜溪眉眼弯弯,继续跟那个黑衣人过招,黑衣人想走,她还不让人家走。
司矜又被砍到了胳膊,血飙出来溅了老远。
眼见着司矜快躲不掉了,季澜溪心思一动,正要速战速决,外面传来几道破空声,黑衣人应声倒地。
慕时韫顶着大氅,逆着光大步走进来,一把把季澜溪拥进了怀里。
“没事吧?”
季澜溪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他眼底全是红血丝,大氅的毛上都耷拉着雪碴子,看样子是找了她一夜。
季澜溪心里软成了一滩水,忍不住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我没事。”
“……有事的,是朕……”
司矜虚弱的声音传来,两人这才分开,齐齐转头看着他。
慕时韫单膝下跪,“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咳咳……”司矜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把慕时韫扶起来,
“快起来,你何罪之有?多亏了你们夫妻二人,要不然朕怕是在劫难逃,朕回去一定论功行赏。”
“谢陛下。”
季澜溪这时笑眯眯地问道:“陛下,你方才说臣妇救了你可以得到一个承诺,臣妇与世子夫妻一体,想来这个承诺也是作数的吧?”
司矜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季澜溪一脸关切,“陛下,你没事吧?你要是有事一定要说出来,臣妇可以就地给你看看。”
司矜看向她:“日行一善?”
季澜溪义正严词:“忠君爱国,是每一个大燕人的本分!”
司矜:“……”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但是他又不能把季澜溪的话说出来,季澜溪刚说的是不救白眼狼,他要是说了,岂不是说自己就是白眼狼了?
慕时韫宠溺地看着她道:“陛下受了伤,又受惊,理应先去医治,有什么事等等再说吧,天子一言九鼎,陛下难道还会缺了你的?”
司矜嘴角直抽搐,“……那是自然,这个承诺朕就给你们夫妻二人,只是朕方才亲政,朝政大权都是王叔说了算……”
季澜溪瞬间眉开眼笑,“多谢陛下,陛下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先给陛下简单包扎一下。”
“嗯。”司矜眼皮有些跳,伸出胳膊让季澜溪包扎。
季澜溪包扎好后,还是系了一个蝴蝶结,
不一样的是,这个蝴蝶结比给小狐狸系的丑。
收拾好准备下山了,季澜溪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正准备回山洞,小狐狸却不知什么时候窜了出来,顺着衣服的下摆爬到季澜溪肩头,
“啾啾啾”
季澜溪揪着小狐狸的后颈皮把狐狸拎到自己面前,“原来你在这,我还准备去找你呢,你欠我的账,可得赶紧还我,我这人不喜欢赖账。”
刚走出去没几步的司矜身子微微一僵,
他怀疑她这句话是对着他说的,但他没有证据。
“啾啾啾”小狐狸似是觉得不舒服,四只爪子晃动,发出抗议,季澜溪提着它轻轻一甩,小狐狸就飞到了她的肩膀上,两只爪子抓着季澜溪大氅山上的毛才稳住身形。
司矜这时看了小狐狸一眼,小狐狸一个激灵,往季澜溪的毛领后缩了缩。
一行人护送着司矜下山。
慕时韫道:“陛下获救之事臣已派人告诉父王,禁卫军很快就会赶来,在此之前,就委屈陛下先在臣的枫林别院下榻。”
司矜颔首。
枫林别院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直到晚间,这才将这位受伤了弱不禁风的小皇帝安排好。
把司矜安顿好后,慕时韫却一直一言不发,无论季澜溪怎么问,他都只是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看得季澜溪都有些发毛。
怎么回事?
这人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在山上的时候还配合她来着?
季澜溪一头雾水,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回房,只是刚把房门关上,季澜溪就双脚离地,被慕时韫扛了起来,上楼,扔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