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表情也都像见鬼了一样。
慕时韫自己都这个鬼样子了,竟然还出来给女人出头?!
还是个庶女!
尤其是谢娉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她虽然打杀过不少下人,但是那些人都是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突然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腿一软,差点没站住,歪在了宝珠身上,正好压在了宝珠那只被月洄拧断了的手上,
宝珠疼得脸色惨白,表情都扭曲了,但还是用了她所有的力气去扶住了谢娉婷,因为她知道,要是谢娉婷在这种场合出了丑,她回去只会有更惨烈的惩罚!
谢娉婷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她定住神,道:“慕世子,你什么意思?!”
慕时韫本来都拉着季澜溪走了,闻言停了下来,向后淡淡瞥了一眼谢娉婷,
“这是第一次,只是几个下人而已,清河县主好自为之,否则下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谢娉婷死死地拧着手下的帕子,慕时韫竟然接受了季澜溪!
为什么?
季澜溪不过就是一个庶女!
娶一个庶女做世子妃,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她想不通的时候,慕时韫已经拉着季澜溪的手到了三楼的楼梯口,居高临下地道:“本世子今天就把话放这了,欺负世子妃,就是跟本世子过不去!”
因为身体虚弱,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听起来还有些中气不足,但是却响在了二楼每个人耳朵里。
能上二楼的不是贵族子弟就是有钱人,或许是谢娉婷这只鸡杀得好,一时间竟然震慑住了这些人。
慕时韫见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挪动轮椅,拉着一脸一言难尽的季澜溪转身上了三楼。
掌柜的极有眼色地要跟上去。
谢娉婷不死心,拉住掌柜的,问道:
“慕时韫在醉仙楼动手,你为什么不把他赶出去?”
“还有,他们凭什么能上三楼?!”
掌柜的不着痕迹地脱离了谢娉婷的钳制,不卑不亢地回道:
“慕世子是醉仙楼的最大的东家。”
说完就屁颠屁颠上楼了。
留下谢娉婷一脸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
再看谢佑,在慕时韫下令砍人的时候就已经躲进了隔间,直到听见慕时韫的动静消失了,才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头来,眼神在谢娉婷和慕时年之间流连了几下,问道:“妹妹,这饭,还吃不吃?”
慕时年望着季澜溪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苦笑,落寞离开了。
谢娉婷胸口起伏。
“吃什么吃!”
出门的时候,察觉到周围的目光,谢娉婷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她今天丢人算是丢大发了!
都是季澜溪那个贱人,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难堪过!
还有慕时年,他竟然敢挡在季澜溪前面!
季澜溪,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在场的其他人则是无比羡慕慕时韫,醉仙楼是什么地方,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慕时韫竟然是醉仙楼最大的东家!
此刻某日进斗金的东家正在醉仙楼最好的包厢里,接受着季澜溪的死亡凝视。
月洄特别想知道他们俩之间的情况,但是被玄锦无情地挡在了门外。
她竖起食指,“让我看一眼,我就趴在门缝上看一眼。”
玄锦伸出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抱着剑,面无表情,“闭嘴!”
月洄这暴脾气,“你想打架?”
玄锦二话不说就拔了剑。
月洄也不甘示弱。
两人剑拔弩张之时,掌柜的满脸堆笑地迎上来,道:“这位姑娘,我们醉仙楼有不少招牌菜,姑娘可要尝尝?”
月洄冷哼一声,对玄锦翻了个白眼,
“看在美食的份儿上,姑奶奶今日不跟你计较!”
玄锦没说话,面具下的脸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月洄不由得吐槽了一句,“无趣!”
掌柜的见他们二人收了剑,心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姑娘的水平他不清楚,但是玄锦的身手他清楚啊,这要是打起来,
闹心!
他连忙给月洄安排了一个上好的包厢,让人把招牌菜都上了一遍。
月洄有了好吃的,就把刚才的小摩擦抛之脑后了。
另一个豪华包厢的桌子上摆了满满一大桌菜,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慕时韫坐在桌前正夹菜,他面前盘子里的菜堆的有小山高,也没见他动一口。
季澜溪坐在他对面,拿着筷子大快朵颐。
这是她穿越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了。
慕时韫夹着菜,时不时往季澜溪那边看一眼,发现季澜溪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然后继续夹菜。
季澜溪喜欢哪些菜,他也就夹哪些菜。
直到盘子里的食物堆得放不下了,他才献宝般把盘子推到了季澜溪那边,脸上堆起笑容,
“娘子,多吃点。”
季澜溪埋头吃着饭,反正这顿饭也不用她花钱。
期间慕时韫一直没话找话,要么就是给她夹菜,季澜溪心头冷哼,别以为这样她就不生气了,就算他们不是夫妻关系,也是友好的合作伙伴的关系,他竟然抛弃了自己在侯府一个人走了,也太没义气了。
鉴于这一点,季澜溪觉得她有必要跟他好好重申一下他们的友好合作关系。
吃的差不多了,季澜溪道:“世子,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的毒解与不解,解到什么程度,你的身体又能恢复到什么程度,都是由我说了算的,再者,就算你痊愈了,我也有办法让你一夜回到解毒前,并且任何人都查不到我身上。”
“所以,世子,日后在外,请你照我们原先约定好的条款行事,不要再出现类似于几日前侯府里发生的事情。”
“抱歉,”慕时韫微抿着唇,道:“我的毒刚有起色不过三日,事情就传到了太后耳朵里,还下了那样的懿旨,我当时也是一时冲昏了头……以后不会了!”
季澜溪这两天并没有细想太后懿旨的深意,她只是个医生,在政治方面是不够敏感的,听他这么一说,季澜溪才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的深意。
她给慕时韫治病才隔了一两天,太后就收到了那样的消息,除却云安侯府向太后禀报,还有可能,是王府有太后的眼线!
而据她先前猜测,云安侯府,季玉,很大概率是给皇族做事,那这个皇族,难道就是太后?
见季澜溪似乎想到了其中的关窍,慕时韫接着道:“我幼时母妃早亡,那时父王征战在外,我便被太后接进宫养了一段时间。”
那时他聪慧又嘴甜,经常哄得太后和先帝哈哈大笑,恩宠甚至隐隐超过了几位皇子,就连现在的皇帝司矜,也是他无意之间进冷宫发现的。
只是那时候正逢九子夺嫡,斗得水深火热,先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后终于在他父王赶回来之时临终托孤,让父王以摄政王之尊扶持司矜为新帝,稳固江山。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先帝在托付他父王之前,先托的是他,这件事情只有他和先帝两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