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刘瘸子蜕下了自己的皮,钻进了三爷爷的皮囊之下?
而且正如年轻人反问的那样,如果刚刚跑出去的血人是刘瘸子。
属于三爷爷陈福海的肉身又在哪里?
在场的所有的人没有人能够回答年轻人,大家都已经被刚才的那一幕给吓懵了。
这时候,院子外的村民们也都冲了进来,他们下意识的去找警察寻求庇护,他们差点抱住了警察的大腿哭诉道:“警察同志啊,您刚才看到没有,有一个身上没有皮的东西从院子里跑出去了呀!老他娘的吓人了呀!我们都要吓尿了!”
警察只能安慰他们不要紧张。
一边安慰他们一边示意他们找错人庇护了。
真正此刻能庇护他们的是那个一身黑袍的年轻人。
在警察的示意下,大家的目光顺利的调转,与此同时也看到了地上散落的那一张完整的人皮。
他们一下子就认出来,那人皮是三爷爷陈福海的。
此刻,围观群众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热闹了。
恐惧。
疑惑。
愤怒。
五味杂陈。
“三叔脱皮跑了,他是成仙了!”不知道谁叫了一声。
不得不佩服村民们的想象力,在大家都呆滞的时候,这个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瞬间把大家惊醒,人群噗通噗通的跪倒了一片,大家默认接受了三爷爷成仙的这个说法。
“都闭嘴!退出去!今天这个院子里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对外人说!胆敢传出去立马逐出族谱!”二爷爷这时候都被刺激的不结巴了,说话终于是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了严厉。
或许二爷爷现在已经没有那么高的威信,但是这时候我能感觉到大家需要一个人能够站出来主持大局,所以大家立马听了二爷爷的话,恨不得脚下生出三条腿纷纷的退出了院子,只有少数胆子大的还站在院外观望,更多的恐怕已经跑回家里紧闭大门了。
喝退了众人,二爷爷走上前来对着年轻人敬了一个礼道:“小先生,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此刻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是今天是我三弟出殡的日子,这个殡还出不出,全凭你来吩咐。”
年轻人摇了摇头道:“我的问题,还没有人回答。”
二爷爷道:“在场的人,恐怕没有人能够回答的了你的问题。”
年轻人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二叔道:“他们回答不了,你也回答不了吗?”
二叔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整张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咬着牙道:“我不知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我自然是没有办法回答你的。”
年轻人笑道:“是吗?”
因为年轻人展示了非常高超的手段,让所有人都不由的对他产生了信服感。
所以在他三言两语之下,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二叔。
就连我爸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甚至我爸往前走了两步对我二叔说道:“青河,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现在也没什么外人。”
二叔斩钉截铁的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说罢,二叔盯着年轻人道:“你有什么话请明说,不用如此阴阳怪气的说话!”
年轻人蹲下身子,取回了那把断剑,简单的擦拭之后放回了胸口,云淡风轻的道:“不用激动,你要是不知道的话就算了,只是这招瞒天过海单凭一个人完成不了,还需要有人暗中的配合,所以我很怀疑这个配合的人就是你。”
此刻,警察们看二叔的眼神也都凝重了起来。
二叔亲历了刘瘸子蜕皮。
而且二叔除了去找刘瘸子之外的时间里一直都待在三爷爷陈福海的灵前。
再有甚者,二叔是一切事情的亲历者。
如果从办案的思维来说,二叔有着绝对的嫌疑。
二叔深吸了一口气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年轻人无所谓的道:“当然可以。”
其他人没有说话。
如果现在是一场对台戏的话。
那此刻的主角就是二叔跟这个年轻人,其他的人或许连配角都算不上。
就在二叔准备去后面屋子单独聊天的时候,年轻人却弯下腰对我拍了拍手道:“来,叔叔抱。”
因为他刚才有责难我二叔。
我觉得我有点不像刚才那么喜欢他了。
但是我又想去听听他跟二叔说什么。
一时之间,我陷入了犹豫当中。
“去吧雁回,陪着你二叔。”我爸在这时候说道。
其实我当时很不解为什么我爸会在这个时候让我去一个陌生人的怀抱。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我爸当时的心境。
他是觉得,这个人能医我顽疾。
有了我爸这句话,我跟了过去,但是我没有让那个人抱我,而是跑过去追上我二叔让他把我抱起,天真的我以为这样就表明了我自己的态度。
被我扫了面子,年轻人摸了摸鼻子,跟着二叔走进了后面的房间。
这一间屋子,是三爷爷生前的香堂。
如果有人来找三爷爷问事的话,一般都是在这个屋子里。
香案上供奉着几个神像。
还有一个香炉。
年轻人进屋之后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三爷爷原来的那张椅子上。
二叔倒也没有跟他计较主客抱着我坐在了他的对面。
二叔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到底是谁,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年轻人反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够明白吗? 是陈福海请我过来帮救他,我因此才来,至于我是谁,你只用把我当成陈福海的故人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也没有必要跟你汇报。”
“三伯已经死了,你来晚了。”二叔再次说道。
“你好像很不欢迎我。”年轻人问二叔道。
“不,如果你真的以三伯朋友的身份过来帮忙的,我自然欢迎你,但是我觉得你的目的或许并不单纯。”二叔说道。
“我们才刚见面,而且我还戳穿了那个刘木匠占据陈福海身体的阴谋,顺便洗刷掉了你身上的一些嫌疑,你凭什么觉得我的目的不单纯,是你拥有比女人更加准确的第六感,还是说其实是你心里有鬼,所以才觉得别人都有坏心思?”年轻人当即反问道。
二叔深吸了一口气道:“三伯只要下葬,一切就会盖棺定论!该死的人都已经全死了!一切本应该结束了! 可是你来了,一切都搞砸了!”
“掩耳盗铃!不过是你自以为要结束了而已。”年轻人冷笑道。
说罢,年轻人扭头看向了供桌,他冷眼看着桌子上的神像,似乎对这些神像非常的漠视,他指着中间供奉的一个女性神像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黄老太太,陈福海立的她的堂口,插的她的旗子,她就是你苦苦寻找的那个哭死陈福海的长尾巴老太太。现在你还觉得一切都结束了吗?”
二叔的眼睛瞬间瞪的滚圆。
他摇头道:“这不可能!”
年轻人冷笑道:“为什么你觉得不可能呢?我从警局那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始末,为什么刘瘸子在知道哭死陈福海的是一个长尾巴的老太太之时深情大变? 他为何要告诉你这件事不能深究探寻,哪怕是数次登门他也不愿意透漏半个字?”
年轻人猛然的站了起来,盯着二叔道:“因为刘瘸子是鲁班门人,修得鲁班法,习了厌胜术,当的是半个法师,算是一个圈内人,他知道陈福海堂口里供奉的是谁,知道哭死陈福海的就是他供奉的所谓仙家,意识到这是陈福海这是陈福海在瞒天过海,这才有了刘瘸子偷天换日。 不然刘瘸子为何要占据陈福海的身子? 活着不比被埋了强?”
我的脑子瞬间被绕晕了。
二叔被他说的冷汗直流。
年轻人继续逼问道:“刘瘸子许诺了你什么因果,让你这个心高气傲的读书人帮他行旁门左道之法?!”
二叔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冷汗已经完全打湿了他的全身。
他抬起头,再也不复刚才的意气,几乎是哆嗦着说道:“刘瘸子说三伯死了之后也了不却因果,魂魄也要被囚禁折磨,而他身负绝症命不久矣,愿意替三伯挡这一煞,他是鲁班门人,不入因果,不会被那人拿住。。。”
年轻人坐了下来笑道:“他是不是说,头七回魂夜,就是陈福海魂魄被捉拿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