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一)
王知煜把荣年扶到吧台边的阳台上面,荣年喝醉,大半身体都压在他身上,累得他把荣年安顿好之后就站在一边喘着气调整呼吸。
在包厢里没有时间观念,一出来天都已经黑了,王知煜给自己扇风调节,眼睛一瞟过去,正好看到祁仁之从卡座位置上站起来,他一开始没注意到,看到有人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才看到。
他毫无意外的起身走向王知煜,嘴角扬起喜悦的笑。
“你是来找我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祁仁之还没等到王知煜说话就注意到了一旁的荣年,两人的衣服在刚才的玩闹中算不上整齐,王知煜衣领都开了,止咬带就那么大敞在那里,呼吸都还没有调整好。
祁仁之眯起双眼,眼中闪过阴沉,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在这种地方也能献身,我没有满足你吗?还是你就是个满足不了的淫荡贱货?”
王知煜一时有些哑然,这好像是祁仁之第一次对他说这么难听的话。他很快推开祁仁之,“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走开,别妨碍我!”
“我妨碍你?我妨碍你什么了?我走了你好和他甜蜜是吗?我妨碍你们交配了是吗?”祁仁之伸手扣住王知煜的下巴,怒喊道,愤怒的声音简直要穿透王知煜的耳朵。
他觉得下巴要脱臼了,好疼,祁仁之通红的眼睛就在他面前,他不忍心看祁仁之这副样子,马上就要忍不住和他诉苦,但是想起家里靠特效药吊命的父亲和烂赌鬼的母亲,还有祁妈妈在他面前趾高气扬地说他配不上祁仁之,他们一家都会拖累祁仁之的画面。
他把所有话都咽进肚子里,甩开祁仁之钳着他下巴的手,扶起醉的东倒西歪的荣年就要回包厢。祁仁之英俊的脸变得狰狞,“王知煜,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我保证!”
他愤怒地砸掉阳台上摆放着的酒和杯子,细碎的玻璃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王知煜走的很快,他感觉自己再不离开就要窒息了。
回到包厢时间也不早了,大家玩都玩累了,就决定各回各家。王知煜去前台买了单,荣年稍微清醒了一点,“你醒了?我送你回学校怎么样?”
“嗯...不回学校,要去灰山桥!”因为荣福华的限制,荣年即使快毕业了也没有住在外面,而是一直住在学校。
“灰山桥?你把地址告诉我,先别趴着,哎!”王知煜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喝醉的荣年口中套出地址,把荣年送到李由手中,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时间太晚了,公交和地铁都停了,王知煜走了好长一段路才舍得打车。
刚坐上车没几分钟,王知煜接到了他妈钟招娣打过来的电话,“喂!是知煜吗?我是妈妈。”
“怎么了妈妈?”王知煜疲惫的闭上眼睛倒在后座椅子上。
“医院说你爸爸的医药费要补交,你看什么时候把钱打过来吧!挺急的。”电话那边的女人说话声音尖锐,好像需要下一秒就收到钱,但还是盖不过骰子和桌面热烈的碰撞声。王知煜几乎可以猜出他妈在哪个赌场。
“妈妈,爸爸医院的医药费和护理费我每个月都按时打过去了,他们也有我的联系方式,治疗方案有什么改变也会直接联系我,我不知道你要的医药费是付什么的钱?”王知煜疲惫至极,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
但是电话那头明显没有要关心自己儿子的意思,反倒被拒绝,钟招娣的声音越发激动,“你爸的病要付的也不止医院那点钱,你不在家你不懂,总之你把钱尽快给我打过来!”
“我没钱了,妈。”王知煜的拒绝那样无力。
“你不是和同学在金城都已经开公司了吗?怎么可能没钱,少废话,赶紧把钱打过来!”
“妈,那公司是人家出钱开的,我也只是在帮忙而已,我哪里有钱。你别赌了,好好照顾爸爸吧!我每个月打给你的钱,也够你生活费了。”王知煜爬起来看着车窗外,金城真漂亮,美轮美奂,金碧辉煌,天仙下凡有,琼浆玉液也有,只要有钱。
王知煜挂了电话,不再听那边骂骂咧咧的女声,他看了窗外好久,目光移到手机上,绿底白字显示他的余额是五万一千三百六十四点六元。王知煜犹豫了好久,给他妈转过去五万,留言“医药费”。
而他妈收到钱之后还抱怨着,“这么点钱打发要饭的呢!说不得是个omega,要点钱和要命似的,还是王姐你家那个小alpha好!”
“哎哟喂!我家那个每个月怎么拿的出那么多钱啊,你家知煜还是能干哟,可给你享福了。”王婶打出一张九万,不接钟招娣的夸。“你看我们村里,除了那个祁家的,就属你家知煜最能干了。”
钟招娣把那张九万碰了,牌收到面前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能干又怎么了,再怎么样总是别人家的人,趁着没嫁多给点钱才是厉害的!”钟招娣打出一张幺鸡,不再和人谈论王知煜,全心全意的投入到牌场之中。
(二)
王知煜在楼下看着自己出租屋里黑暗的房间,缓步走上去,憋闷地慌,他解开了自己的止咬带,让自己放松一点。没曾想,开灯那一霎就能看遍的房间床上,一个人影坐在那里。
“surprise!知煜。”祁仁之起身,alpha的身材高大精干,比王知煜高出一个头,带来的压迫感让王知煜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不准备去陪你的荣大公子嘛?”祁仁之把王知煜甩到墙边,把他困在双手和白墙之间,低头看他,声音低哑温柔,却说着残忍的话。
王知煜后脑撞上坚硬的墙壁,疲惫地看他,只觉得全身无力,他要推开他,却突然被吻住。舌头伸进口中肆意地搅弄,王知煜呼吸不过来,祁仁之放轻动作,一手扣住王知煜的头,一手在他身上游走。
王知煜被亲得腿软,支撑不住身体,不断地往下掉,祁仁之把他放在床上俯下身去,在他耳边呢喃“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不是要我走吗?现在怎么样,在邀请我吗?你真yin荡!”
王知煜缓过来恢复了点力气,“我同情你的自以为是,但是,我要干什么和你没有关系,走开!”起身推搡着祁仁之,却被扣住双手压在床上,身下一凉,裤子被祁仁之扔到一边。
“你要干什么!祁仁之!你疯了!放开,放开我!”王知煜感到一阵心惊,捶打着祁仁之,让他清醒一点。
祁仁之好像失心疯了一样把王知煜提起来转过去,坐在他身上,摩挲着他刚摘下止咬带的后颈,白嫩细润,他轻声说“这里,还没有人碰过,对吗?”
王知煜没有回应,还在挣扎着、叫骂着,祁仁之改用指甲轻抠,换来身下人一阵颤抖。
他着迷地看着王知煜,目光近似痴狂。
他突然笑了,笑的很开朗,像是小时候两人一起在山野中疯玩一样开朗,王知煜有些失神,仅那一瞬,祁仁之的笑声停止了,王知煜就这样直愣愣地接受了来自祁仁之的怒火。
他疼得连骂声都停止了,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都停了一瞬,等反应过来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今天房间好闷,闷得他无法在浓郁的白酒味里呼吸到一点新鲜的空气。
是祁仁之的压迫信息素,不断侵袭着omega。
他痛苦地扭动着身体,颤抖地向前爬,又被抓住脚踝拖回来,祁仁之深邃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在他身下不停挣扎着拒绝他的王知煜,眼神更加犀利,他脸上的表情全都敛去,握着王知煜脚腕的手不断收紧。
眼泪涌出,王知煜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祁仁之!你放开!呃啊…我好痛,祁仁之!你…轻点,呃…”王知煜疼出一身冷汗,求饶着。
祁仁之好像没听进去王知煜的声音都开始断断续续,“祁…仁之,祁哥哥,我好痛!”
祁仁之真的放缓了速度,“知煜?”在满屋子的压迫信息素中挤出一点安抚信息素来,他俯下身亲吻王知煜的侧脸和耳朵。王知煜好像刚从灾难中逃出来,他说不出话来,汗湿的头发凌乱的搭在额前。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还没放松几分钟,祁仁之像蛇一样被王知煜后颈的香味所吸引,在浓烈的白酒香中清香的桂花酒味几乎微不可闻,他听从天性摸索到那一小点软嫩,鼻尖不停地探索着。
王知煜突觉不对,膝盖弯起想要逃跑,但还是逃不出祁仁之的手心。
alpha特有的尖锐虎牙刺破皮肤,尝到一缕相思“我被标记了?”王知煜背脊僵硬,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他目光无神,任祁仁之在他身上作怪。
原本白皙细腻的身体上覆盖了青紫伤痕,腰侧尤其严重,几个指印像盖章一样刻在他身上,后颈的血激发了alpha的天性,引来更残酷的撕咬。
alpha拼尽全力的要从Omega身上汲取安慰,但王知煜的头变得昏昏沉沉,眼前的光线也变得暗沉,“祁仁之……”王知煜念叨着祁仁之的名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