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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依旧再讲哲学(1 / 1)


【老者脸上现出了茫然的神色——没有人能够思考一个问题整整一生。

正如凯文自身作为一个特例,没有其他人能够像他那样以极为单纯的出发点,来支持自己活过漫长的人生。

但无论如何,老者的确还记得自己年轻时所说过的话。

他沉默了一瞬,随即缓缓开口。

“……因为,它们‘想要’飞上天际。”

“这只是浪漫主义者的一厢情愿。我也拥有同样的理念——跨越‘童年’的渴求。”凯文说:“可我却无法因为想要,就能够做到。”

“那么,在你看来呢?”哲人反问他。

“——因为它们‘必须’飞上天际。”

距离凯文最终支配终焉之力,这还是大约三千年前。

但彼时的他,早已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当终焉的陨星在白垩纪降下,唯有自由的鸟儿才能跳出既定的死亡。”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将死的哲人说:“但我看得出来……你似乎相信适者生存,结局将会成为一切的试金石,胜利即是公理。”

“那么……年轻人,在我死去之前,我来为你进行最后一场宣讲吧。”

他说:“我要向你讲述一个名为伊卡洛斯的人,并且让你知晓……”

“有些人的飞翔,正是为了坠落。”

画面中,凯文告诉哲人,他知晓伊卡洛斯的故事。

与自己身为工匠的父亲一同使用羽毛制造了翅膀,试图逃离监禁他们的岛屿。

但却不愿听从父亲的劝诫,飞往了他不该达到的高度。太阳融化了用以固定羽毛的蜡,使他溺亡于大海。

“啊……你真是见多识广。”

将死的哲人佩服般说着:“但我想……你并没有像我一样和他交谈过。”

“没错,他是一个神话中的人物。就像你一样——所以他才存在过。”

“………………”

“大家都认为,伊卡洛斯是出于自大,在一场意外中不幸丧生。”

“但如果这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是他想要去做的事呢?”

将死的哲人语出惊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亲口这样说过——‘我将飞上天际,并且以坠落迎接自己的胜利。’”

“………他们的理想全然相反,是希望自己的理想遭到践踏。”

凯文似有所感,注视着老人:“他就是你见到过的……另一种英雄?”

“为他人提供能够践踏的阶梯,用自己的失败告诉别人,不要飞得太高?”

“恰恰相反。”

将死的哲人摇摇头:“他想要证明的是一件事——我飞到了太阳的面前,没有任何人到达过的地方。”

“所以,或许也有人能够将我跨越。”

老人忽然抬起头,看向凯文,问出了最初那个贯穿了凯文漫长一生的问题——

“那么,鸟为什么会飞?”

因为它们曾经见到过,最初的鸟以一颗高贵如月的心脏,试图触摸天顶,却坠亡在了地面上。

因为它们曾经见到过,后来的鸟同样做出类似的尝试,并且越飞越高。

所以此刻,鸟才仍然盘旋于天际。

自己是哪一只鸟呢?男人并不知道。

但不知为何,他在此时偏偏想起了一颗滚落于地面的篮球。

伊卡洛斯并没有失败。

他的坠落是飞行的成果,是另一种胜利的图点。

纵然这是一种格局极其狭窄的看法,是属于浪漫主义者的一厢情愿……

【精神的亚当】中,凯文从回忆中睁开了眼,笔直地前往了下一个区域。

“没错,为了不让太阳落下,我飞上天际,将你们的光芒夺取。”

“我将因之融化,坠落于海面。”

“但要想将其夺回,你,你们——必须飞到比我更高的地方。”

凯文前行着,再无迷茫:“这即是跨越童年之后,属于成人的逻辑。”

光芒在他周围绽放,转眼间凯文重新回到了那个承载了全世界梦境的【精神的亚当】中,他抬起头,注视着眼前似是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金发少女,缓缓开口——

“你如今又是否领悟了这一点呢——天元之人。”】

琪亚娜看着屏幕中与凯文对峙而立的金发少女,微微睁大了眼睛:“姐姐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只有姐姐一个人在这里?”

“……幽兰黛尔大人。”丽塔的神情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尽管她知晓未来的幽兰黛尔足以被称之为这个世界上的最强之人。

但站在她对面的是来自前文明的景强战士、窃取了终焉之力、圣痕计划的执行者、世界蛇的尊主——凯文·卡斯兰娜。

这是一个强大到令人窒息的男人。

即便是幽兰黛尔,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该不会,姐姐要在这里和凯文打一场吧?!”琪亚娜有些紧张不安:“怎么办?就算是姐姐,也不一定能赢得了凯文吧!”

倒也不是琪亚娜对自家老姐不自信,实在是对手太过于强大,若是尚未窃取终焉之力的凯文或许已经成为天无之人的幽兰戴尔还真可以与之一较高下。

但终焉之力……配合本身

【两位最强之人,进入了一场对视。

在各自的时代里,他们分别达到了人身的极致,并且毫无疑问,已然站在了截然相反的立场上。

然而此时此地,除却寂静,再无其他。

以常理而言,这或许并非普通的‘无声’ ,而是两种伟力相互抵消时所造就的‘寂灭’。

但事实却是,无论是幽兰黛尔还是凯文,彼此都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

凯文注视着少女。

在此之前,为了如同千年前那样观察由自己重塑的文明——男人于时光中行走,在自己的影子中,寻找属于过去的梦。

而在他面前的这位少女,正做着于此完全相反的事。

她凭借自己的脚步不断稀释迷梦,以此寻求属于世界的真实。

或许正是出于这种意味难明的参差,两人反而在碰面之后……意外地彼此达成了一种沉默但友善的态度。

但这种因默契而产生的无言,因此彼此的立场,也不可能同样在无言的情况下结束。

——在漫长的沉默过后,金发的少女先开了口。

“要坐下来聊一聊吗?”

幽兰黛尔说:“和这个时代的人有所接触——这样的机会,对你来说也不算很多吧。”】

“诶?坐下来聊一聊?”众人都惊呆了。

本以为接下来会展开一场惨烈的大战,而且还是把大道都磨灭的那种!

可没想到,这两位当世最强之人,竟然会选择用谈话的方式来交流。

“这不对吧!气氛都到这里了,难道不应该是血流成河的吗!”小识傻眼。

符华无可奈何:“小识。”

“总而言之,没有打起来就好……”

“倒不如说……为什么你们会认为我和凯文一见面就会打起来呢?”

幽兰黛尔撩起一缕长发,眼神显得有几分疑惑:“严格来说,我们只不过是基于立场不同而各自为战而已,本身并没有任何敌意吧。”

“退一万步来讲,凯文·卡斯兰娜是卡斯兰娜的始祖,作为卡斯兰娜家族的后裔,我和他谈一谈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幽兰黛尔,你是不是忘记了……”小识吐槽:“当初是谁一见凯文就直接开大的。”

“而且还打得不可开交,要不是奥托中途阻拦,恐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吧?”

呆鹅:“……这一定是主教大人让我这么做的!”

万方有错,罪在奥托,和我幽兰戴尔有什么关系!

【“有一位战友对我说过。”

凯文说:“我们都不过是住在地下的一个洞里……只是一群原始人,背向洞口,坐在地上,手脚都被锁住,只能借由背后的火光看到眼前乏味的石壁。”

“偶尔借助火光,会有某物的影子投向石壁——这些影子便是我们眼中的全部世界。”

“影子,就是我们的全部。”】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是梅比乌斯所说的?”爱莉希雅看向一旁的梅比乌斯:“梅比乌斯,你什么时候还想凯文说过这些话了?”

“有吗?”

蛇蛇一脸傲娇地撇过头:“或许以前真的有过吧,不过我忘记了。”

“呀~没想到凯文居然记得这么清楚呢。”

爱莉希雅微笑着询问凯文老祖:“凯文,过去了数万年,你还能记住我们这群曾经的战友……真是,令人高兴呢。”

【“符华已经离开了你说的那个洞。”

幽兰黛尔说:“你也可以。”

“或许吧……”凯文没有否定:“……如果没有圣痕计划。”

“真正困难的,是做了这些事之后,该如何弃绝一切。……你不想成为奥托。”幽兰黛尔说。

“那毫无必要。”

凯文摇头:“当然——或许在你们的眼中,我的傲慢,与他的难分伯仲。毕竟,我从一开始,就在充当制造棺材的角色。”

凯文仰望着天空,眼瞳里倒映着整个世界的天穹。

他缓缓诉说着——在世界即将灭亡的日子里,人们每天都在成批死去。

显而易见……只要有条件,大家就必须绞尽脑汁地去生产各式各样的棺材,营建各种各样的墓地。

这对于人类的延续可能毫无益处,但为了文明,却又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和圣痕计划也没有什么不同,对吧?”凯文如是说。

“或许吧。”幽兰黛尔不置可否:“不过,从积极的角度上说,上战场的战士们也会准备好书信。”

“可能是在营房里,可能是在运输机里,也可能是在列车或轮船上——每个人都会写下他对未来的希冀,写下他对世界的嘱托。 ”

“我们秉持信念所作的工作,不管结果是否如愿,都绝不会是无意义的事。”

幽兰黛尔的眼中闪过了曾经的记忆:“——我们守护那些美好的东西、守护那些将会成为美好的东西、守护那些我们认为重昞东西。”

“——它们或许看似渺小,看似徒劳。但那不过是因为如今的它,还只是一颗种子而已。”

“——这些孕育美好的种子,总有一天,会绽放出漫山遍野的花朵。”

幽兰黛尔忽然道:“无论如何,凯文,你也自始至终都是这当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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