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交租时,都是靠自觉。你有便交些,没有便罢了。长此以往倒是积累了个好名声,县里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不念他好的。
可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也没什么。
可今年的松山县却逢百年难遇的大旱。县里的官员们只顾自己中饱私囊,那里管百姓的死活。
那些富户们也是如此,借机囤米囤粮,抬高物价。于那些官员沆瀣一气。公孙老爷不忍百姓流离失所。
便在自家的门外每天舍粥不断。可他就一个人,独木难成林,流离失所的百姓又太多。终究管不了什么大用。
后来他也找过官府几次,可几次都吃了闭门羹,连那县令的面也见不到。往日那些称兄道弟的那些人也对他如避蛇蝎,生怕被他给拖下水。
实在没法子,他也是抱着能管一时算一时,能救一个算一个的态度整天施粥。好在家里的存粮还算富裕。
如此过了几个月后,倒也没发生什么事。
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当公孙仁知道朝廷播下来的钱粮被这些贪官污吏给贪墨了后。一个忍不住找上门去。
当时只是跟那县令冲突了几句,结果当天就被人打成了重伤。回到家后,交代了几句,顿时一命呜呼。
临死之前,公孙仁交代家里,那粥棚万万不能停。
那县令得知消息后,第二天便派人传话过来,说是谁要是敢来吊唁。轻者打断双腿,重则关入大牢。
开始有人不信,可两天来,就是家里的亲戚前来吊唁都被抓了好几个,打伤无数人,于是,就有了这一番景象。
说话的途中,妇人不时抽泣,愤愤难平。不断念叨上天不公,好人没好报。
“哈哈哈哈!!!”听完一切经过,青竹道人却是一阵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笑的不知所以。
妇人听得青竹道人的笑声,顿时大怒,道:“你笑什么,我知道了,你肯定跟那县令是一伙的。”
旁边的男人也是大怒,招呼一声,上来就要动手。
青竹道人却是笑道:“莫急,莫急!等贫道说完后,你们再打贫道不迟。”
在妇人的劝说之下,那男人才站到一旁,可看他的样子,依旧怒火中烧。要是一个不对,下一刻他的拳头就会挥过来。
见两人都看向自己,青竹道人才道:“贫道笑你们无知,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居然被你们生生的给蒙死了。”
两人听罢,顿时呆住。他们还以为这道人能说出一番什么话呢,闹了半天居然是在开玩笑。
公孙老爷死的时候,他们亲眼所见,并且当时跟前还有两个大夫。他们应该不会看错吧。
那妇人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青竹道人。
先前她的一片心思都在死去的丈夫身上,就是家里来了人她也没细看。可现在一细端量,这才发现此人的凡来。
只见眼前的这人,一身破旧的灰色道袍,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脚底蹬着一双芒鞋,看不出多大年纪。头上用竹枝随意挽了一个道稽。
后背还背着一把碧绿色的竹剑。
首次看不觉得有什么,可越是细看越是吃惊。在那妇人的眼中,青竹道人看似站在眼前,可又仿佛远在天边。
虽是袒胸露坏,放荡不堪,可个人的感觉却是如此的和谐。没有一点扭捏之感。看上去邋邋遢遢的,可细看不见一点脏乱。
再想想他来后的表现,加上先前的一番话。妇人那里不知道家里是来了奇人了,福至心灵,妇人忽然扑通一声跪下。
旁边的男人见状,虽心有不甘,还是不敢怠慢,紧跟着跪在了他嫂子的后边。
妇人说道:“先生既出此言,必有前因。还请先生指点迷津,莫非我家老爷还有生还的可能?”
虽然不太相信,可妇人还是问了一句。旁边的男人听罢,也是一惊。赶紧磕头道:“我先前多有冲撞,请先生莫怪。要是可能的话,还是…..”
男人道完歉后,后边的话只说了一半。显然他也不敢相信。
青竹道人伸手扶起两人笑道:“这又何难,且看贫道的手段。”
说完后不待两人回话,青竹道人直接来到棺材跟前。下边跪着的两个小孩一惊,赶紧躲到了娘亲的身后。
也不叫别人帮忙,青竹道人只是用手轻轻一抬。百八斤重的棺材盖“嘭”的一声飞起,然后就落到了地上。
这一下可把旁边的两人吓了一跳。要知道,这棺材盖重不说,四周还用木楔子钉了了结结实实。
旁人要想打开,非得几人合力。用撬棍狠狠撬起才行。可这道人只是用手轻轻一抬,便抬飞了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后,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惊色。
“你们两人过来瞧!”
就在他们俩吃惊的时候,那道人的声音忽然传来。两人赶快上前,低头向棺材里面瞧去。可只是看了一眼,两人纷纷呆滞现场。
两个孩子见大人的奇怪模样,也不害怕,纷纷探头去看,道人也不阻拦。
只见棺材里面躺着一人,四十岁上下。面目慈祥,颚下半尺长须,面目慈祥。双眼紧闭。脸上有轻微淤青。
看他的模样,那里像个死人,分明刚刚睡着一样。
他颈下枕着一个崭新的绣花枕头,底下铺着一些锦缎褥子。身上盖着几层厚厚的丝绒棉被。挤在狭窄的棺材里面。
按说现在的天气热的厉害,而公孙仁已经死去整整三天了,早该臭了才是。可令人吃惊的是,他的身上不仅没有丝毫的臭味。
反而有一股轻微的檀香。
就在此时旁边的两人回过神来。
妇人喃喃道:“这…这…..这,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说完后,她便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青竹道人,眼中全是期待。旁边的那个男人也是一样。
青竹道人却是笑道:“等什么呢!还不赶紧把你们家老爷抬出来安置好。”
“对对对,赶紧!快,叔叔,赶紧叫人。”妇人听罢,连连开口。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她现在已经对这个道人的话有了几分期待。
这边发生的事,没有瞒过宅子周围埋伏着的那些人。那些人见状,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人匆匆离去。
剩下来的人继续看守。
不用想,也知道离去的那人干什么去了。
当然,这也是青竹道人没有隐瞒的缘故。不然的话,就这些凡人,也能看透他的手段。
看着那个离开之人的背影,青竹道人露出些莫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