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她自己也暴露了。
慕时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
季澜溪自爆了,轻咳一声,“谁让他那么欠揍。”
慕时韫大笑。
季澜溪脸有点红了。
不过,“你什么时候揍的,我怎么不知道?”
慕时韫想了想,“揍得多了,记不清了,看他太不顺眼了。”
季澜溪:“……”
反正宋霖树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听说前两天还因为一个花魁又跟户部尚书家的公子争吵了起来,两人在青楼大打出手,宋霖仗着钱多赢了,他又不喜欢有人跟着,所以经常挨揍。
偏偏他还不长记性,宋相想找人给他报仇都找不到人。
这宋霖也是有够蠢的。
慕时韫笑了一阵,“行了,真说正事。”
季澜溪死鱼眼看着他。
“八月初六是太后寿辰,你记得提前准备,我会让莺归提醒你的。”
季澜溪点头:“我知道了。”
“不过,”慕时韫蹙眉,“太后指名要见季玉,可是季玉不在我们手里,要是太后问起,恐怕不太好说。”
想到那一通莫名其妙的懿旨,季澜溪就想翻白眼,
“季玉又不是真的宝玉,怎么都一个两个的争着要见她,她有什么特殊的气运不成?”
慕时韫被她这个说法笑到了,“她有什么气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娘子是慧海大师亲口说的大气运之人,现在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在传,是我慕时韫慧眼识珠,娶了个世子妃,连命都从鬼门关捡回来了。”
季澜溪白了他一眼,“就你贫。”
“不过太后那边确实不好说,不过季玉是个活人,又不是个东西,她在哪我们还能一天到晚监控着?到时候太后说起,就直说呗,要是太后不讲理找茬,一定是太后吃饱了撑的,我给她下点毒,她不就有事情做了?”
慕时韫:“……”
他怀疑她把季玉和太后一起骂进去了,但是他没有证据。
太后寿辰前两天,王妃特地把她们叫去说了好一会儿话,其中大部分都是告诫季澜溪让她学好规矩别在宫里闯祸的。
季澜溪看着王妃脸上浓厚的脂粉,以及脂粉都遮盖不住的眼角的乌青,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不过面上还是保证她在宫里一定谨言慎行,绝对不会闯祸给摄政王府丢脸。
王妃这才放她回去。
太后寿辰是大日子,再加上今年又是新帝登基后太后的第一个整寿,办得很是隆重,普天同庆,就连在书院的慕时年都回来了。
这日,季澜溪见到了王府几乎所有主子,王爷看到慕时韫已经不坐轮椅了,当即就把慕时韫叫去了前面说话。
柳侧妃打扮得花枝招展地站在王爷后面,把王妃都挤到了后头。
季澜溪想起来云青之前跟她说的,因为王妃执意要跟福宁伯府定亲,王爷大半个月都没进韶光院,难怪柳侧妃这么得意了。
慕时年看着比之前憔悴了不少,整个人都少了一股劲儿,看起来不像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反而透露出一股垂垂暮年的颓然。
再看慕娴,在外也是装的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生怕别人挑出什么错来。
季澜溪微叹,王妃这样活着不累吗?不仅她累,她的一双儿女也跟她一样,一直用面具伪装着自己。
慕时韫被王爷问完话回来,见她愣着,不由得问:“想什么呢?”
看着王妃和慕娴坐一辆马车,王爷自己上了一辆马车,季澜溪摇头,
“没什么,走吧。”
慕时韫狐疑地看过去,见她好像真的没事,就让玄锦出发了。
季澜溪这次带的是莺归和月洄,莺归对宫里比较熟悉,性格也比较稳妥,带她是很合适的,
月洄嘛,她就是单纯地没去过皇宫,想去见识见识。
季澜溪觉得师姐每天在王府确实太无聊了,就带着她一起出来了。
最重要的是,有师姐在,她们又可以愉快地玩耍了!
到了宫门,下了马车,来参加宴会的官员官眷看着慕时韫已经不坐轮椅了,都好奇地往这边望。
王爷有事情,就去了前面,反正离开席也早,慕时韫就带着季澜溪去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看看。
如今的新帝没有妃嫔,所以也不用担心避嫌,慕时韫直接带着季澜溪穿过座座宫殿,一边走,一边给她讲这里发生的好玩的事情。
慕时韫就像个百事通一样,说什么他都知道,季澜溪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只是在经过一座荒芜的宫殿时,一个披头散发、衣衫破旧的少女突然冲了出来,直直朝着季澜溪两人撞过来。
慕时韫彼时正背对着那边给季澜溪讲他小时候上房揭瓦的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季澜溪已经捏住了那少女的手腕。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开,五脏六腑都有些翻涌。
在接触少女的瞬间,她脑海里的警报声也瞬间响起,
好强的内力!
好强的毒素!
那短暂的接触,季澜溪也摸到了她的脉象,
乱。
非常地乱。
几乎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脉象。
季澜溪被震开的瞬间,慕时韫连忙将人护在了怀里,同时,锐利的眼神打量着那个突然冲出来的少女。
这块宫殿都已经荒废很久了,照理说应该很久都没有人住了来着,怎么会有人?
慕时韫刚要问她是谁,那少女却伸手,从慕时韫腰间扯下了一块玉佩。
慕时韫脸色一变,“还给我!”
少女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脏污的脸,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焦急。
慕时韫看到她后,这个人都跟被雷劈了一样愣在了原地。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是谁?”
少女发出了“啊”的声音,开始在身上摸索着什么,突然,几个宫人跑了过来,看到慕时韫和季澜溪,吓得魂都飞了,
不是说这边没人来的吗,摄政王世子怎么会在这?!
慕时韫还没说话,那几个宫人已经将少女围了起来,领头的扑通一声在慕时韫面前跪下,
“给世子爷和世子妃请安,奴才一时不察,让罪人惊扰了世子爷和世子妃,奴才该死!”
慕时韫的理智回来了几分,冷哼一声,“确实该死。她是谁?本世子怎么从来没见过她?”
领头宫人擦了擦头上的汗,“罪人无状,别污了世子爷的尊耳。”
慕时韫拉着季澜溪的手转身,语气不耐,
“既是罪人,就该看好了,要是再跑出来惊了人,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是是是……”领头宫人点头哈腰,让人把少女带了回去。
走出去老远了,季澜溪还能感觉到慕时韫微微颤抖的手,
慕时韫突然停下,抿着唇,
“刚才那个少女,很有可能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