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端着茶盏,眼中含泪,脸色屈辱,一双膝盖是怎么弯都弯不下去,
“时韫哥哥……”
季澜溪脸色冷淡,“快点,敬完茶就回你自己屋里待着去,主屋可没有你一个妾室待的地方。”
季玉闻言,哭得更凶了。
季澜溪眸中闪烁着寒光,“季姨娘不会,教教她怎么跪!”
慕时韫往这边扫了一眼,扫了莺归和雁归连忙上来,一人摁住季玉的肩膀,一人踹向季玉的腿弯,
季玉只觉得腿弯一痛,整个人就直愣愣地朝下跪了下去。
季玉被踹得倒吸凉气,双眸发红,她堂堂云安侯府嫡女,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季澜溪,我是嫡女,还是你姐姐,你让我跪下给你敬茶,就不怕遭报应吗?!”
说着看向慕时韫,“时韫哥哥,你就看着她这么欺辱我吗?”
慕时韫动了动疼痛的肩膀,脸色冰冷,“是你自己要自取其辱,与旁人无关。”
见此季澜溪勾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会不会遭报应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报应是来了。”
“敬茶!”
两个小丫鬟押着她,逼季玉奉了茶,在她含着泪与恨的眼神中,季澜溪接过茶,没想到季玉却“一不小心”,茶碗掉落,摔了个七零八落,
她立刻凄凄惨惨地看向慕时韫,只是她哭诉的话还没说出口,季澜溪就训斥道:
“这么烫的茶也敢给我喝,你是想烫死我吗?”
季玉凄惨的脸色僵在脸上,她似乎没想到季澜溪会如此无耻,直接倒打一耙,
本来云安侯府只需要登门致歉,再好好商议此事,看在她慕时韫醒过来的份上,摄政王府也不会太过为难,但是季玉非要自己跑过来上赶着,还撞到她手里,那她在摄政王府的日子,绝对别想好过!
小丫鬟又端了盏茶来,见慕时韫是真的没有一点要给她撑腰的意思,没再耍花招,乖乖敬了茶。
季澜溪也爽快地接了,毕竟,她看见季玉就闹心。
喝了茶,季澜溪摆手招来那两个小丫鬟,“去找人收拾两间屋子给她,把冬青拨去伺候,没事不要让她到前院来。”
“是。”两小丫头这次动作非常利落,把季玉请出去了。
季玉眼泪又唰唰往下掉,“时韫哥哥……”
季澜溪眉头一拧,“没规矩,时韫哥哥是你应该妾室能叫的吗?”
“来人,季姨娘直呼世子名讳,去外面罚跪一个时辰。”
季玉惨白的脸上如遭雷劈,“你说什么?!”
她看向慕时韫,“时,世子……”
慕时韫嫌恶地看了她一眼,“还不快把人带出去!”
两小丫头这次不敢有一点耽搁,拉着季玉就出去了。
还没出门,就听见季澜溪的声音,“冬青之前是我大姐的丫鬟,想来她们主仆情深,也跟着一起去跪着吧,还有,既然旧主都来了,我也不好让大姐割爱,以后就不必回来了。”
膝盖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季玉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恨意。
娘一定不会不管她,等她出去了,一定要季澜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内室,季玉刚走,季澜溪就被慕时韫暴力扯了过去,“给我更衣!”
季澜溪皱眉看着他的阴沉脸,“你有病?”
刚利用完她就使唤她!
还有,大白天的更什么衣?
慕时韫冷哼一声,“没病就不劳烦世子妃了。”
闻言季澜溪当即转身,慕时韫抓着她,“你干什么去?”
“给你写解毒的方子啊,昨天已经排过一次毒血了,剩下的药物辅助就行。”
就差没明晃晃地告诉他不需要脱衣服施针了。
慕时韫脸色一黑,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说的是毒吗?
几乎是咬牙切齿,咳的断断续续地道:“我的……胳膊!”
季澜溪一囧,她把这事忘了,按照她下手的力度,慕时韫的胳膊肯定有淤青。
她眼神有点飘,不过转而呲牙:“你昨晚刚说了不纳妾今天就食言,还拿我当挡箭牌气你的旧情人,我捏你两下怎么了?”
慕时韫气结,她这是捏两下?
他也习武,岂不知她下手有多重,再用点力,他不说身死道消,也得雪上加霜!
不过说着,她还是去拆慕时韫的衣服,看他肩头的淤青。
正拆着,前头一个小丫鬟跑进来,看到他们新晋世子妃正在扒世子的衣服,当即脸色一红,背过身去。
世子和世子妃也太……这大白天的,世子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几乎是瞬间,季澜溪就知道了这小丫鬟在想什么,看着手里还悬着的慕时韫的腰带,心中哀嚎:
不是你想的这样啊!!!
慕时韫眼中含笑,“什么事?”
小丫鬟把头埋得低低的,回道:“禀世子,王爷回来了,说要是世子还能走,就带着世子妃一起去前面用午膳,让世子妃认认人。”
王爷回来了?
慕时韫脸上的笑意缓缓收起,
“不去,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差这一顿!”
小丫鬟似乎早有预料,深吸了一口气,学着人威严的语气狐假虎威地回道:“世子,今天厨房的厨娘都在前面,王爷说您要是不去,中午就没饭吃。”
慕时韫:“……”
季澜溪:“……”
丫鬟退下后,慕时韫拢了拢眉,道:“继续。”
继续你妹!
季澜溪道:“你爹没教过你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吗?”
“没有,”
他父王怎么会教他这个?
慕时韫懒洋洋道。
“肩膀疼,抬不起来。”
“快点,去晚了一会儿就没饭吃了。”
季澜溪磨了下牙,去给他换衣服,当看到慕时韫肩头几个手指状的乌青时,只想说两个字:
活该!
换了一身便装,季澜溪就推着慕时韫出门了,莺归拿了件披风跟在后面。
经过季玉的时候,季澜溪和慕时韫都默契地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也就是这时,季玉两眼一翻,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大小姐!”冬青惊呼,季玉的丫鬟明夏立刻小跑到慕时韫面前跪下,
“世子,大小姐她自幼就体弱,忧心世子,她为了世子宁愿做妾也要留下,第一日就被罚跪,小姐怎么受得了啊?求世子开恩,让我家小姐回去休息吧!”
季澜溪听着明夏的话都想笑,忧心慕时韫?是忧心慕时韫怎么还活着吧!
还敢说她苛待季玉?
慕时韫眉头紧皱,“扶她回去。”
“我们走。”
“世子……”明夏还想说什么,却被莺归拦了下来,
“明夏姑娘,你还是赶紧扶着姨娘回去吧,今儿日头大,再待下去可要中暑了。”
待明夏反应过来,季澜溪已经推着慕时韫出院门了。
莺归指了几个小丫鬟,“你们几个,把季姨娘扶到幽阁去。”
明夏泪痕还没干,就跟着人一起扶着季玉去了幽阁。
季澜溪和慕时韫到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都到齐了,两人穿着红色常服,十分显眼。
慕时年抬头,只觉得那一抹红色扎眼,扎得他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